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你早该这么读日本:3000年来剥得最彻底的日本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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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平安时代 (7)

如今老大竟想跳过他,让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摄政,休想!藤原道隆病重,伊周失了靠山,藤原道兼说服了族人支持自己,等藤原道隆一死,藤原道兼便踌躇满志地登上了关白之位。谁知祸褔无常,才做了七天关白,藤原道兼就一命呜呼了。伊周分外高兴,以为这回关白非他莫属了,谁料又横生枝节。这要怪伊周自己,他仗着自己妹妹定子是一条天皇的皇后,在天皇面前说得上话,就不把皇太后诠子放在眼里,诠子当然气恼,还没当上摄政就如此狂妄,如果当上摄政那还了得?她当即向一条天皇隆重推荐了藤原道长,由藤原道长担当藤原氏的族长,官职加升为右大臣。伊周对皇太后诠子恨之入骨,竟然堂而皇之地公然诅咒她,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另外,伊周误以为已出家的花山上皇想勾引他的心上人,妒火中烧,竟想暗中射杀花山上皇,不料谋杀未遂反而被抓了个正着。于是,两罪并罚,伊周罪不容赦,皇后定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哭求皇太后、一条天皇网开一面,并以出家相威胁,一条天皇舍不得老婆,只好下旨赦免了伊周的死罪,把他流放到了九州。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藤原道长不费刀枪、不费唇舌就青云直上。并且,藤原道长的女儿彰子,娇芽嫩蕊,出落得闭月羞花,藤原道长急忙将她献给了一条天皇。如此佳人,一条天皇当然是春心焕发,百般宠爱,本想立她为后,可定子已当皇后好多年。为博得佳人欢心,一条天皇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他另立彰子为中宫,与皇后并立,俗称两头大。可能是因为心中不忿,皇后定子不久难产而死,中宫彰子独大,并在六年后连生两个男孩。如此一来,藤原道长的地位就越发稳固了。不过,一条天皇英年早逝,由居贞亲王继位,即日本第六十七代天皇——三条天皇。三条天皇也是藤原道长的女婿,藤原道长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就将自己的二女儿妍子嫁给了他,并“希望”三条天皇立妍子为皇后。

可三条天皇心有所属,他最心爱的是娍子,权衡之下,他借鉴一条天皇的经验,立妍子为中宫,立娍子为皇后,两头都有个交代。但是藤原道长极不高兴,每天横眉冷对的,让三条天皇如坐针毡。这天皇做得也太难受了,三条天皇干脆撒手不干了,宣布退位,由藤原道长 9岁的外孙继位,即日本第六十八代天皇——后一条天皇。后一条天皇的第一条诏令就是恭请藤原道长为摄政,继父亲和两兄长之后,藤原道长终于攀上了权力的顶峰。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俗世最宝贵、最难求的东西藤原道长都有了,成为真正的日本第一福人。他的两个儿子赖通、教通也先后做到了关白,他的四个女儿都是中宫皇后,至富至贵,做人做到这么成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藤原道长当然很满足:今世诚何世,荣华集一身。月尚有时缺,我独无浮沉。

不过,藤原道长还有一个心愿:不但要今生富贵,还要来生富贵,永远富贵。为此,他将大权交给了长子藤原赖通,自己则忙于求神拜佛,希冀生生世世都是人上人。藤原道长的愿望能否实现这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在他当政期间,日本的统治阶层更加腐朽,社会矛盾加剧,内乱蓄势待发。成功的人往往都是主角。一条天皇期间,日本诞生了世界上第一部长篇小说《源氏物语》,小说男主角源氏的人物原型,据说可能是藤原道长。“物语”就是讲述的意思。这个故事讲述的是男主角源氏和几个女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此书分为两大部分:前四十四回写源氏极享荣华及其风流史;后十回写源氏之子薰与宇治山庄女子之间的爱情故事。源氏是个王子,女人想要的他都有。桐壶帝有个桐壶妃,所有女人中他最爱的一个。

可是她出身低贱,常被后宫那些高贵的女人欺凌,一直郁郁寡欢,在她生下儿子源氏后不久,竟香消玉殒了。为此桐壶帝十分伤心,对这个自小失去母亲的孩子格外怜惜。源氏七岁时,从朝鲜来了一位精于相术的人,桐壶帝请他为源氏相面。他看过源氏后,说源氏脸上有一条细纹,十分不祥,不能继承皇位。桐壶帝只好把源氏降为臣籍,赐姓源。

