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你便将法符交给我吧。另外,我问你,这些法符是你自己制作的吗?”店主很有兴趣的问道。
“是晚辈亲手制成的。”陆忠天不明店主的用意,但还是实话实说了出来。
“哦,你的制符水平还不错。”店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来。
陆忠天见店主沉思不语,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等着他再次开口。
店主沉思了一会儿后,目光注视着陆忠天开口说道:“小兄弟,我有个提议,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啊。”
“前辈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是这样,我这店里原来很少经营法符,而你寄卖的法符最近销量还不错,我觉得不如我们长期合作下去,你每月都按时供应一定数量的法符,我们还是五五分成,一个月一结算仙石收入,不知你意下如何?”店主慢悠悠地说道。
陆忠天一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这样他每月都有固定的仙石收入了。他赶紧回答道:“前辈,这是晚辈求之不得之事。一切愿听从前辈安排。”
“哈哈,好,你这就将你现有的法符全部交给我,然后我们将上次的仙石收入结算一下,你就回去专心制符吧。”店主很开心的说道。
陆忠天出了店铺,心情很是愉悦。此行超乎想像的顺利,不禁让他信心大增,浑身上下都轻松爽快的很。
他沿街慢慢行走,发现今日街上来往的修士人数较多,而且以炼已期的散修为主。这些修士进出着各家店铺,行色匆匆。
这一发现让他心中一动,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开始在各家店铺内游走了起来。
在他的刻意留神下,发现这些修士大多在采买着各类法符,买上几张后就匆匆离去。
这时,陆忠天才恍然,看来最近低级法符还是很抢手的,怪不得那店主会主动拉他合作。
他心中暗忖,丰南山区肯定有大的变故出现了,要不然这些修为低的散修也不会如此急着买法符增强自身防护能力了。
能有什么大的变故呢?他边想边朝灵通茶楼走去,觉得有必要去那里探听些消息出来。
进了茶楼,伙计热情地招呼着:“客官,您是一人包桌吗?”
“不是,我还有朋友要来。”陆忠天有意提高了说话声音,然后便自寻了一空桌坐下,接着对伙计说道:“朋友来了我会自行招呼的,你先上茶吧。”
坐定后,他开始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茶客们的谈话。
“听说自然门对外招收门徒已经开始了……”左边一桌茶客的谈话内容被他刻意忽略了过去。
陆忠天将注意力放在了前面一桌四个修士的身上。四人穿着统一服饰,应是家族或门派之人,他们正低声说着什么。
他凝神仔细倾听,好在那四人只是说话声音较低,并未刻意防备着什么,他从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倒是听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孟氏家族和天龙门的关系也因为蓝家和清风盟的开战变得紧张了起来,他们所在区域也一片混乱了。
陆忠天至此才彻底大悟了,法符卖的好却是因乱引起。这倒是不错,他可以因乱得利了。
陆忠天离开了灵通茶楼,却没有回岐山木屋,而是在一家店铺买了些符纸后就直奔明月客栈而去。
进了客栈要了间客房,他便在房内开始制作起法符来。既然外面不安宁,而这时法符又容易卖掉,在白石城内专心制符倒是个一举两得之计,只不过店钱却是个不小的花销,但也顾不上许多了,总不能因小失大吧。
他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却会稍纵即逝,他一定要充分利用好这次机会。于是,他开始夜以继日地制作法符,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取尽可能多的仙石。
时机真的对他有利,法符出售情况不是一般的好。原本是按月送符,也因为销路大好,改成了按周送符。
七个多月,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对陆忠天来说,却是匆匆而过。
客房内,陆忠天盘坐着,抛弄着手中的储物袋,心疼着这些时日那二百多仙石的住店开销。唉,要是没有这些开销,不是就有近千块仙石了吗?
想了想后,他单独用一个小袋子装满了五百块仙石,其余仙石仍散放在储物袋内以备后用。
他将手中的储物袋仔细地在腰间贴身处放置妥当,然后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衫,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隔着衣衫又拍了拍储物袋,这才展颜一笑,推开房门大步向外走去。
陆忠天出了客栈,便向城内那几家规模大的店铺走去。这几家店铺都设有高级物品区,他要去那里试试运气如何,是否有机缘遇到他需要的丹药。
第一家,“宝丰楼”。
“站住!楼上不能随便进入。”
陆忠天走到宝丰楼二楼的楼梯口处,便被守候在此的一名修士挥手挡住了去路。
陆忠天从怀中将装仙石的袋子托在手上,举近到那名修士的面前。修士用神识锁住袋子,片刻后,让开了楼梯口,并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和善地说道。
“这位客人,楼上请!”
陆忠天迈步上了二楼,一名打扮清淡典雅的凡人女子便现身出来,引领着他在大厅内的一张圆桌旁坐下。
那女子取出一个精巧铜铃扬手摇动,“叮呤”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便见另一名凡人女子已端着茶盘快步前来。
陆忠天一上楼,大厅内的情况便尽收眼底。大厅面积很大,红色的地毯透着喜气,正中间是一张宽大的长方形檀木桌,在其四周有五、六张做工精细的圆桌,桌与桌的间隔很大。此时,厅内正有两个修士各占一桌,端着茶碗品着茶。
那两个修士将目光投射了过来,他赶紧将目光移向别处。这两位均是筑基期以上修为的修士,他可不会闲着没事与他们对视。
“请问客人,您需要什么物品,我会向管事禀报的。”凡人女子在旁开口说道。
“劳烦小姐一下,店内可有筑基用的丹药出售?”陆忠天礼貌的说道,不过声音却压的很低。
凡人女子听后说了句“请稍候”,便转身向一处内室走去。
稍后,凡人女子现身走了回来,微施了一礼后,开口说道:“这位客人,管事说目前店内没有您需要的那类物品。”
“谢谢了,在下告辞。”陆忠天听后,微感失望,起身向楼下走去。
第二家,“多宝阁”。
第三家,“聚珍阁”。
陆忠天将六家规模大的店铺转了个遍,在每家的高级物品区所遇大抵相似,没有一家出售他需要的丹药。
站在街上,他心中失望之极,满腔热情尽去,两条腿也变得死沉死沉的,不想再挪动半分。
他此时心里边空荡荡的,头脑也变得有些麻木了。愣了半天神,无计可施之下,他朝寄卖法符的那家店铺走去,准备向店主请教一番。
要说陆忠天与那店主,几个月来接触虽多,但仅限于送符收符,再无其它交往,他现在连店主称谓都不知晓。而店铺又不大,他当初便猜想着店内不可能有丹药出售,所以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寄卖法符上,从未对店主提及丹药之事。更何况,那店主也是个炼已期的修士。
唉,没办法,病重乱投医吧!
