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公子和一些凤家的元老人物,跪了一地,怎么说也要马上见主子。”虽然还是有些紧张,这个丫头说话倒是清晰。
凤惊燕“嗯”了一声,点点头,随意地束了头发,就走了出去。
脑子里闪过许多可能,却也懒的真正去想什么对策。
外面果然是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燕三跪在最前面的中间,俯身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凤惊燕本是愤怒的,看了他们这样子,又觉得好笑:“什么事如此兴师动众的,倒是说来听听。”
带头的是燕三,跪着身子,抬起头看凤惊燕的时候一副表情决绝的模样:“主子,本是要送去赵国的旖星公主,在半路上被人劫了。”
凤惊燕蹙了蹙眉。
“这一路上上到守卫,下到路线,都是十一公子做的安排。”燕三从来是藏不住话的人,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很快就转入正题。
这事情……是有些严重。
齐赵两国假仁假义地维持友好了这些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和亲虽然没什么大用处,却也是有来有往的,保持着表面的假象和平。
然而,这个旖星公主可是皇太后的亲女儿,在半路上被劫,里面便很容易产生许多风波……赵国自然可能以为是齐国栽赃陷害,齐国又何尝不会以为赵国在挑起事端。
至于到底谁是渔翁,坐山观虎,凤惊燕却一下子没了头绪。
正在思索着这些,燕三已经耐心全失的样子:“非离公子办事不利,若主子再不惩处他,下面的人定然是不服的。”
凤惊燕“哦”了一声,总算是明白了他们一行人此行的目的来。
原来是逼宫的啊……
“怎么?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路线虽然是小离画的,却是你们商量的结果。”凤惊燕隐约觉得好笑,“如今出了事情,倒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了。”
凤惊燕的语调冰冷得仿佛能将空气里的水汽凝结成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替我办事的!”
下面的人,除了燕三,立刻变得惶恐起来:“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倒是燕三冷哼一声,一副不怕死的模样:“那强盗的模样,显然是知道那路线,还有公主真正坐的那一顶轿……这其中,自然是是有人泄露出去了。”
凤惊燕感觉自己心口猛然一颤,冷哼一声,走过去,一脚踢到燕三的膝盖上。
“啊……”略带着内力的力度,让燕三整个人往后退了好些距离,有些狼狈地趴在地上。嘴角甚至渗下些血丝来。
凤惊燕冷漠地看她一眼。
“无凭无据,妄自多言!凤府怎么养了你们这些人!”凤惊燕冷哼地发怒、开口。
下面跪着的人大约都是感觉到了她的气愤,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甚至压抑着呼吸声,深怕自己成了凤惊燕发泄怒气的箭靶子。
凤惊燕不知道自己是否迁怒,然而她确实在愤怒。而她也不需要太过压抑,她有这样的权力和地位去发泄。
只是燕三虽然依旧跪着,却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主子,你这样包庇……会失去人心的。”
“燕三不怕死……燕三只是担心主子。”
凤惊燕微微一愣,恍然若失地叹一口气,整个人都好似忽然被抽去了力气“你们都下去吧,话你们已经带到,剩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也不需要你们说三道四了。”
这一句话,令跪了一地的人松了一口气,都速速地退了去。
只是燕三受了些伤,被人扶着退去的时候,看凤惊燕的眼神,居然是充满悲悯的:“主子,你中了那个人的惑,若再不解,就是万劫不复了。”
从那样憨厚的,近乎单蠢的人的眼睛里透出的这样的眼光,总会让人忍不住觉得心惊的。
直到燕三被扶着走远了。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凤惊燕呆滞许久。
这样的情景,凤惊燕现在想来,居然也不觉得陌生。史书里,君王为美人误国,所谓忠心耿耿的大臣,好似都是这样“逼宫”的。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这个词语实在太过表面。
若不是真有感情,天下之间的美色又是何其多,那些年轻的,干净的,俊秀的,妖娆的身体,男男女女,每一天都仿佛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来。
谁又可能是世间真正的绝色。
然而,她的燕非离确实是只有一个的。
凤惊燕还站着。
忽然听到远处好似有人在抚琴清唱: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想着自己居然算得了与古代昏君一般的待遇,凤惊燕隐约觉得好笑,又是笑不出声来,再想起少年来,居然忍不住觉得郁结的味道。
“主子……”
“主子……”碧莲连唤两声,才将凤惊燕的意识叫回来。
凤惊燕转头看她:“从小离那里过来?”
“是,主子。”碧莲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刚才的常景又是看了多少,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凤惊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