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话让贾母贾赦贾政有些尴尬,黛玉又道:“老太太,今日这么多人在这里,倒要老太太给我一个清白。”贾母道:“你说。”黛玉道:“我今日一死,于贾家再无关系,不管以后如何,不能再拿我林家女儿说事情,不能在拿我林家说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一星点的关系。”贾母答应道:“也好,从此我们与林家再无一点瓜葛。”黛玉点点头。
贾母的话让旁边的李纨凤姐宝钗心底寒战。凤姐对贾母道:“老太太,妹妹既然决意要走那条路,那么我也有一件事情求老太太恩典。”贾母道:“你又要做什么?”凤姐道:“我历来和林妹妹好,实在不忍心林妹妹孤零零的回那父母的身边去,琏二爷虽然陪着,毕竟的男女有别。就是灵柩之前,二爷爷不好总去祭拜的。老太太,您就准了我,和琏二爷一起送妹妹的灵柩回去,没事的时候,我也能坐在妹妹的面前和她说话,让妹妹不寂寞。”
听了凤姐的话,李纨探春眼泪都流了下来。迎春却是面无表情,心中有如抱着一块千年寒冰,那惜春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言语。湘云哭着道:“林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死,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林姐姐,你不愿意住在这里,那就到我们家里去,我叔叔婶婶一定不会讨厌你的,我们姐妹两个谈诗论词岂不是更好?”说到这里,跪倒贾母身边,哀求道:“老祖宗,林姐姐是您的嫡亲血脉,您怎能就这样逼着林姐姐去死,老祖宗,不要让林姐姐死,我把林姐姐接到我们家,不用你们这里一钱银子,好不好,我现在就带林姐姐离开这里。老祖宗,好不好?”
看着湘云的样子,大家都很伤心,也都知道贾母一定不会同意,宝钗心中更是清楚,可是事到如今,没有一点的转圜余地了。宝钗心中沉吟:看起来要让母亲哥哥离这府里再远一些,这府里没有几天的风光日子了。自己是陷在这里出不去了,一定要把母亲哥哥和这里分清。看起来还是让母亲哥哥回金陵的好。贾母看着湘云,只是叹口气摇摇头,什么都不说。黛玉看着贾母不放心的脸,道:“老太太放心,等到退婚的圣旨一道,还了黛玉清白之名,黛玉自会含笑赴死。”
贾母点点头。道:“若是那样,我自会让你风光的。”黛玉道:“不,什么都不用,雪雁嬷嬷,就用我这箱子里的东西或卖或当,把我送回家去,埋在父母的身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屏风后面的那些诰命夫人有赞成的有反对的有不齿的有怜惜的,倒也不用一一说它。
黛玉看着紫鹃雪雁王嬷嬷等潇湘馆的人,道:“你们以后都是自由之身,出了这荣国府,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王嬷嬷,告诉奶哥哥,一切自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不要忘了每年的寒食去看一下我的父母双亲,黛玉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你们了。”王嬷嬷哭道:“姑娘,难道你只能走着一条路吗?老奴舍不得姑娘呀。”
黛玉道:“嬷嬷,不要忘了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只有这样,我才能干干净净的走,别忘了,我走的时候不着贾家的一丝一缕,不带贾家的一草一纸,不沾贾府的一尘一土,从今之后,与贾府没有星点关系。琏二爷琏二奶奶护送我的花销人情俱算在林家的账上,我那两箱子的东西,怎么也够了。”王嬷嬷哭着点头。
凤姐哭道:“林妹妹,你这样说话,岂不是太过伤我的心吗?难不成我们这一点姐妹情分都没有吗?”黛玉道:“凤姐姐,你如果要怨,只能说你是这贾府的媳妇,从今之后,我与这贾府再无任何瓜葛。”凤姐道:“妹妹,我不用贾家的银子,我用我的嫁妆,林妹妹,你的那些钱留着给雪雁她们,她们也好在清明时节给姑父姑母给妹妹送上点纸钱,也让妹妹知道,这人世间还是有人牵挂你的呀。”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朝靴响,忠顺王的声音道:“林姑娘,本王的和那北静王的退婚旨意都已求到,姑娘请接旨。”黛玉脸上散发出一阵喜悦,顾不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紫鹃雪雁扶自己起来。果然忠顺王北静王格纳一份旨意站在那里。黛玉施礼道:“原谅黛玉伤重污了王爷的眼。”一看黛玉还没有疗伤,忠顺王北静王怒气陡生,正要说话,黛玉道:“请两位王爷宣读圣旨吧。”
忠顺王道:“林姑娘就这样接旨吧,不用大礼了。万岁爷听闻姑娘之事,也是愧疚的很,因此也痛快的答应了本王和北静王的要求,太后也是,并且本王和北静王自请罪过,万岁太后开恩,仅罚奉一年,我和北静王商量好了,我们两个人拿出一年的俸禄银子给姑娘疗伤安身。”听了忠顺王爷的话,黛玉谢道:“这些倒不用了。我看看圣旨才是。”黛玉接过圣旨,一看果然是两张万岁亲笔,朱红御印。黛玉道:“这可是好了。我林黛玉又是清白之身了。”
想到这里,黛玉看看忠顺王和北静王,道:“两位王爷可否答应黛玉两件事情。”两个王爷一起点头道:“请讲!”黛玉笑道:“忠顺王爷英武过人,实是良帅名将,北静王爷儒雅睿智,也是将相楷模。古有宁让廉颇不亡赵国之蔺相如,负荆请罪之廉颇,今人岂能让贤于古人,两位王爷若是同心协力,庙堂之上君无忧,江湖之上,民则安矣。”
听了黛玉这话,忠顺王爷北静王爷心内震动。忠顺王想满朝文武皆知两个人不合,每每为点子事情争论不休,皇上也是无可奈何,别人震慑于自己的权势不敢说话。没想到今日被一个女子这样去说,看起来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