陆忠天推门进了店铺,见店铺内并无其他修士存在,只有店主一人端坐在椅子内闭目养神。
“哈,小兄弟来了啊,今日可还没到送符的日子啊。”店主见他进来,微笑的开口说道。
“前辈,晚辈是有事前来请教的。”陆忠天直入主题。
“哦?我也正有些事想找你聊聊呢。”店主示意陆忠天坐下再说。
“那请前辈先说吧,晚辈的事一会再说。”陆忠天坐在店主一侧开口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也就是关于你的法符之事。”店主缓缓说道,“近几日,来店的客人渐少,法符是一张也没卖出。所以,你还是一个月送一次法符吧。”
“好,一切听前辈吩咐。”陆忠天回答道。他念头一转,心里猜想着,估计丰南山区的混乱局面已经平定下来了吧。
“你说说你的事吧。”店主问道。
“好,晚辈只是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请教。为何大店铺的高级物品区没有可以帮助筑基的丹药呢?”陆忠天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看来你已经去过那些地方了。”店主深深地看了陆忠天一眼,接着说道:“丹药是很难在那些地方出现的,即使有,也不会轻易拿出来出售的。”
“前辈,那为什么呢?”陆忠天不解地问道。
“现在年份长的珍贵药材越来越少见了,已经很少有人用这些珍贵药材去炼制辅助筑基的丹药了。目前,只有五大门派和六大家族还会定期为门下弟子炼制这样的丹药,但数量也很有限,一般是不会外流出来的。”店主伸手端起茶碗饮了一小口后,接着说道,“不瞒你说,我也曾找寻了多年,却是一无所获。唉,我现已过了筑基最佳时期,今生已无望筑基成功了。”
陆忠天听了这些话,心是透心凉。
陆忠天耷拉着脑袋,心灰意冷地走出了白石城。
此时,他心里不是一般的茫然,原先计划好的一切全部落空,什么积蓄仙石买丹药,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而下一步要如何行事,他更是处在一片迷茫中。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正当他认为前途一片光明时,却发现那只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可望而不可及。
灰心丧气,失落沮丧,郁闷压抑,茫然失措,诸般滋味涌上心头,但心里却又是空落落的,让人生出一种欲哭无泪、浑身乏力之感。
天不是那么蓝了;云不是那么淡了;山不是那么翠了;水不是那么清了;草不是那么绿了;花不是那么艳了……
眼前,灰朦朦的一片,仿佛是混沌初开,生机全无。
陆忠天下意识的祭起了叶形法器,踏了上去,缓缓在空中飞行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只想着找个清静无人之地独自呆上一段时间。
正在陆忠天漫无目的,无精打采地在空中飞行时,身后远处却有一黑点极速向他靠近。眨眼间,距他不足二十丈远处,已有一人消无声息地现出了身形。
这人,身着一件蓝地撒白色碎花长衫,剑眉朗目,鼻挺唇薄,空中迎风而来,衣衫浮动,卓然而立,气质非凡。一眼看去,当真是个翩翩俊男人,浊世佳公子。
但,此时,这位‘佳公子’却阴阴一笑,朗目闪现阴鸷光芒。只见他伸手在腰间一拍,接着凌空一抓,一件绳索状物件已攥在手中。然后,不做丝毫停顿,手一扬,那物件已脱手而出,闪电般向前方的陆忠天袭去。
正在驭器闷头飞行的陆忠天,突觉身后异样,还未及反应,全身已被一物牢牢缠绕住,顿时四肢难以动作,体内真元气一阵散乱,法力难继,再也无法驾驭法器,身子不禁一打横,面朝着地面极速坠落。
这时,他才脱口惊呼一声,只觉两耳生风,身子僵硬,眼睁睁地看着地面上的景物越来越大,而却丝毫无力挣扎。
陆忠天此时脑中空白一片,把眼一闭,紧咬牙关等待着接下来的毁灭一撞。
蓦然身上一紧,他只觉下坠之势骤止,猛地睁眼一看,入眼的却是绿草一片。现在,他正悬浮着,离地面仅是数寸之距。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然后便是一阵香风袭来,陆忠天感觉到有人来到了他的身旁,只是他背面朝天,脖梗僵直无法转动,根本无法得知来人是男是女,长相如何。不过,他心里却明白,来人肯定是刚才偷袭之人。
陆忠天此时仍能说话,但他却只是喉咙一动,便加强止住了。这时,他感觉怀中一动,储物袋已被来人取走了。他是彻底明白了,被抢劫的命运降落在了他的头上。
会劫财害命吗?这个念头只一升起,陆忠天便觉得心头一颤,连正常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他费力的咽了一下口水,脑子里开始混乱一片了。
“哈哈,本公子还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会有近八百块仙石。哈哈,不错,意外之喜啊。”
欢愉的声音钻进了陆忠天耳内,却使他心中酸楚无比。怎么办?他心生反抗之念,大脑开始飞速的转动起来,试图想出应变之策。但是,以他目前的境地,又哪里有脱身之计可想?
“小子,本公子现在很高兴,便跟你多聊几句。”
“知道我为什么专门找上你吗?哈哈,那是因为本公子眼明心细啊。小子,你在多宝阁高级物品区一现身,本公子就盯上了你,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你身上施了手段。哈哈,就等着你出城呢,本公子才好找处安静的地方下手啊。”
“放心啊,一会儿本公子一定选个好法术让你干净利索的消失。哈哈……”‘佳公子’心中得意之极,禁不住连声大笑了起来.
