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论美国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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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原著者注(1)

第一部分

(A)第15页

参看朗少校在国会资助下到欧洲人还没涉足的整个西部地区去的两次考察报告。

关于美国的大沙漠,朗少校特别指出,可以紧靠东经20度(以华盛顿为0度[1])并和这条经线大致平行,从鲁日河到普拉特河画一条线。在这条假定线到密西西比河谷的西界落基山之间,延伸着一些面积比较大的平地,平地上一般都覆盖有一层无法生长植物的沙子,或者布有花岗岩石块。在这里,成群的野牛和野马有很多,也有一些印第安人的部落,但是每个部落的人数并不多。

朗少校曾听人说过,上溯普拉特河,在该河上游的左岸也常常遇到这样的沙漠,但他没能亲自考察来证实这个传闻。参看朗少校的考察报告第2章第361页。(朗少校:《从匹兹堡至落基山的考察报告》,共2卷,费城,1823年)

在朗少校的描述中,有些地方是可信的。但也不能忘记,他仅仅横越了他所说的地区,而并没有反复细致地考察他所经过的路线的两侧。

(B)第15页

在南美洲的南北回归线之间的地区,到处都有这种通称为美洲野藤的攀绕植物,它们种类繁多。在安的列斯群岛的植物区系之中,仅美洲野藤现在就有40多种。

这种攀绕植物之中,鸡蛋果藤是最优美的。根据德库蒂兹在他记述安的列斯群岛植物界的著作(《安的列斯群岛的观赏和药用植物志》,共3卷,巴黎,1833年)中所说的,这种可爱的植物利用其生长在身上的卷须爬上大树,从而在林中形成一条条拱廊或者柱廊。这些拱廊或柱廊上缀有深红间蓝的美丽花朵,显得富丽堂皇,而且花朵散发出的香味还能使人们的嗅觉更加敏锐。见第1卷第265页。

大豆荚金合欢是一种很粗的藤本植物。它从一棵树爬向另一棵树,生长得很快,有时甚至可以蔓延到半里约以上。见第3卷第227页。

(C)第17页

关于美洲土著的语言

从北极圈一直到合恩角,美洲印第安人使用的语言都是已定型的语言,具有相同的句型以及相同的语法规则。因此,基本上能断定,印第安人的各部都系出同源。

美洲大陆的各个部落,都有各自不同的方言。然而,能符合严格定义的语言却为数很少,因此有人仍然在试图证明处于新大陆的各族并没有特别古老的族源。

但是,美洲土著的语言毕竟还是很有规律的。大概,现存各部落还没有经历过巨大的革命,没有被迫或者自愿地与外来的民族混合。因为一般说来,当几种语言混合在一起后,一定会出现语法规则上的混乱。

不久之后,语言学家认真研究了美洲土著的语言,尤其是北美土著的语言。他们立刻发现,野蛮人的这种土语是一套极其复杂的观念的产物,组织得非常合理。他们认为,这种语言非常丰富多彩,创制者在创制它之时特别注意到了听觉的细微辨别能力。

与其他语言相比,美洲语言的语法体系在许多方面都大不相同。

在欧洲的一些民族之中,德语就有一个与其他语言不一样的特点:必要时它能够把几个词连接在一起,有的词还能表达很多意思。更令人惊奇的是,印第安语扩大了这个特点,甚至达到了可说是仅用一个词就可以表达一大堆概念的地步。通过杜邦索先生在《美国哲学学会报告》中引用的下面这个例子,可以很容易地说明这一点。

当一个特拉华族的妇女逗弄一只小猫或者小狗之时,能够听到她反复说kuligatschis。这就是一个由多个词合成的词。其中k表示第二人称,意思是“你”或“你的”;uli读作ouli(乌利),是wulit一词的中段,意思是“美丽的”和“可爱的”;gat是wichgat一词的末段,意思是“爪子”;最后的schis,读作chise(西斯),是个表示小形的爱称词尾。由此,这个印第安妇女仅用一个词就表达了“你的可爱的小爪子”这个意思。

这里,还有一个例子能更令人信服地说明美洲的蛮族非常善于连接他们的单词。

一个特拉华族的男青年自称pilape。这个词由pilsit(意思是“纯洁的”、“无辜的”)和lenape(意思是“人”)组成。这个词的意思也即是说,他称自己是“纯洁的人”。

这种把几个词连缀起来的特点,尤其在动词的合成方面比较常见。一个极其复杂的动作,往往只需要用一个动词表示。意思上的几乎所有的细微差别,都可以通过动词和改变动词的词形表示出来。

我只是略微提及这个问题,凡是想进行详细了解的人,可以去读:

