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龙的营中,姜玉伯等人都在。
朱文龙问:“二哥,都几天了,这山中的贼兵,快受不了了吧?”
姜玉伯笑道:“三弟,你不用急,这山里的人现在可是比我们急,耐心等待!”
这时门外有传令兵来报,他一进来就说:“禀将军,瞭望哨哨兵来报,在林中几处发现贼兵的踪迹,看样子不像是攻击,特来请示,问是否炮击?”
鱼终于上钩了,朱文龙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说道:“不予理会,你去通知左营的黄冲统领,按原定的计划,撤走一部分军士,而要要大张旗鼓!”
传令兵得令而去。
姜玉伯道:“三弟,看来我们要准备收网了!”
二个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刘国能驻扎处。
“大王”那出去打探消息的贼兵看到左营的黄冲部只留下几十人驻守,其他的都撤走,就立马回来报告:“官军左营守军好像被调走了一大部分,只留有不足百余人驻守!”
“真的?”听到这消息刘国能等人都很高兴,可还想确定一下:“你可曾探得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一不小心我们就要栽在那里了!”
那贼兵很有信心拍着胸膛向刘国能保证:“大王,在下看得清清楚楚,大部分人马都已撤走!”
“好!”刘国能决定晚上从那里突围,他令手下将仅存的能吃的都拿出来,让大家饱吃一顿,然后磨刀擦枪,准备晚上攻击。
太阳在刘国能一队人注视中,慢慢爬下山去,黄昏总算来临。
这时东边刮起了一阵风,熟识天气的人马上明白是要下大雨了,有人将这个消息报给了朱文龙,朱文龙心中大惊,忙令手下将大炮遮盖好,千万不能潮湿,情况有变,得赶紧另作安排。
姜玉伯也在为这雨来得不及时而嗟叹,这上天也太不照顾明军了,这大雨要是下下来,这火器一旦受潮,将毫无用处,万无一失的计策却碰上了这鬼天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天空乌云滚滚,雷声轰隆,闪电在黑暗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光影,瓢泼大雨倾刻就至,刘国能大喜,真乃天助我也!天黑加上大雨,刚好掩护他们突围,他带着欢呼的贼兵直奔左营方向而来。
朱文龙也不知道这大炮还有多少能够开火,望着杀出树林直奔左营的贼兵,他大令喊道:“开炮!”
五十门虎蹲炮同时开火,可只有不到三十门火药没有被打湿,张开了狰狞大嘴,呼啸的散弹飞向涌挤在一起的贼兵,在他们中间爆炸开来,四处飞溅的散弹,击中了贼兵,听到阵阵的惨叫!
依照原定的计划,炮击过后是火枪,再是弓弩,依次交递攻击,以最小代价击溃敌军,而如今,火枪失灵,弓弩手都睁不开眼,如何射击?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炮击还是给贼兵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和恐慌,本来视线就不佳,现在被炮一轰,更是像无头的苍蝇乱窜!
不过也不能放敌军轻易突围,朱文龙下令,全军压下,进行肉博,最残酷的短兵相接开始了!
朱文龙甩掉卫兵给他撑住的雨伞,掉着枪率着岳武卫,杀进敌群中。
双方二三万人马冒着大雨,在这狭小的地带展开了撕杀,鲜血混合着雨水,让这一遍成为了血海,激烈的喊杀声竟然将天空中愤怒的雷声给遮盖,大地都为之叹息!
狂风暴雨过后,老天也不忍心再看着这本是同根生的兄弟,拼命博杀,雨越来越小,而场中的拼杀的双方也觉得越来越累,被雨衣浸泡的衣服盔甲,让他们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
刘国能早已趁着大乱,带着一干亲卫,突围逃走,贼兵在官军一阵攻击下,已经处于苦苦支撑的状况,战斗也该结束了,因为朱文龙派出了最后一支精锐,虎贲营精骑。
四五千精骑飞驰而来,马蹄踏着地上的血泥,冲进战场中,手起刀落,砍杀着疲惫不堪的贼兵,望着这黑煞神般的骑兵,连最后的抵抗勇气都没有,侥幸钻到路边林中的贼兵,趁着夜色溜走不少,战斗很快就接近尾声。
薛海带着人马,举起了火把,将整个山谷给照得通亮,他的任务是守在右翼防止敌军声东击西,可这边杀得激烈,那边冷清得很,大雨过后,他立刻带兵赶了过来,可看到战斗已经结束,他实在不甘心,就命令手下的军士开始搜山,这一搜还真让他搜出不少人来,这纯粹是捡便宜,而朱文龙却没这个心思,他令人迅速统计各队的伤亡情况。
他回到营中,脱下已湿的甲衣,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负责清点伤亡的军需官,很快就将战场的数据统计出来:此战肃州军战死五百多人,不同程度受伤的军士达三千多人,俘获敌军二千多人,死亡人数无法统计。
听到伤亡近四千人,朱文龙的心里一阵阵痛,这些可都是他的子弟兵,如果不是天降大雨,自已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这件事让他明白,不能过于依赖火器,同时他也决定让人改进火器在防水上的这个问题,不能一遇雨天,就无法使用,这是跟农民军作战,要是跟草原或建州女真骑兵,火器突然失灵,那有可能全军覆灭!
虽然跑了刘国能,可左翼的敌军全部溃败,进军庆阳的道理已经打通,朱文龙让手下迅速将此捷报送呈给洪承畴,同时准备出击庆阳。
这边战事顺利,可洪承畴那边出现了大问题。
他正在营中查看军行图,思索如何进攻时,门外卫来报:“禀大帅,我军火药运输队遭袭,火药全部被被劫,押运官兵全部被杀!”
“什么?”洪在畴大怒,运送火药的辎重队在自已的大后方,根本就没乱兵的存在,怎么会被劫,而且还是全军覆灭,这护送的官兵也是精锐,他一时也想不清原因,问道:“可有什么线索?”
卫兵道:“在现场找到一名受重伤的军士,他临时前说了几句,说袭击他的是官兵,而且他好像隐约听有人叫带队为霍将军!”
难道是自已的部队中有人叛变?霍将军?洪承畴想了许久,没想到自已麾下有这人,这就怪了,他一个人站在营中努力思索着这个问题,没有了火器,自已的进攻就要放缓慢,这支部队就像一把插入自已心脏的尖刀,一定要除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