陆忠天待笑声止住,他紧闭着双眼,声音嘶哑的艰难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在下的所有物品都已归你所有,不知能否放过在下,饶我一命。”
他从‘佳公子’的话中听到了他的下场,内心挣扎一番后,对死的巨大恐惧让他还是说出了乞求之语。说罢,他心内已是痛如刀割,羞愧难当。但蝼蚁尚且偷生,他也期盼着能活命下来。
这时,脑海中也闪现出了父母和张倩的身影,他们的出现更是加大了他的恐惧感,那种滋味折磨得他已近窒息。
“哦?求饶了?哈哈,真有意思!”佳公子听到求饶之语后心情更佳,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兴奋了起来。
“请公子饶命。”陆忠天至此已彻底抛弃了什么狗屁自尊,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他要活下去。
“好,本公子现在兴致大增!哈哈,让我想一想啊!”此时的‘佳公子’却是满脸的邪笑,眼内闪动的是异样的光芒。
“哈哈,本公子向来是心慈手软。这样吧,你只要说一声谢谢我抢劫你,我就饶你一命。哈哈!”
这‘佳公子’有些变态,抢劫了人家还要让人家谢谢他的抢劫之情。
“非常感谢公子抢劫我。”陆忠天现在已经毫无它念,只要能活命,让他说什么都行。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哈哈,不错,越来越有意思了。好,我便饶你一命。不过,我还有个好去处想让你陪我观赏一番,不知你愿不愿意啊?”
‘佳公子’话中带着询问之意,但他却不等陆忠天回应,伸手便将他横着提了起来,祭起飞行法器飞到了空中,稍稍停顿了下,辨明方位后,就飞速朝一个方向飞去。
陆忠天被‘佳公子’横提在手,高速在空中飞行,地上景物在他眼前飞速掠走。
‘佳公子’一路上也不说话,飞行了约半个时辰后,前方已现出一个大湖。
远远望去,大湖就像一块无瑕的碧玉闪烁着美丽的光泽。片刻后已置身在大湖上空,湖面波平浪静,宛如明镜一般,清晰地映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大湖景色虽美,但此时的陆忠天,哪有闲情逸致去欣赏。一路上,他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佳公子’要带着他去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能被放生。
很快,他们已飞到湖中心一个小岛上空。小岛的面积不大,方圆数里的样子。岛上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岛中央则矗立着一座锥状山峰,高不过百丈,但山顶处却白雪皑皑,很是奇特。
这时,‘佳公子’已在山顶上空停了下来。山顶存有一方水潭。潭面死寂一片,有如凝固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竟幻化出奇特的五彩缤纷的色彩。
“哈哈,这里好美啊!”‘佳公子’笑着说道,接着又向陆忠天问道:“你觉得呢?”
“很美。”陆忠天低声回答道。
“这水潭美妙的很。”‘佳公子’话里透着兴奋,“尤其是水潭的名字更是好听,哈哈,它叫炼骨潭!”
陆忠天一听便心中大惊,‘炼骨潭’三个字让他有些毛骨耸然,脸色也开始变得惨白一片了。
“据说,这炼骨潭很是玄妙,凡人进入会毫发无损。不过嘛,修士要是一不小心落入潭中,那就会五行错乱,焚身而死。唉,这种死法,肯定与众不同。”‘佳公子’语气变得温柔了起来,声音更是软绵绵的。
可这温柔细语却让陆忠天听得头皮发炸,浑身汗毛直立。他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不自禁地上牙床碰下牙床,如坠入了冰窟般。
“唉,跟你说心里话吧,本公子一直想找个修士试一试这炼骨潭的美妙,看来今日终于得偿心愿了。”佳公子’竟是幽幽一叹,可说出的话却歹毒异常。
“不要啊!”陆忠天此时已明白了‘佳公子’的用意,他拚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叫喊着。
可‘佳公子’此时动作却利落的很,口中轻语“去吧”,就一下子收回了那件绳索状法器,陆忠天便身子倒立着向那炼骨潭中坠去。
“啊……”陆忠天在半空中惨呼声起,但他很快就一头扎入了五彩潭水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了。
‘佳公子’站在空中,脸上绽放着满足的笑容。他目光注视着潭面,静静的守候了一会,这才自言自语说道:“五行错乱,焚身而死,真是处修炼的宝地啊!哈哈……”
佳公子伴着笑声一飞冲天,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再说陆忠天,他一头扎进了炼骨潭里,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有潭水疯狂灌入口中,让他惨呼声立止。
待全身没入潭中,他立即感觉到有一股神秘力量附上身来。然后,他的身体开始急速旋转了起来,打着旋儿向潭底深处沉去。
片刻后,那股神秘力量更是强行钻进了陆忠天的体内,开始快速游走且四处乱窜起来。
他只觉得全身似火中烧,灸热如焚,那痛苦的滋味令他恨不得即刻死去,偷生的念头已荡然无存了。
蓦然间,胸口处又有一股凉气透入体内,让他感觉到了一阵清爽,焚身之痛稍稍减弱了一些。可是,体内横冲直撞的神秘力量却转而汇集到了一起,猛然向胸口扑去。他顿觉脑中‘嗡’的一响,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忠天幽幽地醒了过来,眼前仍是漆黑一片,全身仍是炙热难奈,但痛苦的滋味却有所减弱,这使他心中又重新点燃了对生的渴望。
而那股神秘力量却仍在体内高速奔腾着,并向胸口处涌聚冲击着。只有盏茶功夫,他便再次失去了知觉。
此后,他又多次的醒转了过来,但每次都是头脑尚未清醒时,便又失去了知觉。
陆忠天又一次醒了过来,但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他明显感觉体内有了一些异变发生。这时,他虽然全身巨痛,但头脑却清醒了过来。
此时,那股神秘力量正顺着他体内的经脉在不断游走,但游走速度仍是很快,所过之处的经脉都是一阵阵的痉挛,随后便是刺骨的疼痛。
