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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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慕啸霖无谓的一笑,道:“颦儿,你还好么?”黛玉点头道:“我自然是极好的。”慕啸霖苦笑道:“说的也是,你就要嫁给水溶了,怎么会不好?”黛玉道:“王爷来见我有什么是吗?”慕啸霖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身体好了没有,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了。”黛玉点点头,淡然道:“他们都跟我说了。这并不管王爷的事,你也不比自责。”

听着她一口一个王爷这般生疏的叫自己,慕啸霖突然觉得无法忍受,低吼道:“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王爷?”黛玉一怔道:“那该叫什么?”慕啸霖道:“叫我名字,哪怕一次都可以。”黛玉疑惑的看着慕啸霖,不解他为什么会提这么怪的要求。慕啸霖沉默了许久,也不勉强,只道:“如果你先遇上的那个人是我。你会喜欢我吗?”

黛玉沉默了许久,才道:“不会。”

慕啸霖一愣,道:“不会吗?”他一直以为,他和水溶差的只是时间而已,他遇到她的时候他已经和水溶很好了。“为什么?”他问,明知道答案可能会很伤人,可是他依旧想知道答案。黛玉淡淡道:“我们是不同的人。”慕啸霖皱眉,道:“是什么意思?”黛玉望着他道:“我不喜欢争斗,而你很明显的热衷于此。我知道。这也许不是你的本意,但却明明是你在做。王爷,你看似洒脱不羁,其实,你才是最放不下的那个人。还有,感情上,我和水溶……其实是一样的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们都不是会妥协的人。我,不会容忍他有任何对不起我的事,而他,爱我也不会容许我心中有别人的影子。就是这样。”

慕啸霖苦笑道:“不错,水溶看是温文,实际上却是当断能断,绝不拖泥带水。而我……放不下的太多了。就算你我当真两情相悦,我最后还是会娶叶澜,你还是会离开我。”黛玉道:“王爷既然娶了叶姐姐,就该好好待她。”慕啸霖的情她明白,只是无法回应也无力消受。她的心,已经给了水溶,今生今世便只有水溶。慕啸霖的心她只有辜负。慕啸霖淡淡道:“她知道我为什么娶她,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黛玉轻叹无语,慕啸霖这样的人,爱上她的女子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太专情也太痴情,同时却也绝情。他并不介意去伤害任何一个他不爱的女子,不管对方是如何的爱她。

两人默默站了许久,慕啸霖道:“我不会祝福你们。”黛玉点点头,目送他转身而去。叹了口气,转身看到水溶站在不远处,温柔的望着她,“什么时候来的?”水溶微笑道:“刚来的。看见你们说话就站了一会。”黛玉挑眉,平时她和娘腻在一起久了他都一副酸气四溢的样子,怎么今天却如此的大方?

水溶笑着将黛玉搂入怀中,笑道:“黛儿当真以为我如此小气?就算以后咱们成亲了我也不会将你锁在家里的。知道么黛儿……不要听岳母大人乱说。”黛玉失笑,说来说去,还是介意娘说的话,黛玉佯怒道:“在你眼里我是这般意志不坚,偏听偏信的人么?”水溶笑道:“我的黛儿自然不是这种人。是我不好。”抬起黛玉的小脸,深情的映下一吻,水溶叹息一声,抱怨道:“岳母大人一定是故意整我,才将咱们的婚期订到半年后。”黛玉嫣然一笑,道:“至少娘没有帮着皇上同意延到两三年后。”

水溶一笑,道:”如此,我还是要感谢她了。”有个跟自己不对盘的岳母,水溶觉得自己的将来多灾多难。等到处理完所有的事,和黛儿成亲之后他一定要拐黛儿出去游山玩水,两个人逍遥自在。

没两天,贾家就送来了贾母寿辰的帖子。水溶是不同意黛玉去的。还是因为贾敏和林如海都要去才勉强同意了。只是怏怏不快的样子,黛玉少不得又要哄他一次,惹来贾敏一番嘲笑。

贾母寿诞这日下午。黛玉才和林如海夫妇前往贾家。因水溶坚持一定要公主仪仗前往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

贾母今日喜气洋洋的坐在屋里,三春等人围绕膝下,李纨凤姐也回来了。宝钗入狱之后,王夫人因对凤姐早有不满,并不曾再将管家之权交给凤姐,只是自己撰在手里,勉强也过得去。贾母寿宴这么大的事却还是要叫凤姐回来。凤姐也不说什么,只是将贾母的寿宴张罗的井井有条,家中其他琐碎之事并不多管。

