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点点头道:“哦,这倒是奇怪,那夏金桂是个新媳妇,如何能闹得起来?听姨太太那些话,骨子里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呀。”雪雁道:“这也是雪雁听别人说的,那薛大奶奶长得也是花容月貌的,薛大爷很是喜欢她,一切也就听她。开始的时候,那薛大奶奶只是撒个娇,薛大爷就都依着她。先是不给姨太太按照规矩请安,接着就抓过了管家大权,姨太太本来不愿意,可是薛大奶奶的一句夫死从子,让姨太太也没有了话说。”
听到雪雁这样说,黛玉微微一笑,道:“那薛大奶奶倒是有些个本事,这大帽子一扣下来姨太太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就是宝姑娘也说不出来什么。这可是大礼节呢。”雪雁道:“姑娘,从那以后薛大奶奶就厉害起来,那些丫头婆子都服服帖帖的呢。都紧着溜须拍马的。宝姑娘现在也不好过的。”黛玉点点头。问道:“雪雁,宝姑娘可知道姨太太的那些话?”
雪雁道:“听香菱说,宝姑娘倒是劝姨太太,不应该那么对太太说。”黛玉点头。问道:“现在呢?”雪雁道:“现在薛家很是乱的,因为皇商给免了,现在没有了地位,宝姑娘是万不能入宫的了。姨太太生气得很,正在如意轩中大闹呢。那薛大奶奶也是闹得厉害,说薛家坑了自己。宝姑娘劝了几句,薛大奶奶倒把宝姑娘数说了几句。”
黛玉点头道:“宝姑娘年龄不小了,现在又是平民身份,虽然家财万贯,家世身份却是天壤之别了。现在没有了入选的资格,又没有合适的人家,也难免让薛大奶奶说闲话。要知道宝姑娘已经过了最好的适婚年龄了。”王嬷嬷道:“可惜了宝姑娘了,竟是给耽误了,以后对亲可是要难些了。”黛玉道:“这话可是错了,宝姐姐那样一个人物,容貌端庄秀丽,为人宽厚大方,家财万贯,怎么也能选个好人家的。”
王嬷嬷道:“姑娘这就不知道了,这京城不比别处,很多对亲的人家看重的都是家世,也就是家中的势力,先看你是不是官宦人家,然后才是家财。如果薛家还是皇商,虽然势力不大,毕竟还算是官宦人家,再加上那些家财,应该能找个好人家,做个当家奶奶,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听了这话,黛玉微微叹道:“唉,女孩儿家,什么时候能够活的更舒心些呢。”王嬷嬷也是黯然无语。黛玉对雪雁道:“雪雁,这些话不要对别人去说,免得传进宝姑娘耳朵里让她不舒服。”雪雁点点头。
看雪雁春纤都退了下去。黛玉也有些疲累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是丝丝缕缕冥想不断。半晌,黛玉轻声道:“嬷嬷。”王嬷嬷急忙答应,黛玉道:“嬷嬷,看起来,一定能遂了太太的金玉良缘的心了。”听了黛玉淡淡的话语,王嬷嬷一惊,道:“那怎么可能,他们总不能委屈宝姑娘做二房吧?”黛玉凄然道:“是不能委屈宝姑娘,但是可以委屈林姑娘,不是吗?”
王嬷嬷道:“姑娘,不可能的,老太太不会同意的。”黛玉道:“嬷嬷,别忘了,再过几天太太就可以进宫了,到时候娘娘的一道旨意,什么都是可以办成的,老太太再厉害,再疼爱我,也不能违了娘娘的旨意的。更何况,老太太也不会因为我枉顾了娘娘的旨意,毕竟的,这贾府的利益在外祖母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看黛玉说的这样风轻云淡,却是紧闭着双眼,王嬷嬷心中一痛,道:“姑娘……”黛玉睁开眼睛,一大滴泪珠滚下,黛玉道:“嬷嬷记住,若是有那么一天,拼死也要护住你家姑娘的尊严,我宁可出家为尼,也不会委屈自己做二房做妾,也不能去做什么平妻。明白吗?”
王嬷嬷看到了黛玉从来没有表现过的决然,心中凛然,道:“姑娘,奴才知道了。”黛玉点点头,道:“知道就好,你也下去吧,我累了,要歇息一下。”王嬷嬷退了下去。黛玉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在那里,默默地流着泪。
不说黛玉这里千思百虑,单说薛姨妈在家里,更是伤心难过愤怒。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样不争气,白白的把个皇商给丢了,不但让自家没有了权势,还让宝钗失去了入宫的资格,本来已经没有资格入选了,花了几万两的银子才补上了一个名额,没想到现在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自己的儿子被打不说,那个媳妇也不是个贤惠的,每日里大吵大闹的,竟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每天不要说来请安了,就是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打一下。
本来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她是个小人家的女孩,骄横一点也是有的,经过自己的调教会好的,会守规矩的。没想到这夏金桂竟是软硬不吃,而且把自己的儿子管得紧紧的,自己的话竟然都不听了,只听媳妇的。哼,这夏金桂不是扫把星是什么,过门没有几天,就没有了皇商,还把女儿的终身都耽误了。这可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忍不住大骂起来。
薛姨妈这里骂了没有两句,夏金桂从自己的屋子里面出来,踩在门槛上,剔着牙看着薛姨妈在那里连哭再骂的,当听到薛姨妈骂到你这个丧门星,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过了门我们就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薛家怎么去了你这样一个扫把星时,夏金桂一笑,道:“这可是你们薛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呢,哼,如果没有了我的嫁妆,你的儿子早就死在大牢了,你现在还有脸骂我,不是你这个老货在背地里丧尽天良的算计别人,怎能遭遇这样的横祸,我嫁了进来,却是这样的结果,我可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