眼前漆黑一片,周围死寂沉沉,全身又僵硬不受支配,让他心里异常恐惧。
恐惧的强压下,脑海中父母和张倩的身影开始不断闪现,却刺激着他产生了强烈的求生欲望。
难道就这样被困在潭中等死吗?他心里绝望,但却很不甘心。
“我要活下去!”他心底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嘶叫。
于是,在求生的本能支配下,他开始运起真元气试图控制那股神秘力量,但它实在是强大无比且迅猛异常,真元气只一接触便被冲散了。
他并不死心,运起真元气紧随其后,开始随着它不断在经脉中游走。
慢慢的,他静心止念,进入了修炼状态。
终于,他在五色石浓厚的灵气相助下,真元气已经与神秘力量速度相当了。随后,在不懈地努力下,渐渐地,真元气已能附在其上一同游走了。
真元气附在神秘力量之上,开始对它进行分化,将分化出的小股力量归于丹田,再慢慢转化成真元气。
真元气在不断的状大着,分化神秘力量的速度也在加快着。
最后,神秘力量终于被完全分化掉了,全部转化成了真元气。
这时,他内视着丹田,只见真元气浓浓弥漫着,正开始向中心处慢慢汇聚。
五年后。
大湖,小岛,炼骨潭。
此时,一轮明月挂在空中。
皎洁明月下的湖水是澄彻空明的,与素月的清光交相辉映,俨如琼田玉鉴,是一派空灵、缥缈、宁静、和谐的境界。
湖中小岛,炼骨潭的五彩潭水在这样的月光下却是散发出诡异的神秘气息。
这时,潭面一处产生了一些波动,紧接着便有一人冒头而出。那人一露出头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嗖”的一下,整个人都窜出了潭面,身如闪电,踏水向岸边飘去。
陆忠天高速从小山峰上俯冲了下来,脚尖只是稍一沾地,身子便化作一道灰影,如轻烟般向湖边飘去。他现时的奔行速度明显要比原来快出数倍,看来是修为大增了。
原来,他在潭底时,他丹田内的真元气不断向中心汇聚,慢慢形成团状,并逐渐浓缩成了一个浓雾般的圆球。
圆球一形成,陆忠天便立刻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同时全身也是微颤了一下。
只见他腰一打挺,身子一下子便立了起来,紧接着脚下用力一蹬,便向上浮去。
他全身一恢复自由,头一个念头便是逃出这个黑暗的世界,越快越好。
陆忠天狂奔到了湖边,眼前明镜般的湖水让他猛然清醒了过来,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湖水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体。这时,狂喜之念才开始刺激他的每一根神经。
陆忠天癫狂地手舞足蹈起来,动作却极其僵硬,难看之极,同时心里也不断的大喊着“我没死,我活了!”
过了许久,他才停止了一切动作,站住不动了。可只是片刻后,他又突然蹦跳了起来,更是癫狂无比,整个面容也因兴奋过度,变得扭曲了起来。
“筑基成功!我筑基成功了!”
今日,双重惊喜,没让他变成疯子已经是万幸了!
陆忠天隐身在丰南山区边沿的一处山林中.近一个多月来,他一直象个猎人似的四处潜伏。
他离开大湖后,心里便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想止也止不住。他需要发泄一下,而且必须要发泄一下。他心中积郁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烦躁异常。
带着这种情绪,他竟然开始在丰南山区边沿的一些较偏僻的地方日夜潜伏了起来。他要做回猎人,捕杀几个黑袍蒙面的“偷猎者”。
进入了筑基期,陆忠天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即使他还没有更高明的法术可用,但施展出原有的法术,已是威力巨大,对付炼已期修士是易如反掌,即便是以一敌多,也不再话下。
修士因为境界的不同,实力相差不是一般的悬殊啊。
远处半空中现出了几个飞行的黑点,让陆忠天心头一跳,赶紧凝神注视了起来。
几个黑点渐渐现出真身,是五个炼已期十层的修士。他们飞至陆忠天潜伏的密林上空后,便开始驭器向密林某处降落。
陆忠天悄无声息地向那五修士降落的方向飘去,同时放开神识,在数十丈的范围内搜寻着他们的踪影。
时间不长,他便找到了五修士的置身之地。他小心翼翼地不断缩短着与他们的距离,在他们毫无查觉的情况下近身在了数丈之内。
此时,五修士已经换上了黑色长袍,掩住了容貌。一人站在树杈上登高远眺,其他四人盘坐在地静候着。
陆忠天见状心内狂跳,终于让他遇到了“偷猎者”。他没有立即行动,只是静待一旁,想看看他们如何行事。
时间慢慢流走,正当陆忠天有些失去耐心的时候,听见树上那人发出了一声轻咳,树下盘坐的四人立刻站起身来,纷纷祭起了飞行法器,踏了上去,蓄势待发。
陆忠天抬头向上看去,可他所处之地却枝叶繁茂,无法看到空中的景物。
这时,树上之人一招手,已准备好的四人已经一飞冲天,紧接着半空中便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寂静无声了。
陆忠天正犹豫不决时,却见树上之人跳了下来,站在地上负手而立,转眼间飞走的四人也飞了回来,落在了他的身旁。
回转四人中,有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储物袋,五人聚在一起开始查看起战利品来。
陆忠天见机不可失,猛然间现出身形,伸指施出冰冻术,只见一团黑气向五人冲去,瞬间便将他们包裹在了其中。
五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惨叫过后,他们除了头颅以外,其它身体部位都已经被冰冻在一块晶莹的冰块内了。
五人眼里都是显露着恐惧和绝望,面罩虽掩住了他们的面容,即使看不见,也知道他们肯定是面色铁青,脸部肌肉扭曲不止。此时,他们并没有即刻死去,但也无力发出嘶叫声了。
陆忠天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五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前……辈,饶……命。”
陆忠天听见他们求饶声,却是面色骤变,双目渐红,额头青筋突起,突然就狂暴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喊:“为什么要求饶?为什么要求饶?为什么!”
