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道:“看二姐姐的样子好似心如死灰,老祖宗真的没法子救他吗?”贾母道:“二丫头是个好孩子。也许……相处久了,那孙绍祖就明白她的好处了。”探春默然,前提是,在孙绍祖明白二姐姐的好处之前,她还没有被折磨死。与惜春对望一眼,两双水眸中是同样的悲伤和绝望。连老祖宗都说没办法,难道他们就等着二姐姐被生生的折磨?
老太妃的丧礼过后,北静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祥和。虽然伤心老太妃的离去,却也因为黛玉有了孩子转移了几分伤痛。王太妃更是每每的围着黛玉打转,每天亲自熬了各种补品给黛玉进补,补的黛玉见补品变色,也看的水溶醋意横生。这日,便趁着王太妃在厨房里忙着,抱了黛玉便出了北静王府。
两人手拉手的在街上走着,水溶小心的护着黛玉,黛玉有些愧疚的问道:“这样好吗?母妃在厨房里辛苦了一番,我们却跑掉了。”水溶笑道:“找不到人母妃就自己喝好了。反正他这阵子也辛苦了。“黛玉想了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也叫母妃不要忙了,好好歇歇才是。”水溶宠溺的看着妻子,笑道:“想去哪里玩?”黛玉笑了一会道:“去看凤姐姐。”
点点头,水溶道:“也好,今天咱们回王府了,去公主府住几天可好?”黛玉惊讶的望着他,水溶笑道:“在府里,母妃老是围着你打转,父王有些吃醋了。我们要体谅老人家。“黛玉听的掩唇偷笑,明明是他自己吃醋,便赖给父王,真是……
看到黛玉戏谑的眼神水溶无奈的道:”好吧,是我有点吃醋了。黛儿,我不喜欢有人一直缠着你。“黛玉只是低头闷笑不说话。母妃这样他都受不了,以后孩子出世了,她每天带着孩子,看他如何是好。
到了凤舞绣坊,凤姐正忙着做生意,竟没空招呼他们。水溶两人也不客气,自己进了里间休息。坐了没一会,橙月急冲冲的进来,口里叫道:“王爷!王爷!不好了!”水溶皱眉道:“你何时也学到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了?”橙月道:“属下知罪,可是王爷,真的大事不好了。”水溶挑起剑眉,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橙月微喘着道:“今儿一早,西定王进了宫,不知道和皇上说什么,竟然打了起来。如今皇上的御林军和西定王麾下的将领正在对峙,皇上和西定王也还在打。王爷去的晚了,只怕就是一场宫变了。绿音要我立刻请王爷入宫,万不得已只时,她会下令格杀西定王爷。”
水溶站了起来,恨声道:“这个啸霖!他……黛儿……“黛玉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快进宫吧,我也马上就回王府去。还有橙月蓝鸢紫灵他们你都带上。”水溶道:“蓝鸢留下,其他人跟我走。”送走了水溶,凤姐过来道:“林妹妹,怎么了?来去匆匆的?”黛玉道:“宫里出了点事。凤姐姐,我先回去了。对了,请凤姐姐现在就派人却茗玉楼请林总管过来北静王府一趟。“凤姐点头道:”好,我这就叫晴雯去,你自己路上小心。”
回到北静王府,王太妃和北太王正坐在厅里喝茶闲聊。王太妃见黛玉回来笑道:“不是和那小子出去玩了?怎么一个人回来?”黛玉急道:”父王母妃,宫里出事了。”北太王挑眉道:“出了什么事?先坐下来吧,看把你急的。”黛玉将事情说了一遍,北太王和王妃都变了颜色。北太王叹道:“这下子,水溶那小子的努力全白费了。来上这么一出,就算不是逼宫也是逼宫了。咱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就在家里等消息吧。“想了想,又顿足道:“我还是去一趟吧。”
北太王匆匆的去了,王太妃安抚着黛玉道:“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黛玉浅笑着点点头道:“黛儿知道。”王太妃笑道:“好孩子,去休息吧,一时半会他们只怕还回不来。蓝鸢,紫鹃,好好服侍王妃。”黛玉由着紫鹃扶起身,对王太妃道:“那母妃也好好休息,黛儿告退了。”
走到沧海楼时,林跃带着林子谦还有莲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黛玉回来,忙起身道:“姑娘。”黛玉点点头,道:“大家坐吧。莲姨,宫里可有消息?”莲姑摇头道:“暂时没有什么消息,只知道今早早朝后,慕王爷单独求见了皇上。皇上在御花园召见,不知怎么的就打了起来。皇上身边的侍卫便招了御林军护驾。谁知御林军中的一部分人倒向慕王爷,结果变成了御林军之间的对峙。”黛玉疑惑的道:“西定王一个人,在不能带兵器进宫的情况下,行刺皇上?需要用到御林军吗?皇上御前侍卫竟是奈何不了他?”
