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迷糊之际,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她立即侧起耳朵细细聆听,突然房门大开,外面光线大亮。刺得她睁不开眼睛,一个个身影背光出现,满脸肃杀。
来人不由分说就将她拉走,带到昨天那个屋子前。
她无力在趴在地上,看到了一直从昨天晚上一点就一直跪到今天下午六点的齐子阳。
“子阳……”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失声痛哭,她却没有力气靠近他半分。
这时走来蓝傲,还有昨天留宿在这里的萧南和岳然。
他看着绝情的岳然,心里泛起苦涩。
曾经她从来舍不得他受一点苦,现在见他如此狼狈却目不斜视,好像她的眼睛看不到他,他就如空气一般。
“蓝少主,你是否应该把儿子还给我了?”齐子阳一夜未眠,神色疲惫,倦意丛生。
“不急,等我把饭吃了才有力气和你讨论是不?”蓝傲笑容纯粹,眸子冰雪般剔透。
蓝傲、萧南和岳然三人坐在屋子里,菜色丰富,他们吃得自然,谈笑风生。
齐子阳跪在那里,咬着牙关,垂放的双手紧紧扣在膝盖上,扣得生疼,指节青白,胸口燃烧着一股被羞辱被贱踏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强烈而致命。
饭后,蓝傲也没有再为难齐子阳,让人去把齐烨带来还给他。
“这一次一定看稳了,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卫茜呢?”齐子阳缓缓站起来,又腿麻木到失去了知觉,没有支撑的力气,单膝跪在了地上,疼得咬着牙。
“齐子阳,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孩子还是卫茜?”蓝傲看了一眼卫茜,挑起左眉。
齐子阳不再做声,卫茜摇着头:“子阳,带我走,我要离开这里。”
一夜的黑暗囚禁把她的锐利锋芒磨光了不少。
“卫茜,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自然有你该去的地方。”岳然上前,语气清冷。
“不,我不去,我不想死。岳然,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卫茜咬牙切齿。
岳然眸光渐渐凛然,往昔已经如云烟飞逝,新仇旧恨已经把她推上了愤怒的顶峰。而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放任她为非作歹。
“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卫茜,以后你就慢慢在冰冷的铁窗和高高的围墙里看着自己的青春一点一点流逝,看着精致如花的容颜一天天衰去,这样的滋味应该比死还难受。”
从小到大卫茜最在乎自己的美貌,如此折磨对她来说是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不,不要,岳然,你这个贱人!”卫茜不甘心地谩骂着,“你心的这么歹毒,你不如让我去死!”
她只要想到自己会在那种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渡过漫长的一生,心就像被无数的蚂蚁撕咬着,一点一点变空。
卫茜的目光转向齐子阳:“子阳,你救救我,我不要去坐牢,我不要,呜。”她再也镇定不了,放肆大哭。
“卫茜,他帮不了你,这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岳然的眸光扫过齐子阳,“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只有他自己,你哭,你求,你死,他都动于衷。”
“岳然……”齐子阳张了张口,喉间竟然发哽,他还能说什么,又能说清楚什么?
他错了,错得太离谱,错到再也看不到她脸上的微笑和眼里的温柔。
“今天遭受报应的是卫茜,明天就可能是你,齐子阳,相信不会太久。”她勾唇浅笑,眸子晶亮一片,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小茜,是我对不起你。”在这一刻,他已经无能为力。
卫茜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冥夜,把她送到警察局。”蓝傲挥了挥手,不想看到卫茜。
这时齐烨被人抱来,在看着岳然时满心欢喜,甜甜地叫着:“妈咪。”
岳然用陌生的眸子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一样。
齐子阳一把抱住了他:“小烨,我们回家。”
“爹地,那是妈咪。”齐烨咬咬唇,万分不舍,“你不是答应我要把妈咪找回来吗?我们在一家三口重新在一起吗?爹地,你骗人,你骗人……”
失望的孩子泪水流满面颊,一双小手敲打在父亲怀里,一双水晶般的黑白瞳仁可怜地看着岳然。
岳然微微别开了脸,不去看齐烨的目光,他们这份爱注定没有结果,带来有只会是彼此的折磨,她现在决定放弃放手。
“小烨,妈咪不会要你了。她要和那个叔叔在一起,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不会爱你了,不要再哭了,爸爸会爱你的,给你全部的爱。”齐子阳抱着儿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齐烨泪眼婆娑的看着萧南,在父亲怀里挣扎着跪在地上向萧南磕着头:“叔叔,小烨求你,把妈咪还给我好不好,还给我爹地,我们不能没有她。我们一家以前很幸福的,妈咪会替我们做早餐,爹地会带我们去放风筝……有爹地和妈咪的每一天小烨都好开心,我想妈咪,我不要和妈咪分开,我长大了还要照顾妈咪,叔叔,求求你了。”
稚嫩的童音,苦苦的央求,泪水闪耀,额上开出了一朵血花,可怜的孩子任谁都会心软,心疼万分。
萧南看着这个孩子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跪在爷爷和父亲面前苦苦哀求他们救他的母亲,可是却被无情地拒绝,那种锥心的痛苦和无力挽救母亲生命的无奈像潮水涨满了他的胸口,血腥残酷的一幕浮上眼前,幻化成恶梦缠绕着他。
他的额头上冷汗淋漓,手脚失温变冷,呼吸急促。
“你怎么了?”蓝傲扶住他,感觉一片冰冷。
岳然紧张地抱着萧南的腰,满眼的担忧:“萧南,哪里不舒服?”
他眸子一刹那冰雪飞舞,透出深海冰冷的温度,扫过齐子阳父子:“你们马上滚!”
齐子阳抱着齐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岳然,默默转身,蹒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