降入臣籍的皇子皇孙成人后都得自谋生路去,桐壶帝怕源氏成人后找不到工作,特意请了几位老师教导源氏学习。源氏非常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集诗人、歌手身份于一身,《源氏物语》插图又兼舞林高手,实在是多才多艺。最关键的是,源氏是超级无敌帅,相貌俊秀绝伦,光彩照人,所以他的外号叫“光”。谁见了他都禁不住被他吸引。源氏生性好色,从他少年时候起,先后和成百的女人发生过关系。

他的口味跨度也很广,这些女人中,有年老过六十岁的婆婆,也有小到十二岁的少女;有漂亮的,也有丑陋的;有处女,有人妻,有尼姑,有养女,有侄女;有身份高贵的,有出身低贱的;他甚至多次企图奸污自己的两个女儿。女主角之一:藤壶宫妃桐壶妃去世后,桐壶帝一直难以开怀,有位宫女就给他推荐了一个女孩子,她的举止相貌都与桐壶妃十分相似。桐壶帝见到她后非常高兴,封她为藤壶宫妃,宠爱有加。藤壶宫妃比源氏大不了几岁,源氏常常来找她玩,不料日久生情,两人竟做出了那种事。藤壶宫妃为此非常自责,所以躲着不见源氏。但是后来两人再次见面时,又情不自禁地做出了那种事,并且藤壶宫妃还有了身孕,藤壶宫妃更加自责,更加不敢见源氏了。桐壶帝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对藤壶宫妃所生的孩子疼爱有加。难以承受自责的藤壶宫妃最后出家为尼,在青灯古佛中度过了余生。

女主角之二:葵葵是左大臣的女儿,容颜美貌,性情沉稳,比源氏大四岁。虽然源氏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那种男人,但是葵总是嫌源氏不懂事,做事情不够稳重,加上源氏到处风流,所以对源氏老是冷冰冰的。葵被源氏的另一个女人六条夫人所妒恨,她竟然百般折磨葵。最后,葵为源氏生下一个男婴后,寂寂而终。女主角之三:空蝉源氏有个副官纪伊守,纪伊守的父亲新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妻子,名叫空蝉。有一天源氏到纪伊守家去借宿,恰巧纪伊守的父亲不在家,只有他的新妻子空蝉在家。晚上,源氏悄悄摸到了空蝉的床上去,两人一夜风流,很是快活。不过,空蝉虽然很爱慕源氏,但顾忌自己是有夫之妇,便不再和源氏暗中来往。女主角之四:夕颜夕颜只是一种花的名字,这个女人很神秘,始终未透露自己的名字,源氏一度还以为她是他的好朋友兼大舅子的头中将的情人。她既高雅又娇媚,惹人爱怜,源氏和她一见钟情,但是夕颜总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伤感。一天晚上,两人欢愉过后,不知是鬼还是狐仙潜到了他们身边,源氏惊醒后,发现夕颜已经没了呼吸。

女主角之五:紫紫还是个小女孩,源氏上山求医时发现了她,他越看越觉得紫像他梦中的爱人藤壶宫妃。于是他想把她弄到自己身边,和她说说笑笑,一起玩闹,就像小时候他在宫中和藤壶宫妃那样。紫越长越令人心动,她艺压群芳、通情达理,源氏非常爱她。但是因为源氏处处留情,让紫心生嫉妒和悲哀,终致年纪轻轻就一病而亡。女主角之六:六条夫人六条夫人是桐壶帝的弟妹,早年丧夫寡居。六条夫人高贵典雅,源氏常去看望她,不久两人就搅到了一起。六条夫人爱吃醋,爱生气,源氏逐渐冷落了她,她非常恼恨,竟至于灵魂出体折磨死了源氏的正妻葵。和源氏发生过关系的女人难以一一尽述,其中有一个情妇是弘徽妃的妹妹朦胧月。弘徽妃家族显赫,她生的儿子被立为太子,一向视源氏为政敌。源氏和朦胧月偷情败露后,弘徽妃更加恼恨他。源氏自知惹祸上身,只好自请贬职,离开了京都……

