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渐渐收缩成细针般尖锐,盯着齐子阳铁青的脸和杀人的目光,她凛然面对。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允许你随意放肆!”他抬眸,胸口起伏剧烈,似在压抑着渐渐涨满胸口的怒气。
“原来不举的你也能生出孩子,难道不值得恭喜吗?”岳然伸手鼓掌,“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盯着那份报告,脸上闪过惊讶,还有对岳然的同情,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复而垂下了头。
齐子阳扫过他们:“会议到此为止,你们先出去。”
那些人像是得了特敕令一样,纷纷鱼贯而出。
“齐子阳,你以为你把他们都叫出去了,你那些丑恶而肮脏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你别自欺欺人了,告诉你,今天我就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大骗子!”岳然的眸子是冰冷的,连笑也是冷漠的,但是眸子里去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焚毁一切丑恶和欺骗,可是那颗受伤的心呢?无法回到最初,这才是最悲伤与无力的。
三年的婚姻,他竟然有一个快四岁的孩子,还叫她妈妈,真是天大的讽刺。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不让它变调,将那份原本报告放在他的面前:“三年不举,小烨的身份……这些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齐子阳冷哼一声,自皮转椅内起身,身高的优势让他傲然低睨着岳然,眸瞳里是明暗的变幻,是痛苦纠结的挣扎,凌厉到要劈开她的灵魂,“我告诉你,我不是不举,是对你不举,因为我爱的人从来就不是你!你只是我报复她的替身!”
他红了眼,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把压抑在内心的怨恨凭这些话发泄出来,才轻松了许多。
替身?
岳然煞白了脸,脸上、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怆惶地往后退去,撞翻了椅子,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你从来就没的爱过我,是不是?那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为什么?”
她声声质问,带着泣血般的绝望。
齐子阳冷然的眸子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更别说可怜与柔情了,既然一切都已经被拆穿了,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就不需要再做戏了,那样他会累,而她也会恶心。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的眸子闪着陌生的寒光,让岳然遍体生寒,滚烫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冰冻,“岳然,什么叫替身你不明白吗?就是一个玩具而已,我还不至于上心,说爱,更是可笑,如果我爱你而娶你,那我又何必装不举,何必和卫茜在一起。这一切只能说是你的命,你命中注定要成为替身,成了破鞋!”
他字字冷酷如钢钉,把岳然扎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血流成河。
跌坐在地上的岳然呼吸沉重,苍白的脸似枝头悄然绽放地白玉兰,流淌着串串泪珠,像被雨水洗涤催打飘摇散落,无色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凄楚而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怎么?比起你让我跪下,拿走我辛苦奋斗的东西来说,这点打击算什么?”他笑得阴戾,狠光流转,“既然已经痛了,也不在乎再痛一点是不是?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初那些打我的流氓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就是要你看这一出好戏,我要的是你的愧疚,是你的忠诚,是你想而不得的折磨。我以为你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轻贱出轨,结果你还当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我也不必再对你客气!至于小茜,我们的确在你之前就在一起,而她却离开我,我当然不服气,有什么比她心爱的男人和她的认为是亲姐妹的朋友结婚更有报复性呢?”
“所以我是她的替身……”
“不仅如此,你才是那个那个破坏我和她的第三者,呵呵……”
她总是一遍一遍问自己到底哪里错了,齐子阳要用不举这样恶毒的方式欺骗她?
原来这就是真相!
新婚那时七天七夜的噬骨缠绵让她尝到了欢爱的高潮。而齐子阳却在这之后因受伤而佯装不举,还在家里放A片说是治病,是活生生的折磨她,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那种想而不得的痛苦,相信只要知道性爱的美好的女人都能懂得这是多大的煎熬。
而却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去找别的男人偷情背叛他,她咬着牙一次一次挺过,心想只要他能好起来她什么都能忍受。
然而齐母却逼她生孩子,她清楚的记得那一次齐母还给了她一耳光,齐子阳满腹愧疚地自责:“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岳然摇摇头,满眼的自责:“其实是为难你了,夹在我和妈中间难做人。这一次妈是很认真的,我当然可以辞掉工作,可是孩子……”
齐子阳深深地感动着:“老婆,我不为难,是你为难了,不能给你幸福,不能给你孩子……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你现在提出离婚,我一定不强留你……”
岳然抬起纤细白晳的手指捂住他的口,眸光如湖水中的涟漪温柔荡漾:“这样的话我不爱听。若不是当初救我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
“老婆,你真好,娶到你是我上辈子积福。”齐子阳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上轻轻一吻。
她泪光盈盈:“老公,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好。”
那时她向齐子阳保证就算他一生都治不好病她都不会和他离婚,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够傻,呵呵……
她可悲、可怜、可笑、可恨……
为了他,她忍受了三年的无性婚姻,也吞下了公婆指责她不孕的罪名,却换来男人处心积虑的报复!
她的一颗心,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揉碎了,绝望的感觉象冰冷的海水一样浸入毛孔里,溶入血管里,钻入四肢百骸,掠夺着她的呼吸,让她止不住的晕眩和颤抖,她的世界已经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