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剔透,眨眼功夫就已经将很多忽视的问题想透,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卑鄙,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他害成如今这样众叛亲离的境地,心疼不已。
“同居,哼,你竟然和他同居!你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从你懂事开始我就教你女孩子要懂得自洁自爱,打了十几二十年的预防针,结果到头来你竟然学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随随便便就和男人同居!你就这么怕没人跟你睡觉?他是什么家世,你是什么家世!就算他现在对你有意思,你就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就没想过他家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内亲外戚会把你往死里头折腾!你……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没有这样不检点的女儿,我这辈子的老脸都被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丢尽了!”
余爸神情激愤,嘶声力竭,大口大口喘着气,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心中一直都最乖巧的宝贝女儿如今这么轻易就和人同居,他怎么能不痛心疾首?
余漫眼眶红红,“爸爸,你有高血压,你别生气。我没有和他怎么样,真的,我记得要自洁自爱,没有什么都给他。你别生气,要是血压升的太高就不好了……”
余爸没有理他,反而将脸转向怔鄂的顾行楚,憋着一口气,“你来说!”
顾行楚看了一眼泪眼汪汪委屈着眼的余漫,叹了口气,点头,“伯父,漫漫不是随便的人,我也不是乱来的人。我们只是一起作伴,她还是完璧。至于其他事情,我会尊重她,等领了证结了婚成为合法夫妻再去考虑。”
他一番得体的话宽慰了余爸,铁青的脸稍稍恢复血色,血压回落,呼吸渐渐顺畅,“虽然还没造成不能弥补的后果,但我也希望以后你们各住各处,以后真要结了婚有的是时间相处。”
“这个……恐怕不行。我的房子正好被漫漫借去充公了,所以才搬到这里……”在这一点上,即使面对余爸,顾行楚却依然选择坚持,也懒得阴奉阳违,明目张胆的令人发指。
本来还刚刚有些改观对他十分感激的余漫听了这话,差点被气的吐出一口血,立刻将刚才的恩情抛到九霄云外,将顾行楚这个刚才一下子高大了许多的巨人给打回了原型……卑鄙无耻目中无人嘴贱无匹的下流小人。
余爸瞪了瞪眼睛,转向余漫,“他说的是……真的?”
她挠挠头眼神躲闪,“是,是工作需要,没有办法,不然就要丢掉饭碗……”
余爸手拿小毡帽,深吸几口气才算稍稍稳定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她的脑袋,“傻呀,你傻呀!”
余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劲,不服气的顶嘴,“不然怎么办?难道真卷了铺盖回杭州啊……”
“说你傻你还真就笨的没救!”余爸痛心疾首,指了指顾行楚,“他是干什么的?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你在我跟前说他一千个一万个好,要都是真的,他会把你给炒了?就是真炒了又怎么样?你回杭州爸爸还能饿死你?笨啊,余小漫,你开年走的时候还挺聪明一姑娘,怎么这才多久就比你爸这把朽木头都要脑子秀逗?”
顾行楚掩嘴偷笑,老爷子有时说话蛮有意思,挺有趣的一老头。
“笑,你占了我闺女便宜你得瑟是吧。”余爸横了他一眼,顾行楚立刻挺直脊梁,“伯父,我会对此负责的。”
余爸瞥了瞥嘴,懒得鸟他。自家女儿笨是一回事,可这年轻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搞不好就是他给余小漫洗的脑。
余漫也是朝他撅了撅鼻子,这个恶人,真该千刀万剐。
“顾先生,今天下午我做主替她请假,你有没有意见?”
余漫翻翻白眼,老爹这越俎代庖的,哪是请假,压根儿就是通知嘛。
顾行楚自然没有意见,“没有,回头我会向和下头的交代。”
“没有最好,就是有她今天也上不了班。”余爸蛮横的无理了一把,转向余漫,“你,赶紧去换衣服,我亲自去给你找房子。”
“呃……”余漫没想到余爸说风就是雨,她在这儿住的挺好的啊,就是要搬也应该是顾行楚这个外来借主的黑户,怎么也轮不到她啊。
顾行楚双眉微蹙,“伯父……”
余爸眯着眼,“你有意见?”
余漫见状不对,立刻给顾行楚使眼色,顾行楚心中不爽,却也只得黯然摇头。
余爸见女儿事事都要和顾行楚通气,心里头也不怎么舒服,朝边上的余漫吼了一通,“余小漫,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穿多些,别老春夏秋冬不分的。”
余爸办事效率极高,让顾行楚驾车直奔附近的房屋中介。
一个下午看了五套房子,老爷子觉着都不错,顾行楚却都摇头否决,以“小区安保不过关”、“采光太差,阴森森,女孩子家家的,会害怕”、“房子太小,摆不了多少家具,厨房太脏,卫生条件不够硬”等等为由投否决票。
直到后来不仅余爸急了,就是中介业务员都直翻他白眼要破口大骂,在余漫一再暗示下,才不情不愿的点了个头,选了一套离公司挺近,却和紫金花园南辕北辙的一室一厅单身公寓,只有原来房子的三分之一大小,自带家具家电。
当晚,余爸坚持让余漫立刻搬家,顾行楚无奈,却也不好再触老丈人眉头,闷不吭声的帮余漫收拾了一些行李,之后也没再和余爸说话,就是对余漫也是爱理不理的,活脱脱一被无情抛弃的小孩子,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