《源氏物语》是世界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部长篇写实小说,塑造了源氏及众多女性形象,展示了平安时代的宫廷奢侈淫乱的生活,揭露了贵族社会门第为重、男尊女卑的不平等的社会现象,流露出明显的现实主义倾向,代表了日本古典现实主义文学的最高峰。《源氏物语》的作者紫式部,是平安时代一位才华横溢的女作家、歌人。她姓藤原,其本名已无从查证,“紫”是后人取故事女主人公“紫上”中的“紫”字,而“式部”则是她父亲的官职名。紫式部的父亲藤原为时,是当时有名的中国文学学者,善作和歌、汉诗。在父亲的影响下,紫式部自幼学习中国诗文与和歌,擅长乐器和绘画。

因为家道中落,紫式部不得不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长二十多岁的地方官做妾,对一夫多妻制家庭的生活深有体会。丈夫逝世后,她因创作《源氏物语》而受到藤原道长等高官显贵的器重。后来进入宫中成为一名女官,服侍藤原道长的女儿、中宫彰子,因而她对宫廷贵族的生活也有全面的了解。说起紫式部,不得不提与她生活在同一时代、同样具有极高文学造诣的另一个人物——清少纳言,以及她的作品《枕草子》。清少纳言深通和歌又熟谙汉学,是有名的才女。“清”是她的姓,“少纳言”是她在宫廷时的官职名,与紫式部一样,她也没有留下名字。清少纳言十六岁时,有一个痴心的追求者橘则光,他大胆求爱,下跪求婚,虽然清少纳言觉得他文化水平太低,但还是感动于橘则光的勇气和痴情,便以身相许,嫁给了他,并于第二年生下一个儿子。但是,婚后两人的性格差异日渐明显,最终选择了分手。后来,清少纳言在宫中供职时,两人再次相遇,以兄妹相称,离婚了还是朋友。

清少纳言才名远播,一条天皇的皇后定子也对清少纳言的才华极为欣赏,两人十分投缘,尤其是清少纳言入宫供职后,皇后定子对她十分信任,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清少纳言的作品中,有很多是对皇后定子的赞美。一次大雪过后,皇后定子诗兴勃发,问左右的侍从: “‘箱炉峰的雪’如何?”在旁的清少纳言随即将帘子高高卷起,请皇后凭栏远眺。大家都不由赞叹清少纳言的博学敏睿。原来,皇后定子的“箱炉峰的雪”是有典故的,出自白居易的《箱炉峰下新卜山居草堂初成偶题东壁之三》,其中有两句“遗爱寺钟倚枕听,箱炉峰雪拨帘看”。可见清少纳言的汉学之深了。清少纳言喜欢文字,她把日常生活的观察和随想都点点滴滴地记录下来,即是《枕草子》,虽然寥寥数语,却清淡而有意趣。例如,她在《四时的清趣》中写道:春天是破晓的时候最好。夏天是夜里最好。秋天是傍晚最好。

冬天是早晨最好。在宫中生活的这段时间,应该是清少纳言最开心的日子,周作人曾翻译过清少纳言的作品,他说:“这短短的不到十年的期间,乃是清少纳言一生最幸福的时节,也即是《枕草子》里面所见者是也。”但是宫廷是个风云变幻的地方,藤原道长的女儿彰子进宫后,被立为中宫,地位与皇后相等,加上藤原道长在朝中的势力,皇后定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最后竟难产而死。皇后定子死后,清少纳言便离开了宫中。出宫之后,清少纳言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年纪大许多的摄津守藤原栋世,并生下一个女儿。藤原栋世业已老迈,不久去世,清少纳言随后出家为尼,此后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后人试图追寻清少纳言的影踪,却徒劳无功,她从哪里来,又到了哪里去,就像一个谜。正如一位日本学者怅然所言,她“正如雨后天空的一抹彩虹,中间光芒万道,但两头却像浸在水里似的,有许多地方不明不白”。偶像派武将——源义家的巡演会历代天皇都妃嫔众多,自然子女也越来越多,为了避免国家被这些凤子龙孙吃垮,只好将那些由庶民出身的妃嫔所生的子女全部降为臣籍,剥夺了他们的皇族身份,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但是为了区别于普通的臣民,这些被降格的天皇子孙会被赐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