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皓人的声音不咸不淡地传来,沈念初气炸了,那男人竟然没有一丝的悔意,做了这样龌龊的事情,还说对她好,还觉得理所当然,当他自己是救世主,当她是迷途中的待宰羔羊。
“初初,我会照顾你的,昨晚你的身体对我是多么诚实,我想你对我床上功夫是极为满意的,既然我们彼此契合,为何不好好地在一起呢?我比你那个朝三暮四的未婚夫,更适合你。”
左皓人语气一派诚挚,说着无比动听的话。
“朝三暮四,他再朝三暮四,我也喜欢,我就爱那样强势的男人,你左皓人还不配跟我并肩齐立。”
沈念初体内的那团火再也忍不住,蹭了上来,她有些口不择言了。
“初初,那是你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你知道昨晚我的人是怎样找到他的吗?他在医院里,他昨天把你一个人丢下,没去接机,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生孩子,他在医院守了那女人一晚,你说一个男人,尤其是像他那样的男人,会为了一个莫不相干的女人守一晚吗?听说那女人去医院,也是他送过去的。护士说那个男人是那个女人的丈夫,他跟你订婚没几天,怎无缘无故又成了别人的丈夫了?你甘心跟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吗?我这不过是为了你好,让你早点看清他丑陋的面目,让你早点从中解脱出来。初初,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在哪个医院?”
沈念初脑子里嗡嗡嗡地响着,她想起了今天见到的那一幕,臻哥哥身上的衬衣染着血渍,看来左皓人说的并不假。
但是,她还是想要去亲自查证一番。
“机场医院,十四楼的高干病房,那个女人叫季璃昕。”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沈念初啪嗒一声阖上了手机翻盖,挂断了电话。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臻哥哥跟另一个女人,不去追究左皓人拍的**了,**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迟早找左皓人算账都一样的。
季璃昕?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她想起来了,季璃昕不就是……。不就是来参加过他们订婚宴的那个,对了,是冷天澈的妻子。
这女人,上回是挺着一个大肚子来的,冷天澈对她呵护有加,臻哥哥呢?
那个时候,臻哥哥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虽然不明显,但是自己还是隐约觉察出来了,当初因为那天是庆祝的日子,她没怎么放心上,再说人家都是已婚妇女了,自己那时当自己多心了。
如今看来,不尽然,这两个人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明天,一定要去一趟机场医院。
沈念初往宅子内走去,今天她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养精蓄锐。
闻人臻将沈念初在门口放下之后,驱车回家。
今天给季璃昕找了个女护工陪夜,他要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下,医院的味道,他着实不喜欢。
打了个电话到费氏酒店,前台查询了下,说杜哲远跟李玉梅已经入住了。
闻人臻挂断电话后,往浴室走去,脱掉身上染血的衬衣,开了莲蓬头,任冷水淋湿头发,洒在微烫的皮肤上。
十分钟后,他已经站在吧台前了。
液体沿着杯壁滑过一道浅浅的弧线,沉浸下来。
执起酒杯,闻了闻,细细啜了一口。
Châ;teauLafiteRothschild,开瓶闻瓶塞时便显示出与众不同,黑醋栗香气从瓶塞底涌出,非常浓,是体会瓶塞香气的经典。
斟酒入杯,深浓的宝石红闪着紫光,非常年青的酒色,没有一丝水边,口感柔滑醇厚。
手里拿着一只酒杯,整个人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了下来,睡袍腰间打着个结,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
惬意地叹了口气,闻人臻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腕间手表的时间一分一分地转过,不知怎的忽而生出几分烦躁,闭上眼小憩了片刻,试图平稳下烦乱的心绪。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他还没好好想过。
黑暗中,那一双澄澈清冷的眸子又莫名在脑海中翻转,透着倔强跟固执,而非是一贯的冷然。
倏然睁开眼,他捡起茶几上的手机,按了个号码。
“你好,是季小姐吗?”
“默然她睡着了,你找她什么事?”
怒气冲冲的男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传来,看来,他打电话的时机不对,打搅了人家的好事,欲求不满的男人,最难伺候。
“卫总,我是闻人臻。”
“闻人臻?”
