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惊诧,道:“怎么会?竟然一直到没有请过大夫吗?不请御医普通大夫也可以啊。不然也要些什么补药啊。”总管依旧低着头道:“太妃吩咐就这样养着就可以了。”叶澜拉拉黛玉笑道:“妹妹不用为我忙了。这是我的报应,谁叫我当初想害你呢?”黛玉实在无法理解那个西宁太妃的想法。起身道:“我去找慕啸霖。”叶澜摇头道:“不用了。呵呵,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命运之后,突然就没那么想着王爷了。反倒是想见妹妹你,正好你就来看我了。我很高兴了。”黛玉退开,道:“不,他是你的丈夫。你病成这样,他至少应该来看看你。”
离开叶澜的房间,黛玉狠狠的吸了口气。真是……太乱了……
“你们王爷真的不在么?”黛玉问。
“颦儿,你要见本王么?”不知何时,慕啸霖站在身后不远处望着他们。慕啸霖眼睛贪婪的望着那清丽倩影。成亲后的她,比之从前的清澈纯然跟多了一份淡雅和从容。依旧美丽的仿佛出水的芙蓉在清风中摇曳。
黛玉淡淡的望着慕啸霖。很迷人的男人,与水溶的白不同,一身黑衣的他显得更能魅惑人心。所以才能叫叶澜宝钗这样的女子也沉醉不能自拔。“王爷。”黛玉淡淡的道。
慕啸霖笑道:“颦儿怎么回来西定王府?水溶应该巴不得将你锁在北静王府里,永远不叫我们看见才对吧。”黛玉淡然的看着慕啸霖道:“王爷难道以为人和人的感情是锁出来的吗?我既来此自然是经过水溶同意的。他相信我,就如同我相信他。“慕啸霖唇边勾起一丝笑意道:“你相信他?一个身边美女如云个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你也能信?其他人就不说了,红颜可是京中王公贵族们都认得的水溶的红颜知己。呵呵,连名字也取得这么贴切。”
黛玉不为所动,道:“王爷,你已经无聊到要诬陷诋毁别人的名誉的地步了吗?”慕啸霖收起了笑意,看了黛玉一会才道:“看来你是非常相信水溶了。也罢,那我也就不说这些有的没有的惹人厌了。颦儿来找本王何事?”
黛玉道:“你去看过叶澜姐姐么?”慕啸霖皱眉道:“叶澜怎么了?我不是吩咐了人照顾他么?”望向总管,总管惭愧的低下了头。慕啸霖不悦的道:“到底怎么回事?”叶澜发生那样的事他也很遗憾,虽然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但到底和叶澜也是有些感情的。何况,那是他自己的孩子。
总管道:“启禀王爷,太妃娘娘不许给王妃请大夫。也不许人去照料他。”慕啸霖惊怒,叱道:“怎么不来告诉本王?”总管道:“太妃娘娘不许。”
“放肆!你脑袋老糊涂了是不是?这王府是本王做主还是太妃做主?还不去请御医!”总管吓得连忙向外跑去。慕啸霖亦转身向叶澜房里去了。紫灵道:“姑娘,我们怎么办?”黛玉道:“人也看过了,回吧。”没走多远,后面有丫头赶上来道:“见过北静王妃。我们王妃和王爷请你稍留一会。王妃有话想跟您说。”黛玉点点头又走了回去。
进去时,慕啸霖坐在叶澜床边。两人的神色都是淡淡的。黛玉上前道:“姐姐,你有什么话要说?”叶澜笑道:“没什么。谢谢你。你还怪我吗?”黛玉不语。叶澜也并不是要她回答,笑容和煦安宁得道:“我知道你的心肠很软。呵呵,我不求你原谅我。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想伤你才恨我。是因为差点害到水溶对不对?”黛玉若有若无点点了点头。叶澜笑道:“很好啊。王爷在我身边,林妹妹其实也不是那么恨我。我就该去跟宝宝道歉了。”慕啸霖道:“不要胡思乱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叶澜不看他,只是笑着道:“林妹妹,你说如果我没有嫁给王爷,或者根本没认识他会不会过的很好呢?”黛玉点头。会的,那样神采飞扬的女子一定会有很多人喜爱,一定会骄傲自信的活着。叶澜笑道:“可是我不后悔呢。虽然我好像有点想不起来喜欢王爷是什么感觉了,可是我也没有后悔过啊。人如果都走到这个时候才后悔,应该会很悲哀吧。”
黛玉忍着泪,不愿再听叶澜说什么,也不愿再听慕啸霖安慰她谢什么。他们两个之间现在不应该还夹着一个她,他转身离去,会去那最温暖的怀抱。
回到王府,黛玉投入水溶怀中。水溶感受到她心绪的激动,也不言语只是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安抚着她。许久才问道:“怎么了黛儿?西定王府里出了什么事?”黛玉摇摇头,将小脸埋在水溶怀中不肯起来水溶望望紫鹃和紫灵,紫鹃微笑着摇摇头和紫灵一道退下,水溶这才露出笑意,想必也没有出什么事。
