“恭喜陛下接获圣女。”
黑眸一闪,苍王又恢复了惯常的淡定,形容无波,轻声道,“平升。”
司徒未玄上前一步,道,“王上,圣女似乎落水已久,应早更衣祛寒,免得落下病根,有碍后事。”
潜台词就是,如果落下病根,就不便于传宗接代了。
“无碍。你即刻安排下去,今日午时,举行封后大典。”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异不已。
“陛下,这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些?”
苍王不语,看了一眼地上仍在喘气的蓝贝,下巴一紧。
司徒未玄瞧出主子心底不悦,赶紧回应,“是,臣等这就下去安排。”
话落,一块火红色的晶牌落在司徒未玄面前,他拿下晶牌即明白,皇帝已经下召令,凭此晶牌可至吏部领取一品晶石,启动晶石传送阵,召来全国各地州郡之首等四品官员,共襄封后大典。
蓝贝被惊吓得不轻,可一听到他如此安排被她视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心头的抗拒立即压过恐惧。
“不,我不要跟你结婚。”
结婚?
这词儿想是所有人都没听过。但蓝贝不知打哪儿生出的力气,颤微微的站起身子,就往林子外面跑。没跑几步,一道无形风刀划过,她裸露在外的大腿上便生出一道血痕。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恐惧的泪水夺眶而出,苍王缓缓走来,高大的黑影将她整个罩住,一触及那双狠彻的黑眸,她浑身疆硬,无法动弹。
苍王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蓝贝,“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再逃跑,风刀的准头,可能就不是这个位置了。”他的声音依然很轻,听在蓝贝耳中,却如雷轰电鸣,阻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大眼猛睁,尽是苍王冷绝艳绝的俊脸。
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仿佛……仿佛一切于他,都显得渺小不足道。他的一只手,即可随意定人生死。
她怎么可以嫁给这种人,她喜欢的是蔡学长呀!不不不,她要回去,她不要待在这个可怕男人的地方。
刚一动,腿上的疼让她跌了回去,看到大腿上一道长长的血痕,已经流出几滴血珠,一挣扎,血珠顺流而下。同时,太阳穴传来一阵如针扎般的疼,咙头的痛在忽冷忽热的夹攻下,似乎愈发严重了,撑着地面的两只手,抖得相当厉害。
蓝贝的挣扎,一分不漏地落入苍王的眼中。
山河袍角一动,他转身朝皇辇走去,又下一道命令,“追风,扶圣女上车,摆架回宫。”
“是。”
追风走到蓝贝身边,伸手扶她,引千水急忙上前想帮忙,又听到辇车里传来苍王的声音。
“摩火、黑雷,把湖里的东西收拾干净,摸清底细。”
“是。”两人衔命而去。
追风赶紧横了引千水一眼,引千水小嘴一噘,一脸不甘,跺跺脚,跟着狂电就位于皇辇两侧。
追风再低下身,轩声道,“圣女,请以大局为重。”他伸出手,等待蓝贝伸手。
蓝贝惶然地看看眼前这个到目前为止,唯一对她算是和颜悦色的伟岸男子,积蓄已久的泪水,一串串滑下脸庞,声音沙哑,摇着头,“不……我不……我不要嫁……他……”她缩着身子,打从身心底抗拒着即将而来的恐怖命运。
看她万分可怜的模样,追风起了恻隐之心。但这感情只是一瞬,皇辇内的男人,已经肆出相当不耐的气息。空气中隐动着不安的因子。
追风强自扶起了蓝贝,轻声安慰,“圣女,苍王陛下并非您所见这么可怕。若您愿意了解他,就会体谅今时今日,他的心境了。”
自古帝王都自称为寡人,其内心孤寂,无帖心之人,可想而知。任再如何权倾宇内,也仅是一介凡胎。他平时表现得如何聪明,如何沉稳,如何冷残,也必是有一份柔肠情软的。可是,想走进帝王之心的人,又得具备什么样的质素呢?
追风不解,却也只能先安抚一下蓝贝。这小女孩被吓得不轻呵!若由她这胆小怯弱的性子,去面对宫内的纷繁复杂,真是令人担心。
越是靠近那金光灿灿、华丽无比的皇辇,蓝贝的心跳得越剧烈,当她来到辇车前,从半掩的锦帐里,看到那面无表情,虽俊美若仙却阴冷如幽冥恶鬼的俊颜时,身子硬是顿在那里,不敢再踏出一步。
“不……我不要,我不喜欢他,我已经有蔡学长了,我不要嫁……”
哗啦一声,锦帐被一道厉风拂起,车内的俊颜缓缓转过,冷冷地注视着她苍惶的小脸。
那寒彻的眼光,令追风也打了个颤。
阴诡的气息,随风环伺,迫人的压力生生缚住蓝贝,刹那间,她只觉浑身如被一只巨瓜,牢牢握住,所有的骨骼肌肉,都纠缩到一堆,疼入心绞。泪水奔流,她不甘,摇着头,眼中有恳求,有惧意,更多的是疑惑。她移不开自己的眼光,在他的注视下,只感到身体的疼钻筋透骨,意识仿佛被那双冷黑的眸,生生吸走,生生脱离了躯体,视线渐渐模糊,黯淡。
“陛下。”
三声急唤,来自仍留守的三卫,三卫跪地,不得不出声,否则,再多几秒下去,这小小圣女就香魂归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