这声音歇斯底里,饱含着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与愤恨之意。
他嘶喊后便脚步踉跄地冲到了一棵大树前,对着它拳打脚踢起来。此时,他不是个筑基期的修士,而是一个疯狂的心里扭曲者正在极力发泄着,发泄着。
许久,陆忠天才安静了下来,慢慢恢复了常态。这时,那五个修士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他缓步上前,随意地扯下一人的面罩,注目看了一会儿后,面上却现出了古怪神情。他动作飞快的将其他四人的面罩也都扯了下来,挨个端详了起来。
片刻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五个他发泄的对象竟是相识之人,他们就是多年前落霞谷交流大会上曾经同居一楼的“邙山五友”。
陆忠天站在原地出了一会神后,伸指施出火球术将五人化为了灰烬。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六个储物袋,全部一股脑揣进了怀里,脚下一发力,扬长而去。
陆忠天风驰电掣般奔行了百余里,来到了一片巨树林前。他曾在这片巨大树木形成的密林边沿处潜伏过几日,对这里还是有些熟识的。
林内的每一棵树都是巨大无比,均能达到数十丈高,十余人方可合抱。这种巨树,只要随意找上一棵,跃至树上后便可轻松地寻到一处宽阔的容身之地。
陆忠天盘坐在树上,原先那股莫名的压抑情绪经过一番发泄后,总算有所缓解了。
这时,他才真正从迷失中走了出来,恢复了自我,但先前的经历却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一旦能够静下心来,他开始认真地回忆着炼骨潭内所经历的种种磨难,期间发生的变故还是仍有不少疑问在心的。
他记得,初入潭中时,有股神秘力量入体,使他如火中烧,几乎梦身而亡。那时是胸口处的五色石散发出了一阵凉意使他幸免于难。后来,五色石更是吸引那股神秘力量,这才终止了它在体内的疯狂乱窜。否则,即使不被焚体,他也会经脉寸断而亡。
看来,五色石确实是件异宝啊!它除了灵气充足外,好像还有别的神奇之处。他暗自猜想了一番,以他的见识想了半天也是白费功夫。
转念间,陆忠天又想到了那变态的邪恶公子。他虽然一直没能看到此人的面目,但此人的说话声音却牢记在了心里。他对邪恶公子实在是痛恨之极,可目前却只能咬牙切齿咒骂一番,除此之外也别无它法。
不过,邪恶公子将他抛入炼骨潭,本想让他五行错乱,焚身而死,却万万不会想到,这会让他因祸得福。潭中的神秘力量居然会被他化为已有,帮助他一举冲破了修炼瓶颈得以筑基成功,倒是间接地成全了他。
炼骨潭既然能让修士五行错乱,他虽然能毫发无伤地逃离了出来,但身具的五行属性会不会也有所改变呢?
有了此念,陆忠天决定先想办法先测试一下自己的五行属性。
他从怀中将六个储物袋都取了出来,堆放在了膝前,逐一查看起袋中所装之物品。
经过一番整理,他共得到六百余块低级仙石,十几瓶果丹,五个叶形飞行法器,六块月光石,二个书简和一个玉简,几件长衫及数张低级法符。
由此观之,那‘邙山五友’即便是做了“偷猎者”,行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但仍是穷得很啊。
二个书简分别是《初级法术》和《初级禁制》。
他急于想弄清自己五行属性的情况,便先行拿起了《初级法术》,翻看了起来。片刻后,他便选中了一个木性法术--青光术,开始试着修习起来。
只是盏茶的功夫,随着陆忠天的身外有青色光罩显现,他面上也现出惊诧之色,青光术他居然毫不费力的就能应用自如了。
他愣了半天,然后又开始快速的翻看起《初级法术》来,很快在书简中又找到了一个土性法术,急急的修习了起来。
意想不到之事再次发生,这个土性法术他也是手到擒来。
陆忠天面无表情地闭上了双目,可心里却翻腾了起来。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经过这番测试,证实了一个现实,他已是五行俱全之体了。五行俱全的仙脉就是废脉了,他原来的三属性杂行仙脉就属于最普通的资质了,这下可好,他又连降两级,一跃变成最差的废脉了。
陆忠天知道,身具废脉之人修为增进是极其缓慢的,终其一生连炼已期五层都是无法突破的。他虽然迈入了筑基期,可却变成了如此资质,以后修炼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啊。
陆忠天心中无奈之极,更是感慨连连。事事变化也太无常了吧,好不容易因祸得福筑基成功,可又让他变成了废脉,这日后还怎么修炼啊!
他郁闷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自己宽慰自己了,反正已经筑基成功了,寿命也成倍增长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吧。
那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陆忠天又陷入了沉思,虽然计划没有变化快,但还是要事先未雨绸缪一番为好。
陆忠天从树上跳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无意间发现他的双手的肤色大异从前。他马上掀起了右臂衣袖,只见古铜色的手臂上,那张倩所留下的齿痕,白白的分外显眼。
他又赶紧敞开衣衫,所见之肌肤均是古铜色一片。
这炼骨潭也太过份了吧,不仅把他变成了废仙根,连他的肤色也给改变了。
“不会把我的容貌也给改变了吧?!”
陆忠天心中大急,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展开身形闪电般奔了出去。
他寻到一条水流平缓的小河,来至河边便迫不及待地蹲了下来,抻着脖子向河面看去。
对于河面倒映出的那个人,他还是很熟悉的。长方脸,额头较宽,眉细眼小,鼻子挺直,嘴唇微厚,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还好,总算给他保留了原来容貌!