1)杜邦索先生和赫克维尔德牧师之间关于印第安语的通信。这封通信刊载在阿伯拉罕·斯莫尔主编的1819年在费城出版的《美国哲学学会报告》第1卷的第356~464页。

2)盖伯格[Geiberger(应为David Zeisberger)]的《特拉华语或勒纳普语语法》。这本书一共三卷,全面分析了特拉华族的语言。前面附有他在考察特拉华族时结识的杜邦索先生所写的序言。

3)《美国百科全书》第5卷末尾收录的上述语法书的摘要。

(D)第18页

在夏尔瓦的《新法兰西的历史》[全称为《新法兰西的历史与通志以及奉王命去北美旅行日记》(共6卷,巴黎,1744年)]的第1卷第235页,记载着1610年加拿大法国人对易洛魁人的第一次战争的历史。虽然易洛魁人使用的是弓箭,但是他们却对法国人及其同盟者进行了殊死抵抗。夏尔瓦虽然不是写作的高手,但是他在记述这段历史时却妙笔生花,通过鲜明对比的手法描述了欧洲人及野蛮人的品德,还有这两个种族对待荣誉的不同态度。

他写道:“法国人纷纷争抢卧死在疆场上的易洛魁人的海狸皮衣,而他们的同盟者休伦人则鄙视这种行为。他们开始对俘虏施以他们习以为常的酷刑,并吃了一个被他们杀死的人。法国人真是被吓坏了。”夏尔瓦接着说:“这些野蛮人以无私不贪为荣,对我们没有这种想法表示惊奇,而且不理解扒死人的衣服为什么远远不如吃死人的肉那么坏,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同吃野兽的肉相比并无不同。”

夏尔瓦在第1卷的另外一处,即第230页,还对尚普兰首次目睹的割肉酷刑以及休伦人回到自己村舍之时的情景进行了转述。

他写道:“走了8里约以后,我们的同盟者们停了下来。他们拉出一名俘虏,对他施以他们的同族战士落到这个俘虏所在的部族手中时受过的所有酷刑,同时对他宣布他的结局应当如此;并接着说:假如你有勇气,你就以歌声来伴奏。这个俘虏立即唱起战歌,还把他所会的所有歌都唱完了,歌声十分悲怆。尚普兰说,野蛮人的音乐竟有如此悲伤的调子,这一点他以前从来没有机会得知。这种处死办法还伴以我们随后即将谈到的各种酷刑,这可把法国人都吓呆了。这种惨状他们实在不忍目睹,迫不及待地希望尽快结束这个场面。……当天夜里,一个休伦人做了一个梦,说他们受到追击,他们的退却,简直变成了逃命;而野蛮人紧追不舍,完全将危险置之度外。……”

“他们一看见自己的村舍,就砍了一些长竿子,把各自分得的被处死俘虏的头发拴在竿头上,挑起来表达凯旋之意。妇女们看到这种场景便都奔来,纷纷跳进水里,登上几只独木舟,从自己丈夫的手里接过沾满血污的头发,然后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休伦人的战士把这样一件令人生畏的战利品赠给了尚普兰。此外,还把几张弓、几支箭和他们本来打算自己留下的那张仅有的易洛魁人皮送给了他,并托他把这张人皮上呈给法兰西国王。”

他独自一人在这些野蛮人之中生活了整整一个冬天,自己的人身和财产始终没有受到侵害。

(E)第27页

虽然英属美国殖民地在美洲的建立初期占有支配地位的清教徒的清规戒律早就大大减少了,但是在习惯和法律中仍可看到很明显的痕迹。

法兰西共和国在1792年反对基督教时便开始了其昙花一现的存在时期,一项强迫公民遵守礼拜日的法律就是马萨诸塞的立法团在这时公布了的。该法的序言和主要条款读者值得一读:

“鉴于遵守礼拜日是一项公益活动,可以使劳动得到有益的中断,还可以给人们带来反省人生的意义和人类在所难免的犯错误的机会,让人们自己和集体礼拜创造和管理世界的上帝,并使人们专心于这种使基督教社会增辉和安宁的善行。”

“鉴于信教不笃或轻佻浮华的人在忘记礼拜日应该尽的义务和社会给予他们的好处时,会亵渎神明而耽于游乐或为自己而劳动;鉴于这些行为有违基督徒固有的义务,会给没有效仿他们的人带来干扰,会给整个社会带来真正的危害,并在社会上形成放纵的风气和浮夸的习惯;

“参议院和众议院兹命令如下:

