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雷点点头,与狂电对视一眼,寻思道,“细作?叛贼?”
狂电道,“这还难定,需要再跟他们接触一下才能断定。”他看向孟青州,“青州,你最好派人查一下那些被掳人的家庭,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狂电虽阴晴不定,但他的睿智却是五人中最突出的。
孟青州刚送出一道无影的热流,直奔摩火的面门,如果被碰到,他那一把的大胡子就告下课。
“哦……好,我立即派人去查。”他起身打算逃离战争圈儿。
摩火可不那么容易放掉他,一边化解热流,反手将热流化为渐火,追上他,“小弟呀,大哥这关键性的情报可就靠你去发扬光大了,到时候建功立业别忘了兄弟我呀!”
眼见那热流追着孟青州到了帐门前,渐渐由虚转实,一下咬上他的内衫。“建功立……啊……”
火烧到屁屁,他跳了起来。急忙掐诀,控制住了火势。听到摩火哈哈大笑,他怒道,“你这只大猩猩,别以为当了御林将军就洋气了。真比法术,我也未必输了你。哼……”
黑雷瞧着两个怨家直摇头,狂电眼中闪过一丝轻鄙。
“有种的就放马过来呀?”
“等我办完了差事儿,咱们决斗一场。”
“斗就斗,还不定谁绝了谁。”
“到时候,你别拖口偷溜就成。”
“偷溜就是孙子!”
“他娘的,输的人就是他孙子的孙子!”
两人对面吼来叫去,似乎已经成了每次见面的老戏码,另两人也没干预。天冷气寒,就让他们热络下嗓门,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孟青州气呼呼走了,摩火高兴地坐回原位,勺起锅里的美味,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我说,黑老大,为什么这回王上会亲自来呀?”这是他这笨脑门子一直想不透的。苍王在位五年,与周边战役皆是由其亲命的将领上阵,甚少参与。廖廖几次,也没让人见识过他法术的高低,只除了上次接圣女就瞧见一回,已经够惊动人心的了。若是用在战场上,那还不一挥扫千军了。可以理解,杀鸡焉用牛刀?
黑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靠进软垫中,“不知道。王上的心思,能猜透几分的,除了宰相大人,我们只有依令行事。”
“或许……”狂电垂眸出声,两人立即聚焦在他身上,这家伙阴晴不定,但往往能语出惊人。“与圣女有关!”
两人一愣。脸色一变,心下怪嗔。
那位阴诡残佞的苍王会因为娶了老婆而闷走边城?说来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但是,比起当初登基边乱内扰,苍王只重在运畴帏幄,都未亲动干戈。而今一娶妻,就出了皇城……啧啧啧,实在诡异呀!个中原因,他们就不敢猜想了。
“上次王上让你们查的事情,有什么眉目?”狂电问的是在苍洱湖突现袭击圣女的飞兽巴塔哥一事。
黑雷皱起眉头,忆道,“本来我想用分神术查控,却不料这巴塔哥异常地不受控制。我的分神术竟然被反弹回来,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
摩火补充,“妈滴,这阿萨克的蛮夷子越来越嚣张了,连只丑鸟都有些怪本事了。”
“的确不同寻常。这……”狂电思忖着,“跟圣女似乎关系挺大。”
“王上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揣猜的。咱们还是先把边境的事情解决好了,让王上早日回皇都的好。”黑雷打断了其它人的索思。
“等,或者看青州能带回什么情报!”
“为什么要早回皇都呀?”摩火的笨脑袋,似乎不怎么会抓问题的重点。
黑雷白了他一眼,“宰相大人吩嘱的。”
“为什么呀?”
黑雷不想回答他了。
“为了尽快绵延皇族后裔。”还是狂电够意思。
“什么?”摩火傻眼了。
黑雷和狂电心里暗骂,这笨蛋!
巍巍重山,峥嵘海崖。
一条绝俊的身影静静屹立在悬崖尽头,迎着山风雾气,衣袂翻飞,银发染雪,如嫡仙临尘,不可一视。
黑云涌动,掩星蔽月,星眸映着子夜的苍黑萧瑟,他缓缓抬起的手掌中,静静地躺着一枚只有两个拇指大的银块。
黑眸在接触到那抹银光流转的银块时,一抹复杂难解的光芒闪过,夹着诧异、迷惑,隐隐间,他有些失了神,意识渐渐飘向远方。
“师傅,为何我会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希儿,这便是巫莎的预言,圣女绝不是随便为你选择的啊!”
“命运,真是无法选择的吗?”
“希儿,你在位已经五年了。难道,你仍是如此认为?”
“为何不是?若非这银面具,我又岂会在此。”
“唉……为何你从来不认为,其实是你自己选择了命运,戴上了这个面具呢?”
一抹淡雾蒙上他的眼,一直以来的疑惑,纠结在心胸中,大手紧紧一握,掌心银块被收于袖底。一抹晶莹的流光,仿若那一滴滴轻颤水珠,悄悄划进心底,曾经以为已经冰封的心,不知何时,似乎有为热泪融化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