陆忠天算是将悬起的心放了下来。转念又想到,他脸上肤色变成了古铜色,对于那些只是与他打过照面之人来说,他还是等于换了一付面孔了,这倒是对他有些好处。
此时,他静静地站在河边,低头看了看清彻见底的河水,抬头又望了望小河蜿蜒曲折而去的远方,心中不禁又泛起了寂寞孤独之感。
陆忠天向白石城方向缓缓飞去,他分外刻意小心着,边飞行边不断展开神识,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便是他现时的真实写照。
陆忠天在白石城门**过税后,便向城内走去。
“前面的这位兄弟,请稍等一下。”身后侧响起了一个声音,让他暂停了前行的步伐。
他侧脸一看,只见一人已快步来到了他的身旁。来人身着土黄色长衫,四方大脸,鼻直口阔,身高体壮,一付毫爽模样。此人年纪大概有三十多岁,同他一样是个筑基期初期的修士。
来人见陆忠天满脸不解,赶紧接着说道:“在下乃清风盟赵年,我们结伴进城,可好?”
陆忠天进入上界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与他主动搭话的修士,一时也没什么心理准备,不禁有些发愣。
“哈哈,是我鲁莽了,既然兄弟你无意同行,那我先行一步了。”赵年错以为陆忠天不愿意相互结识,便迈步超越了他向城内走去。
“赵兄留步。”陆忠天赶紧说道。说完就向前迈上一大步,冲已止住脚步的赵年拱了拱手,然后接着说道:“在下陆忠天,见过赵兄,刚才一时有些走神,还请赵兄莫怪。”
要说陆忠天对其他修士还是存有很深的戒备之心,但听赵年自报是清风盟的人,心中一动下,便打定主意与他结识。
“陆兄弟客气了,走,我们边走边聊。”赵年见陆忠天报上了姓名,知道他已经同意交往了。
“好,赵兄请。”陆忠天与赵年并肩而立后说道。于是,二人便一同向城内走去。
“陆兄弟,我们去灵通茶楼小坐一会,你看如何?”赵年进了城便开口说道。
“好,赵兄有意如此,在下当然要奉陪了。”陆忠天一听却正合已意。
二人进了灵通茶楼,寻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赵年坐下后便开口说道:“陆兄弟,你是散修吧?”
“赵兄,好眼力啊,在下的确是散修。”陆忠天心中虽不明他为何有此一问,但也据实回答了。
“散修不容易,尤其是能够成功筑基的更不容易啊。”赵年开口说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沧桑。
“唉,确实如此啊。”陆忠天也生出了感慨之情。
这时茶楼伙计将茶水奉上,赵年挥手将伙计遣走,亲自动手给陆忠天倒了一碗茶,然后边给自己碗内倒茶边开口说道。
“想当年,我也是散修一名。好在后来加入了清风盟,算是有所依靠了。”
“赵兄,在下曾耳闻贵盟曾与蓝氏家族起了一些争端,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陆忠天就势将话题引到了两派相争上去了。
“哦?哈哈,陆兄消息可有些不灵通了啊。清风盟和蓝家之争已是五、六年前之事了,现在早已合解了。来,喝茶!”赵年哈哈一笑,举起茶碗相邀。
“什么?五、六年前之事?难道我困在炼骨潭里已有五年之多!”
陆忠天听罢是大吃一惊。他连忙微低下头,借势端起茶碗,趁机强自将内心的激动压制了下来,还好并未脱口惊叹。
“清风盟是个由散修组成的联盟,盟内兄弟是相互扶持,荣辱与共。陆兄弟,这些你应该知道吧。”赵年饮了一口茶后,开口说道。显然,他并未留意陆忠天前一刻的面色变化。
“嘿嘿,在下还真不知晓。”陆忠天尴尬一笑,慢慢地呷了一口茶水,心情才平稳了下来。
“哈哈,看陆兄弟的样子,便知是个不问事事,专心修炼之人。”赵年说话很是得体。他见陆忠天微笑点头,又接着开口说道:“陆兄弟,不知有没有入盟的心思啊。如果真的有意,在下可以帮你引见的。”
“哦?”陆忠天没有想到赵年说出这番话来,感到有些意外。
“陆兄弟不必急着做决定,你既然对清风盟了解的不多,咱们一边饮茶,我一边给你介绍一番。”赵年开口说道。他见陆忠天一付欲听下文的样子,便接着向他讲述了起来。
原来,清风盟成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只有短短的二百多年,创建者当中便有现任盟主—叶白,他现时已是个结丹后期的高手了。当年,清风盟便是由他相邀丰南山区的几个筑基期的散修共同创立的。
随后,他们又招收一些资质较好的炼已期散修入盟,清风盟很快就初具规模了。
后来,清风盟又陆续有一些筑基期的修士加入,实力也得到了壮大,慢慢发展成为丰南山区的一个中等门派。
现如今,清风盟仍在不断邀请有实力的修士入盟,只要是筑基期的修士,由盟内之人引见,入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陆忠天听完赵年的一席话,对清风盟也算有了个初步认识。从中他还得到了一个有用的讯息,那就是,一些中等门派还是欢迎筑基期散修加盟的。对此,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在上界的身份地位总算是有所上升了。
“陆兄弟,我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入盟之事。”赵年见陆忠天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补上一句。
“多谢赵兄好意。”陆忠天隔着桌子向赵年拱了拱手,然后接着说道:“不过,我目前还有些琐事去办,待我无事一身轻时,如果真的打算入盟,到时候还望赵兄引见啊。”
“那是当然,陆兄弟,到时尽管到清风盟找我便是。”赵年爽快地答道。
“对了,赵兄,有件事还需你指点一二。”陆忠天心里突然想到一事,便开口说道。
“陆兄弟说来听听,如果我确是有所了解,定会相告的。”赵年倒是不把话讲满。
“我想问一下如何才能查验出仙脉。”陆忠天刚才突然想到了张倩,才有此一问。
“哈哈,陆兄弟,看来你是刚入筑基期啊。”赵年爽朗一笑,一口便道出了陆忠天的底细,倒让他有些不解何故了。
“陆兄弟,我猜对了吧。好了,还是说正事吧。”赵年见陆忠天面现惊奇,便知他确是如何,便不再谈及此事,话锋转了回来,接着说道:“查验仙脉对筑基期修士来说是很简单的,只要用灵目术一看,凡是身上有灵气波动的,便是身具仙脉之人。”
“真是惭愧。哈哈!”陆忠天一听方知此前被看穿底细的因果,不自禁地,他也开怀一笑。
确说陆忠天开怀一笑后,精神也为之一振,与赵年的一番饮茶说话,倒是排解了一些心中的落寞之感。
他对赵年自然也心生一些好感,戒备之心也随着二人渐渐熟络而减弱了不少,说起话来也随意了一些。
“赵兄,那查验仙脉的五行属性是否也简单的很呢?”
