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百里青赞同地点点头,显然刚刚也只是确认她的心意而已。
如果下个毒就能解决问题,为什么不用?要争夺那张凤椅的人若还抱着良善那种东西,不是太可笑了吗?只不过……现实是,所有的事都不是那么简单都能解决的。
所以,苏含笑需要百里青。
“把我昏倒后的事说来听听吧。”百里青道。
“不等明日?你精神可以吗?”苏含笑皱眉道。
“可以。”百里青很确定地道。
“好。”苏含笑也不矫情,点点头,就从李韵被刺杀起,一直到和梅若水的猜测,都说了一遍。
她说的很清晰,百里青也听得很认真,不时还打断她的话反问几句。
一盏昏黄的烛光下,两人一坐一卧,侃侃而谈,形成了一副宁静而安详的画面……如果忽略掉他们谈的内容的话。
直到第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苏含笑才发现他们竟然就这么谈了大半个晚上。
“那就先这样吧。”百里青道。
“嗯,其他的,要等回京后再说。”苏含笑点点头,转身来到窗前,推开了窗子,让清晨的新鲜空气流入屋内。
“吱呀!”门开了一条缝,随后一条黑影闪了进来。
“若水回来了?”苏含笑回头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梅若水莫名其妙地看看他们。
自己是有任务,但这两个……大清早的一脸倦容,难不成也一夜没睡?
“没事,百里可以再睡一下。”苏含笑也注意到了百里青的神色,不觉有些歉疚。
虽然他说自己没有问题,但大病未愈的,拉着说了一个晚上,还要不断地动脑分析,还是超过负荷了吧!
“没有收获呢。”梅若水自己倒了杯茶,也不介意茶水已经凉透,猛地灌了下去。
“才一个晚上,没有发现也是难免的。”苏含笑倒没有失望之色。
“今天晚上我再去。”梅若水道。
“先休息去。”苏含笑心疼地抚上他的眉。
“我习惯了。”梅若水轻轻一笑。
“那我先去议事厅。”苏含笑看看天色道。
“我陪你一起,回来再睡。”梅若水不等她拒绝就堵死了她的话。
“知道了。”苏含笑只觉得心头暖暖的,有一个人永远把自己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那样的感觉……真好。
“殿下,虽然我赞同你的判断,不过还是请记住,不要把目光停留在同一个地方。”百里青温和地道。
“我明白,有些事,也的确不是一个人能做的。”苏含笑了然地一点头,替他拉好被子,“你先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不然……再撞柱子把脑袋撞傻了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是压低了音量说的,百里青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一闭眼,不去理会她。
“走吧。”苏含笑一笑,转身出门。
梅若水看了一眼床,这才转身跟了出去。
是错觉吗?总觉得今天的苏含笑心情很好,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吧?
“想什么呢?”见身边的人竟然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苏含笑不禁问了一句。
“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你第一个怀疑的竟然是她?”梅若水道。
“排除法。”苏含笑没有逗她,直接道,“当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剩下的那个,无论是多么的不合理,也一定要相信那就是真相。”
“但愿你没有错。”梅若水又皱了皱眉。
“至少有七分把握,值得试一试了。”苏含笑道。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议事堂,不过进门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发生了什么事?”苏含笑打断道。
堂中顿时一静,说是争吵,其实也只是舒捷的声音大了些,水川稳重,宁燕君冷静,都不是会和人吵架的类型。
“殿下。”所有的人纷纷叫了一声,然后散开去做自己的事。
“我们在讨论这次战争俘虏的问题。”水川开口道,“俘虏不少,一直关着也不成,就算每天一顿饿不死人就好,但人数太多,耗费的粮食也很可观。”
“都杀了不就安静了。”舒捷不以为然道,“从来大雍的士卒落在草原那帮蛮子手里也从来没有好下场,都是被祭旗的,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不好,一了百了!”
“那大雍不就和那些野蛮人一样了?”水川反对道。
“君子道义是对人讲的,对畜生讲道理,不是对牛弹琴么?”苏含笑不以为然道。
“那殿下也支持末将的看法了?”舒捷兴奋道。
“杀杀杀,你就只会杀吗?太没有效率了!”苏含笑瞪了她一眼。
“那殿下怎么想?”见她各打了五十大板,宁燕君微笑着问道。
“俘虏,以前都是怎么处理的?”苏含笑不答反问。
“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了。”水川摇头道,“往年异族叩关都是攻城战,偶尔有几场野战,也是厮杀一阵各自撤退,不会有那么多俘虏。这回事因为绊马索绊倒了敌军的坐骑,所以才会抓了如此多的活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