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文龙一行人飞速驰援霍老将军时,胡三光的火枪队听到前面有马蹄声,赶紧躲进了路边的丛林中,这一路上他东躲西藏,避个义军。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头,看到飞奔而来的军队旗帜飘着“朱”字大旗,大喜,赶紧探出身,对着急驰的大军喊道:“小将军,某将胡三光在此,请将军速留步!”
朱文龙听到他的喊叫,忙勒住僵绳,二个相见,一个着急,一个伤感。
朱文一把抓住他的手问:“我叔父可好?!”
胡三光顿时泪流满面,低着头,抽泣着差不说话。这表情更让朱文龙着急。
一边的副将见胡三光说不出口,只得插道:“小将军,老将军他已被张献宗贼子给害了!”
这消息如同睛天霹雳,将他击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姜玉伯一把拉住快要跌倒的朱文龙,关心地劝道:“三弟,不要太过伤心,国仇家恨都没有报,你要挺住!”
朱文龙用袍子一擦眼泪,双眼血红,望着胡三光,大声吼道:“胡三光,你身为火枪队统领,为何擅离职守,置主帅于死地?”
霍子章的死本已让胡三光悲痛不矣,如今被朱文龙这番喝斥,他顿时心生死意,是啊,自已没有好好保卫主帅,苟且偷生于世,想到这里,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准备自刎!
杨昭武眼明手快,一把将佩剑夺了下来,斥道:“你这是做甚?”
胡三光蹲在地上,七尺男儿竟如妇孺般,嚎啕大哭!
副将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朱文龙听,这时朱文龙才明白,原来自已错怪了胡三光,忙跪在胡三光的面前,向他道歉:“胡叔,是我一时鲁莽,错怪了您,是我对不起你!”
朱文龙这跪,吓得胡三光如同弹跳一般,拉起了朱文龙:“小将军,老将军待我不薄,此次虽奉令撤走,可毕竟是弃主逃生,若不是老将军有交待,老夫早追随而去了!”
二个难免一番伤感。
姜玉伯听完那副将的描述,心中颇有凝惑,对那副将说道:“你说老将军将营帐设在山下?”
副将点了点头。
姜玉伯:“那可曾四处派出岗哨或警戒?”
副将想都没想说道:“警戒的任务由霍公子负责!”
姜玉伯:“贼军是直接袭击老帅的大营?没有跟前锋营交战吗?”
副将想了下,不太确定,只得说道:“手下与贼兵大战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前锋营的人影,或许前锋营早给贼兵袭击了吧!不然区区五里路,以前锋营的脚程,片刻既到”
这个说法姜玉伯根本不信,前锋营乃宁夏卫的精锐,且不说义军不过是乌合之众,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想要一声不啃将一千多前锋营给消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霍青也不是个脓包!难道是…….姜玉伯觉得事情麻烦了!
他为了再确定一下,于是问胡三光:“胡统领,你可曾见过霍青霍公子?”
胡三光摇了摇头,不过他欲言又止。
这当然逃不过姜玉伯的眼睛,他:“胡统领,可是听到些什么?”
“这……”胡三光还是显得有些犹豫,考虑了下,最后还是对副将说道:“把那逃回来的军士带上来!”
这时,火枪兵押出一个军士,那军士一见到朱文龙,忙跪在地上,大喊:“救命!”
朱文龙心情不是很好,就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讲!”
那军士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将军战死后,霍公子的前锋营才出现,他好像跟张贼早就相识,二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下令把被俘的几百兄弟全部屠杀!”
“什么?”朱文龙大惊,这霍青可是霍叔一手抚养长大,视他如亲子的人啊,怎么可能与张贼有勾结?朱文龙拔出腰中的长剑,恶狠地指着那军士道:“你若敢胡言,我这三尺青锋定取你狗头!”
军士吓到往后一退,忙说道:“将军,在下名名属实,本来我等也要被斩,结果敌阵有一白面书生,他私下放了我们十几个兄弟,逃走后我们商议分散开来,各自逃兵,没想到逃出来不久,就撞上了胡统领,被他当作逃兵给抓了!”
胡三光看了一眼那军士,说:“小将军,这厮的话不足信,霍公子乃老将军一手带大,岂会背叛!”
姜玉伯听了这些,才确定自已心中所想不错,他拉过朱文龙,轻声说道:“霍青肯定已背叛,上次袭击左贤王,估计也是他暗中报信,霍老将军正是因为相信他,所以忘了战场险恶,不按常理扎营,才遭此大难!”
“霍青!”朱文龙恨得直咬牙,身边的至亲一个一个离他远去,好不容易有了个关爱他的叔叔,如今也命丧贼子之首,怎叫他心中不恨,顿时下令:“众将士听令,速速随我杀回宁夏卫,抓拿叛弑父背君的霍青!”
姜玉伯拦住了朱文龙的去路,朱文龙怒道:“二哥,你这是作甚?”
姜玉伯冷眼视之:“朱文龙,你身为一军统率,感情用事,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景?你的一个决定,会白白搭上我们几千弟兄的命!”
朱文龙一心想着报仇,根本听不进去,喊道:“你若怕死,给我甩一边去,我自已去!”
杨昭武虽是个粗人,可也明白这姜玉伯是为朱文龙好,忙骂道:“三弟,你这是什么鸟话,我等三人结义,发誓同生共死,岂有怕死之理?二弟拉你,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为什么不听他把话说完?太不像话!”
被杨昭武这一训斥,朱文龙也觉得自已有些理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玉伯明白三弟的心思,就出来圆场:“三弟,我并没有说放过霍青,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番出兵剿贼本以老将军为主,我等不过偏师,如今主帅已亡军力大损,陕西各地义军纷纷四起,三十六营拥兵十几万,可以说官军大势已去,加上霍青的背叛,我军现在的处境是雪上加霜,此时去攻打霍青,定会腹背受敌,到时候别说报仇,恐怕连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朱文龙被这一番话给浇醒,冷静了下道:“看来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啊,二哥!”
姜玉伯看着他,会心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朱文龙的心里,刚多了一番温暖!
朱文龙把战场的形势给想了下,马上作出了决定,他说道:“如今陕西大势已去,我等要早作决定,大哥,辛苦你一下,马上去安阳城,将那一带的官军全部撤往肃州卫,我们在那里汇合!”
姜玉伯虽然对大势观把握不错,可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三弟,才一会儿时间,就想到了最好的办法!
杨昭武没有丝毫犹豫,他接令,朱文龙关心地说道:“大哥,此番前去肃州卫几百里,一路要保重,辎重物品莫要贪恋,安全到达才是最重要!”
杨昭武心中一热,:“三弟,你请放心,大哥一定会毫发无伤地将军士全部带往肃州卫!”说完带着亲兵,头也不回飞速往庆阳方向奔去!
姜玉伯又吩咐手下去办一些事情,然后与大军一起,往肃州卫转移,除了带着随身物品和干粮外,辎重物质全部就地分给百姓,虽然是无奈之举,可也为朱文龙收买了些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