“黛儿,乖。告诉我出了什么事?”黛玉沉默了一会,才道:“叶澜病得很重。我觉得……她活不下去了……当初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好羡慕她。她是那样的明朗,那样的……让人觉得很有生气。明明充满了名门千金的贵气,可是有半点都没有那种弱不禁风1的感觉。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可以像他那样,就不用被人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就可以和你,和爹爹和大家一起并肩了。”水溶只是静静地搂着她,并不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诉说。
“可是……今天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好苍白,好羸弱。就连眼神都飘渺的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似地,那时我就知道……她活不下去了。她小产了,西宁太妃不许人请大夫,也不许人服侍她。曾今那样一个张扬的女子……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水溶亲亲黛玉的秀发,柔声道:“好了,不要去想了。黛儿,世人都有各种各样的不幸,并非上天独厚一人。我们也许没办法帮助所有的人,毕竟人力都太渺小了,但是我们可以不让自己成为他们的一部分,不是吗?”黛玉紧紧的搂着水溶,点头道:“我们不会向他们一样的。”水溶微笑道:“当然不会。”
三天后,西定王府传出了西定王妃病逝的消息。黛玉暗中伤神了许久。不过她没有多少时间为此事去伤感,因为林如海和贾敏要离京了。妙玉的伤养了些日子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林如海和贾敏都担心妙玉在京里情绪会不好,再加上贾家还有南郡王水滠总是时不时去打扰,搞得他们不胜其烦,还不如早点走了算了。
黛玉自然是极舍不得的,拉着贾敏不肯松手。贾敏也是红着眼眶,道:”黛儿,如今你已经嫁人了,就要好好的和水溶过日子。可不要像从前使小性子了。过一段日子,娘和爹再回来看你。“黛玉哭倒在水溶怀里,哭的水溶心疼万分只得将她搂在怀里细声安慰。
放了黛玉和贾敏妙玉说话,林如海和水溶到另一边说话。林如海看着水溶语重心长的道:“以后黛儿就交给你了。她年纪还小,你让着她一些吧。”水溶回身看了黛玉一眼,笑道:“岳父放心吧。黛儿年纪虽小,却最是个明理懂事的人儿。水溶亦会好好疼爱她,断不会叫人欺负了去。”林如海点头道:“黛儿交给你我是放心的。外面的事你也放心交给我吧。”水溶惭愧道:“如今岳父早已退出朝廷却还有为了朝中的事情劳累,实在是我等后辈无能。”
林如海大笑,拍拍水溶道:“罢了,做这些也不止是为了你们不是么?我也知道,若要立即灭了西定王一党也不是不可,只是到时只怕会引起一场生灵涂炭,受苦的也是百姓和那些无辜的将士。皇上是为了江山社稷,你也是为了黎明百姓。只是,到了现在你还指望他悬崖勒马么?”水溶摇头道:“小婿也非迂腐之人,如今要他收手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尽力将伤害降到最低了罢。”林如海点头道:“你看的明白就好。朝中的事,不必我说你和你父王一向是看得比谁都明白。都好好的罢。”水溶低头拱手谢道:“小婿明白。请岳父放心。待到这场风波平息之日,便是小婿与黛儿退隐之时。“
这厢,黛玉拉着贾敏和妙玉兀自哭泣不已。贾敏笑道:“看你这个小孩子的样子,哪里还有丝毫北静王妃的样子?”黛玉哭道:“爹娘都不要黛儿了。黛儿还要什么样子?”贾敏小心的为她擦了眼泪,道:“真是个孩子,前几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爹娘以后会回来看你,以后你和水溶也可以来看爹娘啊。咱们带着你妙玉姐姐出去散散心啊。”黛玉擦了眼泪嗔道:“娘你又想诓黛儿。黛儿知道你们离了京又要去边境了。”贾敏轻叹一声,道:“小丫头,既然知道还不让爹娘走的安心些?不许哭了,知不知道?”黛玉点点头道:“那爹娘又小心些。还有妙玉姐姐。”妙玉面色清冷这一场祸事,又清减了许多。淡淡的点头道:“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