探春道:“不知道林姐姐会不会来?”惜春冷笑道:“咱们家出了那么个黑心肠子的,险些害的林姐姐命都没有了,还来做什么?要是我,是怎么也不来的。”迎春笑道:“林妹妹一向孝顺。老祖宗的生日定是回来的。”宝玉围在贾母身边道:“老太太,林妹妹今天会回来么?林妹妹好了是不是宝姐姐也可以回来了?”贾母沉下了脸,道:“休要在你林妹妹面前提宝姐姐。”宝玉道:“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处长大的好姐妹,林妹妹既没事了就该将宝姐姐放了出来,大家一处好好相处才是。”

贾母厉声道:“宝玉!你以后说话注意些。你林妹妹如今是皇室的长公主,北静王府定了的王妃。再这般口无遮拦的惹恼了北静王和皇上,你宝姐姐家的下场你没看到么?”宝玉委屈的住了嘴,心中去有些不服。林妹妹当了什么郡主公主怎么就不一样了?还叫北静王将宝姐姐家给抄了。以前还以为北静王是个风神俊秀的出类拔萃的人物,如今看来却也是个只知道经济仕途的俗人,林妹妹那般水做的一个人儿,怎么竟要嫁给那样的人?

凤姐贾宝玉在那出神,很是不屑,对着端端立在李纨身边的贾兰道:“兰儿,一会林妹妹定是要来的。你是贾家重长孙,要出去迎接切不可丢了贾家和北静王府的脸面。”贾兰点头,神色端凝道:“婶婶放心。兰儿这就到外面侯着林姑姑。”说罢就退了出去,举止端正,沉稳。这才是大家公子应有的气度和举止。贾母望着贾兰的背影微微出神,再看看应经快十七岁的宝玉,举止轻佻幼稚,幼时尚能说是纯真无邪,如今都这般打了还丝毫不见长进,真是……

外面传来高声的通报,“怀宁长公主到!”

众人一怔,连忙起身迎接公主仪仗。贾兰已经返回,恭声道:“公主说今日是老祖宗的寿辰,晚辈来给长辈拜寿,不必出迎。”说话时,黛玉等人已经走了过来。贾兰让开门,引黛玉进屋。

只见黛玉身着淡黄色罗衣,绣菊罗裙逶迤坠地,臂挽粉红轻纱,宛如仙子。

“拜见公主千岁。”黛玉忙扶着贾母,笑道:外祖母,你看玉儿带谁来给你拜寿来了?”贾母这才抬头,看到黛玉身边一男一女的中年人。男子风流倜傥,女子婉约卓然,竟是一对璧人,不禁倏然泪下,有些不敢置信得道:“敏……敏儿?”

贾敏和林如海双双拜倒在地,贾敏含泪道:“不孝女儿贾敏见过母亲。”林如海亦道:“小婿如海恭祝岳母寿辰。”贾母连忙扶起两人,抱着贾敏大哭起来,唤道:“我的儿啊,你好狠的心……竟叫娘以为你们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贾敏道:“女儿不孝,叫母亲伤心了。”贾母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黛玉笑道:“娘,今儿可是祖母的生日呢,怎么能惹她伤心呢?”贾敏笑道:“玉儿说的是,今天是娘的寿辰,要高才好。”

众人见这情景都呆住了,王夫人看到林如海夫妇脸色却有些发白。好容易将贾母劝住了,众人都上前来给林如海夫妇见礼。贾敏拉着三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道:“家里的这些姑娘可都比我们家黛儿懂事些。”凤姐笑道:“姑姑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林妹妹才是最最懂事的人儿。”贾敏又拉起凤姐道:“这就是琏二的媳妇凤姐儿?好一个可人儿。”

众人寒暄一阵,贾母招了宝玉和贾兰上前来拜见林如海和贾敏。林如海分别问了两人读了什么书,在哪进学。听贾兰谈吐沉着稳重,语句条理分明,十分喜爱,又听说在北静王门下,跟是多看了几眼。却不喜宝玉身上的胭脂气,只是淡淡的称赞了几句,并不多言。王夫人见他们如此,心中不平,却也并不敢多说什么。

贾敏腻在贾母身边嘘寒问暖的闲聊。黛玉就坐在林如海身边笑道:“爹爹你看,娘这般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般跟外祖母撒娇。”贾敏瞟了他一眼,啐道:“你这丫头懂什么?再大的人在母亲面前也是孩子。谁向你,就会跟北静王撒娇。”黛玉扑过去就要掐她,道:“娘再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