听到人家诧异的声音传来,然后手机被人给抢走了,“闻人,我是季默然。”
闻人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禁失笑,因为听到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装出来的委屈,“默然,你竟然就这样把我踢下床。”
“你跟陈蕞陈医生听说交情不错,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是这样的……”
季默然答应的很痛快,说明天会帮忙安排。
说起来,他跟季默然认识是侥幸,她曾是费泽阳的秘书,干练精明,细心周到。
算起来,季默然是难得入闻人臻眼并被他欣赏的一位职场女性。
SISIRA跟费氏有生意往来,跟费泽阳有过交集,产生过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个男人,费氏的总裁费泽阳,他风流倜傥,英俊多金,接手费氏的时候,他才十八岁,却把费氏治理得井井有条,利润往上成倍成倍地滋长。
闻人臻跟费泽阳初次交集的时候,就是由季默然做的中间工作。
后来她退出费氏,倒是没有多少牵连了。
不过季默然结婚,他还是收到过请帖,并去参加了。
真没想到季默然嫁给的是北京城赫赫有名的卫家少爷卫如风,卫家在首都,可谓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只手撑天。
季默然嫁入那样门庭的人家,并被卫家接受,不可否认,她靠的是自身的魅力。
毕竟,季默然的家境实则不怎样,听说连大学学费跟生活费当时交都有困难。
不过听婚礼上有人提及季默然跟卫如风是一个大学的,后来历经风雨,总算破镜重圆。
他耳边还萦绕着跟季默然的对话,“陈蕞老师自然是没问题,我会帮你联系,他现在在A市走亲访友,明天我会让他腾出空来。胃癌这方面,国内他可是一流的专家了,不过过些天听闻他要去美国参加一个世界医疗协会组织的论坛会。你找的到是及时,在他去美国之前,癌症这东西烦就是经不起拖,时间就是生命。”
“你说的那个病人叫李玉梅?”
“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沉默了不少时间,季默然终于想了起来,“我记得我妈提过我有个婶婶叫李玉梅的,不会那么凑巧吧?”
“你婶婶有没小孩之类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个叔叔从小就搬走了,也不跟我们家一块儿住,后来听人说很早就死了,反正也都没联系了。不过后来听人说婶婶生了个女儿,我也没见过,应该没这么凑巧的,可能同名同姓,毕竟李玉梅这名字太普遍了。”
都姓季,可能真的是熟识,但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连当事人都不太清楚,他闻人臻也没那个闲工夫去钻牛角尖。
既然季默然答应帮忙,那明天就让杜哲远带李玉梅去检查下。
季璃昕没说两个人离婚了,李玉梅没看破,那装下就装下,他也不懂自己是什么心态了。
其实,没必要插手的,李玉梅跟自己没有什么牵连,再说他闻人臻向来也不是那种富有同情心的人。
将空荡荡的酒杯放在茶几上,懒得放回吧台了,站起身来,直接进卧室,昨晚没睡好。
季璃昕睡醒的时候,莫浩楠过来了,还给她一支带包装盒的新手机。
那件染血的黑色西装依然摆放着,没有挪动过半寸,莫浩楠虽然心中存了疑惑,但是还是没有开口发问,基于礼貌原则。
莫浩楠很细心,连SIM卡也为她准备好了。
她插—入SIM卡,开机。
夏普的新款,粉色系列,性能很好,价格应该不会很便宜。
“莫大哥,手机的钱等我出院再还你。”
莫浩楠知道他不收,她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把手机还给自己。
“我不缺钱,以后什么时候还我都行。”
“莫大哥,你手机号码是什么?”
莫浩楠直接从他手中接过手机,在上头输入了号码,并设置成了快捷键1。
“莫大哥,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你是菲菲的死党,我要是伺候不周,回去她少不得在我妈面前搬弄是非,到时我更加没好日子过了。你以后可要在她面前多多帮我美言几句,难得她总是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折腾我。再被她折腾下去,我迟早要未老先衰了。”
莫浩楠抱怨,想起莫菲菲,脸上柔和了不少,还咬牙切齿了一会儿。
“菲菲这回寻得了真命天子,可就没时间折腾莫大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