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道:“不会难的,我们就玩最简单的。数数!”一听这话,大家都笑,“怎么数数?”黛玉道:“从我开始,依次往下传,凡是数到七、十七、或者十四,二十一。这些有七的,或者是七的倍数的,都不许说,说错了就要喝酒,怎么样,这个简单吧。”大家都笑道:“这个简单。”紫苏道:“我就怕弄那些诗呀词呀的,这个简单我会。”于是大家就玩了起来。
没想到看似简单的酒令,竟是不容易取胜的,每每的跳不过去,不是她数二十七了,就是他数三十五了,一会的工夫,两瓶子汾酒竟然都喝干净了。紫萱紫苏等人输的最多,喝的也最多,竟都醉了。黛玉道:“看你们都醉成这个样子了,快回去歇着吧,这些个家什明天在收拾起来也就是了。”大家答应着,迷迷糊糊的互相搀扶着回到自己的屋子。脑袋一沾枕头,就都呼呼的大睡起来。
又过了能有半个时辰,听外面的雨下的越发的大了,更鼓也敲了三下。黛玉悄声道:“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嬷嬷不是已经看好了路线吗,这样大的雨,想是也不会有人出来的。这正是我们离开的时候。”这时候紫鹃担心的道:“姑娘,我们就这样走,那少王爷会不会杀我的家人?”黛玉摇摇头道:“不会,他还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虽然狠戾,但不残暴。更何况我已经走了,他也威胁不到我了,你们的家人只是威胁我的砝码,我消失了,自然就不会难为别人。”
紫鹃道:“姑娘,我们好好地求求王妃不行吗?王妃爱你疼你,不会不帮姑娘的。”黛玉看向紫鹃道:“紫鹃,跟着我,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出了这府里,你就远走高飞,和你的父母兄弟远走高飞吧。”听了这话,紫鹃还要说什么。黛玉道:“走吧,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几个女子本就走得慢,别天亮了还出不了城,那可就插翅难逃了。”
紫鹃再不说什么。一行人悄悄地出了听雨轩,外面果然雨大风急,黛玉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过还是裹紧了雨披,在紫鹃雪雁的搀扶下,往王府的花园走去。王嬷嬷前边领着,来到了花园的一处角门,就在王嬷嬷正要打开角门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林姑娘,我的忠孝王王妃,半夜三更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黛玉领着奶娘紫鹃雪雁等人,深夜冒雨而行,好容易走到花园角门,黛玉虽然披着雨披,也早已经淋透了,被冷风一吹,虽说是春天,却也是寒冷无比。不过黛玉还是坚持着。却在开角门的时候,玉晟灏的声音响在耳边:“我的忠孝王妃,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呀?”黛玉心中暗叹,看来自己是真的离不开这西宁王府了。
黛玉回身,道:“深夜冒雨自然是逃,逃出这西宁王府,回到我的家乡。”玉晟灏道:“要回家乡何不正大光明的去说,要用这种伎俩?”黛玉问道:“你会放我走吗?”晟灏脱口而出:“当然不会。”黛玉微微一笑,道:“可又来,既然得不到你的同意,又何必告诉与你,岂不是自找欺辱。”听黛玉这样说,玉晟灏却是无话可说。看看雨还是很大,再看黛玉浑身湿透,身子不住的轻颤,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走吧,不要置气了。到王妃那里再说吧。”
黛玉不置可否,对她来说到哪里都无所谓。一行人来到王妃的屋子。王爷王妃听报,急忙起来。王妃道:“这是怎么话说,我还以为都好了呢,怎么竟闹出这样的事情?”西宁王爷倒是心平气和,道:“你也不用着急,我看也好,最起码能让我这个‘白痴’儿子每天半夜守到天亮,这样一个雨夜,一个要逃,一个要抓,倒是心有灵犀呀。和你当初有得一拼。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在旁边看着,必要时候点拨一下也就是了。”
想一想王爷的话也有道理,王妃点点头。两个人穿戴好了,一起来到花厅。果然一行人水洌洌的站在那里。王妃一看儿子黑着个脸,再看看黛玉被冻的小脸煞白,浑身止不住的打颤,埋怨道:“灏儿,你这是做什么,林姑娘浑身湿透,这样站在这里,若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好?来人呀,快扶林姑娘下去,还有你们几个,赶紧都下去,换上干爽的衣服,把头发都弄干了,千万可别着凉。”过来两个丫鬟扶着黛玉下去了。晟灏看着黛玉的背影,眼神复杂起来。有怜惜,有爱恋,有心疼,还有一份挣扎。
知子莫若母,看着儿子复杂的表情,王妃心中了然。道:“你不用换件衣裳吗?可是在那里站了整整的多半夜。”晟灏道:“不用,一会就干了。”西宁王妃点点头。这是西宁王道:“灏儿,你不觉得奇怪吗?十一年,从你装病到现在整整的十一年,这林姑娘来了刚刚一个多月,你们见面也不过两次,当然她昏迷的时候不算。现在的你已经把自己的真实面貌拿了出来,就是我和你母妃,也不知道你真实性格到底是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有让我们看到过,你也从来没有生过气,可是面对林姑娘,你却是怒气勃发,真情毕现,你想过没有,这是为了什么?”
晟灏不言语。西宁王道:“真情到时无法阻挡,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自己的真实情感呢?灏儿,林姑娘是个好姑娘,你也知道,可是你,唉,我和你娘现在也管不了你了,一切你好自为之也就是了。林姑娘是至情至性之人,却紧守着大家闺秀的体统,你是一味的胡行,我看你以后如何去挽回你的失误。如果你错过了她,那你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女子了。”晟灏点头:“我知道。”西宁王妃道:“知道,知道你还那样对人家,我告诉你,在这样,你大一辈子光棍我都不管。一个大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满嘴的胡言乱语,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