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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紫灵收起笑颜,道:“姑娘可要注意一下宝二爷屋里的那个晴雯。”黛玉诧异,道:“晴雯怎么了?昨晚的事她也不是故意的。“紫灵道:“昨晚奴婢去拉她的时候,看那冲撞过来的架势,本以为是拉不住的。谁知,奴婢刚碰到他就收住了。也就是说,即便奴婢不去拉她,她也不会将姑娘撞到。”香雪想了想道:“不错,看他昨晚的样子好像很厉害,但是如果不去拉她,她也就是打掉了姑娘手上的一盏茶。那……她不是被人推的?她是故意的?”

黛玉疑惑道:“我看晴雯平日里也是个好的。她为什么要冒着被二太太赶出去的危险撞翻一杯茶?”

香雪变色,道:“只怕那茶有问题!”紫灵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道:“香雪姐姐是说?”香雪道:“现在怕是说什么都没用了。”紫灵一顿,也想到了,道:“不错,我们当时没想到,现在怎么想都没有用了。以后更加小心罢。”

黛玉表情忧伤而凝重,道:“紫灵,你注意一下晴雯。万一有人对她不利……我们得救他。”紫灵点头道:“晴雯也是个极好的人,不如把她要到我们院里来。”黛玉摇头道:“如果你们猜的是真的。把她要过来对她才是真危险。”香雪点头道:“姑娘放心吧,我么会留意的。”

略收拾了一下,黛玉便带着紫灵紫鹃去给贾母请安。到时三春姐妹等都到了。只少了王夫人。薛姨妈。宝钗和湘云。王夫人被贾政罚了闭门思过一月,薛家母女给一顿板子打得下不了床。祥云1却是一大早贾母便叫人给送回了史家。因为昨天的事,大家都有些尴尬。

只惜春毫无芥蒂的笑道:“林姐姐又晚起了么?真是个懒得。”黛玉只是一笑。也足够三春姐妹知道,于昨晚的事并不怪他们,都回以一笑。

宝玉穿着一身红衣进来,后头跟着袭人晴雯,秋纹麝月。一进门就对着贾母叫道:老祖宗,你怎么教老爷将太太关了起来,快将太太放出来吧。”贾母看着宝玉,淡淡的道:“你不去学当上学,却到我这里来浑说什么?”宝玉道:“我哪里浑说来的?太太那般贤惠的一个人,老祖宗也时有称赞,怎么就将她关了起来?”

贾母道:“她昨晚对玉儿那般无礼,罚她思过几日不行么?”

宝玉凑到黛玉跟前,笑道:“太太昨日也不曾说什么?妹妹怎么发了火,还打了云妹妹,连宝姐姐和姨太太也挨了打,还请妹妹息怒,放了太太出来吧。”

黛玉看着宝玉,皱眉道:“二表哥胡说些什么?二舅舅罚的太太,却叫我一个侄女去求情,像什么话?”宝玉呐呐道:“不是妹妹教老爷关的太太么?妹妹去求自然是成的?”黛玉不说话。紫灵瞪着宝玉,冷声道:“却不知道宝二爷凭什么要我们姑娘去求情?二太太那般说我们姑娘,没将她入罪已经是姑娘开恩了。关她几天还关不得了么?”

贾母恐宝玉又惹黛玉生气,忙道:“宝玉你也该去学堂了,还在这里瞎混什么?过几天老爷还说要考你呢。”宝玉听了只得闷闷的走了。贾母又对黛玉道:“玉儿你不必理会宝玉。”黛玉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贾母心中暗叹,为了贾家,她终究还是伤了这唯一的外孙女儿。

那夜之事后,黛玉对着贾家的人越加失望,也就更行冷淡了。只与惜春姐妹等人亲近些。王夫人知道林家在京中尚有产业,又因那日失尽颜面,对黛玉更是恨之入骨,却也惧与贾母和北静王的威势,不敢如何。

既然已经揭破,林跃也不再隐瞒,时常上门求见黛玉,商讨林家生意上的事。水溶恐黛玉因贾家的事气坏了身子,也极支持黛玉料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打发时间,只不能累着了。一面又命人将水湛早先赐下的郡主府仔细布置一番,好叫黛玉随时可以去小住散心。

林跃递上一本册子笑道:“姑娘,那省亲别院已趋完工,工程所需银两贾家俱已付讫。”黛玉吃惊,道:“听闻那别院不小,才三四月就完工了?”林跃笑道:“贾家赶着在五月里贵妃省亲,因此催得急,咱们江南雅筑调了四队人马同时施工,这才完成的。不然还不拖到年底去了。不过因此,他们银两到付的大方。也不曾赊欠。共盈收三十二万两,请姑娘过目吧。”

黛玉略看了一看便放下道:“林管事是林叔叔和爹爹都行人的人,黛玉自然也相信他。这三十二万两请直接拨到积善堂吧,雅筑那边,便从我这边支过去。”林跃道:“姑娘如此善心乃是百姓之福,其实每年林家都会拨一百万两入积善堂。”黛玉浅笑道:“爹爹和娘在外面也不知到底是如何了,就当是为爹娘积福。”想了想,黛玉道:“咱们家的积善堂是做些什么的?”