“哈,你不会是想收个徒弟吧。这查验五行属性之法,我就不会了。我对此没在意过,想来也不是太难之事。记得我年少的时候,我师傅好像是在我身上注入了一些法力,便知道了我的五行属性,想来是用了一种简单的功法吧。”赵年说话也是越来越随意了,而且话也明显多了起来。
“陆兄弟,相识便是有缘,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小,以后我便叫你老弟了。”
“赵兄,小弟认为理应如此。”
“好,老弟,我们接着饮茶。来此灵通茶楼便多坐些时辰,看能不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于是,二人开始默默地饮茶,有意识的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茶客的谈话内容上去了。
“听说陈家前些年收了个外姓弟子,资质上等,居然在短短的五年间便筑期成功了。二位师兄可知此事?”
“冯师弟,你所知不多啊。陈家收的那个外姓弟子可不一般,不仅资质上等,最让人心动的是,那可是位美貌如花的小娘子,人称‘水玉仙子’啊。说心里话,我是真想找机会一亲芳泽啊。”
“李师兄,你就不要乱打主意了。陈家可是将此女视若珍宝,没准早就在陈家子弟中为其选好了夫婿,这样的人才怎么会花落外家呢,你还是死心了吧。不过嘛,有机会还是要一睹‘水玉仙子’的芳颜,如果真是美若天仙,能看在眼里也是件美妙之事啊。哈哈!”
“没错,张师弟所言极是,与我心有戚戚焉!”
“二位师兄,再过些日子,本派五年一度的比武夺宝大会就要召开了。历来每届大会,都会有陈家子弟前来观礼的,要是这届那‘水玉仙子’能够前来,哈哈,我们兄弟可就大饱眼福了。”
一番高谈阔论由三个说话毫不遮掩的茶客道了出来,一楼内就坐的其他茶客都轻易的将之听在了耳内。众人都纷纷向那三名茶客望去,但大部分人都是看上一眼便转移了视线。
陆忠天也向那三人瞟了一眼,从服饰上认出了他们是自然门下弟子,怪不得说起话来肆无忌惮。他心里对这些大门派弟子的轻狂很是厌恶,对他们所说之话自然也是毫无兴趣。可是,他们的大嗓门说出的话硬往他耳朵里钻,确是不想听也得听。
赵年见陆忠天皱起了眉头,他也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老弟,走,陪我到各家店铺转转去。”
“好,我跟着赵兄去长长见识。”陆忠天对这个提议还是很赞同的,他此次来白石城内还是心有所求的,既然有了个比他见识高的修士相伴,何乐而不为呢?
陆、赵二人开始在城内的各家店铺内走走停停,闲逛了起来。二人进出了几家店铺,陆忠天发现赵年只是观看着一些普通修仙物品,偶尔与他闲聊上两句,似乎无意去高级物品区内一转。
实际上,陆忠天还是有意去高级物品区的。他此次来白石城便是有意采买一件高级点的飞行法器,能不能加载他人无所谓,只要跑的快就行,当然越快越好。
当然,在普通修仙物品中就有筑基期修士常用的梭形飞行法器,但他并未相中。
对于再次进入高级物品区,陆忠天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虽然发生过邪恶公子那件事,仍让他深有余悸,但那时他修为不入流,很容易成为筑基期修士的下手对象。现如今,他一旦步入筑基期,各方面的感应能力已成倍提升,能在他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施跟踪手段的,也只有高境界的结丹期以上的修士了。
至于是否仍会被高境界修士盯上,陆忠天觉得可能性还是极小的,结丹期以上的修士们应该不会闲着没事为了区区数百块低级仙石就动了打劫念头吧。
陆忠天对赵年无意于高级物品区,他也猜测了一番。他估计,一是赵年没有足够仙石无资格进入,所以不提及此事;二是赵年有资格进入却怕他没资格,为了避免难堪,只是闭口不谈此事罢了。
既然赵年如此,陆忠天也只好跟着他在普通物品区里先长些见识了。
“老弟,我突然想起一事,需要马上离开了。”逛完几家店铺后,赵年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赵兄,既然有急事要办,那我们就此分手吧。”陆忠天赶紧回答道。
“也只好如此了,本想和老弟你多聊聊呢,可……..也罢,我先告辞了。”赵年说着就冲陆忠天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他走了两步后,又回转过来,开口说道:“老弟,入盟之事你一定要考虑一下,我可在清风盟等着你来啊。”
“谢谢赵兄,我会考虑的。”陆忠天觉得赵年对入盟之事还是很上心的,并不是说说而已。
“好,那我先走了。”赵年说罢便急匆匆的离去了。
陆忠天等赵年走远,他也朝着宝丰楼的方向走去。
宝丰楼二楼大厅内坐着六、七名修士,陆忠天跟在凡人侍女的身后一步入大厅,便对此景有些头疼。但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马上就转身离开吧。
他有些无奈地坐了下来,一旁的侍女此时确开口说道:“这位客人,今日您来的巧,这里正要举行一个小的物品拍卖会,如果您有意参加的话,稍等一会便会正式开始了。”
陆忠天听后稍想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我没实力参加拍卖会,还是劳请你问下店内管事,店里可有高级些的飞行法器出售。”
侍女说了问“您稍候”便朝内室走去。
侍女走后,陆忠天查觉到厅内其他修士的注意力已从他身上移走,估计是听到刚才他和侍女的对话后,对他失去了兴趣。
他当然乐得如此,这样正合他意。他本来听侍女说到拍卖会时也有些动心,但稍一过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是拍卖会,出现的自然都是珍贵之物,以他的能力还是不要去幻想能竞买到其中任何一件了。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却让厅内修士对他失去了兴趣。他脑子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他要是参加了拍卖会,对于厅内其他修士来说,就会多出一个竞买对手,自然会特别留意他。而现在他们已经确认他无能力参加,对他这个无关紧要之人也就毫无注意的必要了。