莲姑道:“这也是奇怪的地方。皇上跟前有十二名随身护卫,皆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怎么会制服不了慕王爷?还有慕王爷到底为什么会跟皇上动手?”黛玉道:“这些瞪水溶他们回来就可以知道了。林叔叔,派人监视西定王府,特别是西宁太妃的动向。”林跃应道:“属下明白。”黛玉点头道:“还有,一旦我们所掌握的西定王府的势力有任何异动,立即切断他们所有的经济渠道。”莲姑笑d道:“这个姑娘放心吧。只要我们断了她们的后援,任他再怎么张狂,也蹦跶不到两天了。”
水溶快马加鞭的赶到皇宫。两方人马正在对峙,眼看就是一场火并。中间,慕啸霖和水湛依旧打得激烈。水溶冷眼旁观了一会,伸手抓过一旁士兵手中的弓箭,搭箭在弦,对准了中间的两个人。冷声道:“慕啸霖,撤开。否则本王就放箭了。”打斗中的人根本就无暇理会,一旁观战的人却吓得胆战心惊,“王爷,万万不可……万一误伤了皇上。”水溶不理,开弓,放!
一道银光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激战中的两人。慕啸霖身形一晃,挨了水湛一掌,跌了出去,左臂上插着一只羽箭。水湛见他受伤并不趁虚上前,负手而立,含怒望着慕啸霖道:“慕啸霖,你好大的胆子,想要逼宫么?”慕啸霖随手拔下手臂上的肩,扔到一边,冷笑道:“没有水溶帮忙,你能做什么?不过是废物一个罢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水湛更是脸色铁青,怒道:“放肆!你当朕不敢杀你?”慕啸霖毫不在乎,道:“悉听尊便。”
水溶将弓丢给一边的人,上前道:“皇上请息怒。”水湛吸了口气道:“随朕到御书房。丞相处理剩下的事。”
御书房里,三个男人各据一方,半天,水溶才道:“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水湛得看脸色依旧是不好看,望了慕啸霖一眼道:“你问他!”水溶看向另一边,慕啸霖脸色阴沉,半句话也不肯说。水溶叹了口气道:“啸霖,我以为……我们可以有个圆满的解决方法。你这么做有又是为了什么?”慕啸霖沉着一张脸,死不开口。
无奈的忘了他一眼,水溶向着水湛道:“皇上,请允许臣将西定王带回北静王府。”水湛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沉声道:“堂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水溶道:“臣知道。”水湛盯着他道:“西定王御前动武,还意图行刺朕,论罪当诛。什么都不交代就将他放走,朕如何向群臣交代?”水溶淡淡的看着水湛,道:“皇上,臣相信西定王不是想要刺杀皇上。”
慕啸霖讶异的看着水溶,许久才转过头去,郁郁的道:“本王不需要你信!”
水湛看看水溶,又看看慕啸霖道:“北静王如何证明?”水溶垂眸,敛住眼中闪过的精芒,淡淡道:“西定王武功修为如何皇上应该清楚,何况……真要行刺皇上他也不必在光天化日之下。”慕啸霖武功或许略逊他一筹,却比水湛要高出几分。从他们打起来,带他赶到的时间,在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他要杀水湛早就得手了。或者已经叫绿音杀了,怎么可能水湛身上连明显的伤痕都没有?
水湛慢慢坐下,道:“你该知道,这样的理由仍是不足以让朕放了他。”水溶默然,御前动武,不管慕啸霖是不是想要行刺,都是死罪。看着他们这一脸肃然的样子,慕啸霖只觉得有些好笑,悠然道:“直接将我处死岂不是方便?方正你也早就是我为眼中钉。”水湛怒道:“你以为朕不敢?”慕啸霖哼了哼,看着水溶笑道:“你如今又在做什么?当初方尽心思的帮他阻碍我,如今……有一副要忙我求情的样子。水溶啊……你这个样子可是会两面不讨好的。”水溶苦笑,他从来不想讨好谁,只是该做的一定要做。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