“第一条 任何人在礼拜日,不能在自己的作坊或店铺里干活。在这一天,任何人也不得从事任何劳动和公务,不得出席任何音乐会、任何舞会或观看任何性质的演出,不得进行任何种类的狩猎、游戏或娱乐,违者罚款。每次罚款的金额不低于10先令,但也不超过20先令。

“第二条 外出旅行者和车船的驾驶者,除非必要,否则不得在礼拜日出行。违者处以与第一条相同的罚款。

“第三条 小酒馆主人、小店铺主人和小客栈主人应阻止本乡镇的定居居民于礼拜日这天在其店铺停留、娱乐或办事。如有违背,店主和客人将同被罚款,而且可以吊销店主的执照。

“第四条 身体健康而又没有正当理由在三个月之内少向上帝进行一次公开礼拜的人,要处以10先令的罚款。

“第五条 在教堂的围墙之内做出不当行为的人,要处以5至10先令的罚款。

“第六条 负责执行本法的是乡镇的十户长(Tithingmen)[2]。他们有权在礼拜日巡视旅店和其他公共场所。拒绝十户长进店内巡视的店主,将处以40先令的罚款。”

“拘留旅客,查问其在礼拜日滞留于旅途的理由,是十户长拥有的权力。拒绝回答的人,将处以5英镑的罚款。”

“如果十户长对旅客回答的理由不满意,可将其送交县的治安法官处理。”1792年3月8日法令,载《马萨诸塞普通法》第1卷第410页。

1797年3月11日,以一项新法预定增加罚款的金额,其中一半归拘留该轻罪犯人的人所有。见上述法令汇编第1卷第525页。

1816年2月16日,又有一项新法批准这些措施。见上述法令汇编第2卷第405页。

在1827年和1828年纽约州修订的几项法律中,类似的条款也有(见《增订纽约州法令集》第1编第20章第675页)。其中规定,在礼拜日任何人不得打猎钓鱼,不得在酒店停留和进进出出。除非必要,否则任何人不得在礼拜日出行。

上述这些,并不是初期移民的宗教精神和严格习俗留在法律上的唯一痕迹。

在纽约州增订的法律集第1卷第662页,可以见到如下的条款:

“因为赌博或打赌而在24小时内输赢25美元(约合132法郎)时,即被定为轻罪,并根据确凿的证据处以不低于所赢或所输金额五倍的罚款。此项罚款全部交给本乡镇济贫工作视察员收管。”

“输25美元或以上的人可以向法院进行申诉。如果不申诉,则济贫工作视察员可以作为赢方,收下输方的输款和相当于输款三倍的罚款,以供济贫工作使用。”

我们摘引的都是最近新实施的几项法律,但是如果不追溯到这些殖民地的初始时期,谁又能理解这些法律呢?我丝毫不怀疑,在我们这个时代,采用这种立法方式制定刑法的只有个别地方。民情已经适应时代的进展,但是法律仍然没有发生改变。严守礼拜日,依然是美洲最使外来人感到惊奇的做法。

特别是美国有一个大城市,整个社会一到星期六晚上就像停止了运动似的。如果你在本应是成年人应邀参加交际和青年人应邀赶会的时候去这座城市逛一逛,你会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悄无声息的世界。你既听不到工业的轰隆声,也听不到人们的高歌声,更听不到闹市区的喧闹声。在教堂的周围绷紧着生活的锁链。阳光一缕一缕地透过半开半掩的百叶窗射进居民的室内。好不容易才可以在远方看到有一个人独自默默地穿过十字路口,一条长长的大街上竟无一个人影。

第二天清晨,辚辚的车辆声,铁锤的敲打声,人们的喊叫声,又开始传入你的耳朵里。整个城市又睡醒了:成群的人,急急忙忙地拥向城市的工商业中心;全部的人都在行动,精神焕发,在你的周围忙来忙去。继一种麻木不仁的状态之后,出现了这种急急忙忙的场面,好像人人觉得要想发财和由此享乐,只有今天一天似的。

(F)第31页

不用说,我在这一章里不想叙述美国的历史。让读者因此了解初期移民的观点和民情对每个殖民地和整个美国后来发展的影响才是我的目的。所以,我只应引用一些有关的片段。

这样做我不知道是否正确,但我觉得这可以绘出或表示出美国各个共和州的早期画面。一般的读者不仅会注意这幅画面,而且肯定会向国务活动家提供便于他们深入研究的资料。我本人虽然不是美国历史专家,但为别人提便于方便我还是愿意的。因此,我觉得应当在这里列出一篇简短的书目,并扼要地分析一下我认为最宜于引用的几部著作。

在大量可供引用的一般性的文献中,我首先要推荐埃伯尼泽·哈泽德编的收有各州文件和其他可靠文献的《美利坚合众国历史资料汇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