陆忠天端起另一侍女送过来的茶水,饮着茶时已将那几个修士的情况摸清。他们的修为都是筑基期,初期、中期的都有,其中一位从服饰上看还是自然门的弟子。
他一碗茶水进肚后,内室里也走出了四人。其中两人朝他的方向走来,走在前面的是先前的那个侍女,手上托着一个方盘,她后面跟着一位筑基期中期的中年面相修士。另外两人却向厅内其他修士走去,也是一个侍女在前手托方盘,另有一位修士随在其后。
侍女和中年修士来至陆忠天的桌前,侍女将方盘置于桌上,便垂手立在一旁,中年修士则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时,厅内其他修士也纷纷围坐在了厅正中的大方桌旁,看来拍卖会也要正式开始了。
“这位兄弟,应你的要求,我将店里现有的几件高级飞行法器都拿了出来,你先过过目吧。”中年修士说完便伸手将方盘上的锦布掀开了。
“有劳前辈了。”陆忠天并未急于向方盘看去,而是先朝着中年修士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
中年修士微微一笑,手指方盘说道:“不用客气,你看货吧。”
陆忠天将目光移向方盘,见盘中摆放着三件法器。
一件为青白色的云形物,手掌般大小,栩栩如生的造型,真似一小朵云般,看着它便心升托在手中之念。
二件是个火红色的鸟状物,小巧玲珑,展翅欲飞的样子,也是活灵活现,招人喜爱。
三件乃一通体乌黑的梭形物,造型简单明了,中规中矩,与其它两件相比,从外形上看确是明显逊色很多。
陆忠天将盘中之物看罢,便抬起了头,又朝中年修士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前辈,请将这三件法器逐一向晚辈介绍一下,晚辈也好取舍。”
“好,我将它们的详细情况和价钱都跟你说说。”中年修士微一点头,开口说话。
他先是手指云形物,说道:“这件名为飞云,飞行速度奇快,乃灵兽云鹤炼化而成,要价一千块低级仙石。”
“这件名为赤翼,飞行速度稍逊飞云,是灵兽火烈鸟炼化而成,要价九百块低级仙石。”
“最后这件,选料是上等灵兽黑翅蛇,本应炼化出一件法宝,但却因炼制过程中出现了差错,最后只能改成了一件飞行法器,也没起什么名字。要说飞行速度,它却超过前两件很多。但是,它却有个极大的限制,就是需要仙石不断补充灵气才能够高速飞行,否则它的飞行速度与普通的梭形飞行法器是一样。由于以上原因,这个要价为七百块低级仙石。”
“唉,如果这件真的炼制成了法宝,五百块中级仙石也会有人抢着要的。”
“好了,介绍完毕,你看看这三件法器中是否有中意的吧。”中年修士说完,便目视着陆忠天,等着他有所决定。
陆忠天对他口中所说的法宝一词闻所未闻,但想来应是比法器要强上一个档次的珍贵之物,他有心想开口询问一二,但话到嘴边却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人家卖的是法器,怎会向你解说法宝之事。
他将目光又移向了方盘,其实他心中已有了定夺,那件无名梭形法器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前辈,说来惭愧,晚辈仙石不多,看来只能选取这件有些缺陷的法器了。”陆忠天手指那件梭形物说道。然后,他又故作勉强为难之状,接着说道:“前辈,晚辈觉得这件还是贵了些。晚辈本就仙石不多,如果以您的要价买下,就没有什么剩余仙石来供给它快速飞行了。”
“也罢,看你真心想买的份上,我便给你开个好价钱,这件你就给六百块低级仙石吧。”中年修士面现无奈,开口应道。
“晚辈谢谢前辈了。”陆忠天听后很是高兴,相中的法器终于可以归为已有了。
他将仙石如数交清,并将那件梭形法器收好,与中年修士拱手告辞,满心欢喜的离开了宝丰楼。
“哈哈,我以后就叫你为黑龙。”这是陆忠天心里的自语,充满着得获佳器的欣喜。
本来嘛,‘黑龙’如同物意为他定做一般,有五色石的存在,消耗多少灵气他都不怕。这次意外收获,给他带来的是一次意外惊喜。这‘黑龙’对于别的修士来说,想速度快却心疼仙石大量消耗,而不用仙石它却稀松平常。看来,也只有他才是‘黑龙’的最佳主人了。
有了‘黑龙’,陆忠天算是有了件象样的高级法器了,日后他的自保能力也将大增。最起码,他有见事不妙撒腿就跑的本钱了,别人想追上他也并非易事。
陆忠天心情愉悦地走出了宝丰楼。这时天色渐暗,他便朝着明月客栈走去。
进了客栈,他见店掌柜还是原来的那位年老修士,只是几年不见,变得更加苍老了。
付仙石得精钢片,陆忠天对号入房。他在房内盘坐,取出黑龙在手中把玩了起来。心里暗道:今日已晚暂且不试用它了,等明日一大早一定要体验一下高速飞行的快感。
此时,他脑海里不禁浮出了站在黑龙上风驰电掣般在空中前行的画面,脸上也开始堆积出了灿烂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他将黑龙收了起来,又从储物袋中取了一本书简翻看了起来。
书简是那本《初级禁制》,开篇序章对何谓禁制进行了阐述。禁制,是由修士按照一定规律将自身的真元气在空中凝聚成形,布置出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从而达到一定的作用,如隔音、防御等。修士的修为境界越高,所设下的禁制空间就会越大。
“哈,运用自身真元气便可布成禁制,这倒是奇妙的很。”陆忠天自语道。
他站起身来,一手持书,另一手开始按着书中所述比划着。随着时间的流走,他开始皱起了眉头。
不知什么原因,他对禁制是屡试屡败。是在禁制方面悟性差呢?还是运用真元气有偏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