林跃道:“多事收容老人孤儿,还有一些免费诊病施药的,名目不定。只咱们家的人俱义积善堂称之。像京城就有一座念慈堂和一座育英苑是收容老人和孤儿的。还有城东的济民堂是药铺。”黛玉想了一会道:“上次在山路上救了王太妃时我就在想,我们是否可以开设一家专门救助女子的……善堂?”

林跃有些诧异,道:“姑娘有何打算?”

黛玉道:“那次遇到王太妃,虽然事后知道她是假的。不过我也知道,世间的确有许多那般可怜的女子。”轻叹一声,黛玉接着道:“其实不管何时,女子总是最是可怜的。不是么?”林跃点头道:“姑娘说的有理,林家善堂有时也救过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子,却总是不知该如何安置。这些女子,一般人总是有几分看不起的。很多只能给他们一些银子,却也无法给与真正的帮助。”黛玉道:“那就先把这件事办了吧。育英苑里的女孩也接过去养。”

林跃点头应下,黛玉笑道:“我也只会说,一切还劳烦林叔叔操劳。”林跃笑道:“也是姑娘才有这般心思。请放心吧。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林跃离开后,香雪笑道:“姑娘真是善心。”

黛玉叹道:“我们同为女子,生在了好人家罢。”紫灵笑道:“姑娘既然要做善事,何不叫上二姑娘他们呢?大家一起,也高兴些。”黛玉想了想道:“说的也是,紫灵,你去请三位姑娘还有大嫂子二嫂子,就说……我请她们品茶。”紫灵高兴的去了。

香雪看着黛玉眉目间点点风华,笑道:“姑娘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黛玉不解,道:“哪里不一样了?”香雪道:“更美丽了。也更有气势一些。”黛玉失笑,道:“香雪你不是说我刁蛮吧?”香雪也笑了起来,道:“姑娘若是刁蛮了,那慕芯郡主就是野蛮了。”

不一会,迎春等人都到了,正寒暄时,凤姐人未进门声已先至,笑道:“林妹妹说请我们品什么茶来的?”惜春笑道:“林姐姐的自然是好茶。”见李纨和凤姐携手而来,迎春笑道:“你们两个倒是好交情。”凤姐笑道:“我们本就好交情。你嫉妒不成?”

黛玉亦笑着命紫鹃等人奉上香茗。惜春浅尝一口,不禁叹道:“还是林姐姐这里好,竟是今年刚出的极品龙井呢。”黛玉道:“四妹妹好见识这是柳姐姐昨天命人送来的狮峰龙井,今天林叔叔也送了一些碧螺春和云雾,你们喜欢就带一些回去。”探春爽朗的一笑,道:“我们可不会和你客气。”黛玉笑道:“谁要你客气了?”就吩咐紫鹃,将林跃送来的茶叶每人包一瓶带回去。

凤姐笑道:“罢了,妹妹你叫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黛玉看着凤姐,道:“我不能单单请你们来品茶么?”凤姐笑道:“品茶你叫他们就罢了,却还叫上我作甚?茶对我来说一向就是解渴用的。”迎春听了掩唇直笑,道:“二嫂子你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却将自己说的像是个粗人?”凤姐也不在乎,笑道:“跟你们比起,我也就是个粗人罢。妹妹当真没事么?”

黛玉瞪了他一眼,笑道:“二嫂子料事如神,我若说没事,岂不坏了你的名号。我是有一建事与大家商量,却不知有没有兴趣?”便将和林跃说的计划讲了一遍。众人先是呆了一阵,李纨先回过身来,笑道:“到底是林妹妹。总是与我们这些俗人不同的。竟想的这样远。”惜春早早的跳了起来,道:“姐姐竟有这样的心思,果真是好的。我们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迎春探春也是眼晴清亮的看着黛玉。凤姐看看黛玉,又望望李纨,笑道:“罢了,大嫂子都这样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从前做了那么些不该做的事,如今也该为我的巧儿积点子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