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下班时间延后了半个小时,五点半刚出会议室,手机就响了。
顾行楚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妮子来电时机掌握的不错。
“谁啊,瞧你这副发春样子。啧啧……”文翰伦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趁顾行楚没注意一把抢过手机,笑得得瑟,像只偷腥猫,嚷嚷着生怕边上还没离开的员工听不到,“仓库保管员?诶,老顾,这谁啊?顾氏国库看管员?”
“翰伦……”被那么对人盯着,顾行楚有些尴尬,看文翰伦比他还激动,上蹿下跳,十分无奈。
顾行楚身后跟着的都是华娱的人精,瞧顾行楚这副懊恼模样,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叫戴娆的美女了,没想到顾总年近三十,却依旧玩小年轻取绰号这一套,心中都是好笑,识趣退开。
“哎呀……”文翰伦得瑟过头,手指“一不小心”触到了“拒绝”键,动作飞快的将这烫手芋头丢回给顾行楚,嘿嘿笑着溜人,“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喂饭,下班喽……”
“臭小子!”顾行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重拨了“仓库保管员”的电话号码,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忽然觉得如果他能像文翰伦那样下班给余漫喂饭也是十分不错的,甚至是两个人一起生活,这让他很有些期待,虽然目前八字还没一撇。
电话才刚接通,顾行楚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给差点震坏耳膜。
“挂我电话!顾行楚,你居然挂我电话!”余漫踩着沙发,一手攥着酒瓶,一手拿着手机,醉醺醺的朝着手机大吼。
“我的天,姑奶奶,拜托你客气点,那可是顾氏小开!”小蕾神情紧张的扶着她,有一种暴走冲动,这女人喝醉酒怎么会这么泼。
“喝酒了?在哪里?”电话的那头十分嘈杂,听出她带着几分醉意,顾行楚一惊,下了电梯快步朝爱车走去。
“都是你,都是你啦!如果不是你,钟凡就不会和我分手,都是你啦!你赔我钟凡,赔我钟凡,赔我男朋友,呜呜呜……”对着电话一通发泄,心里的难受不减反增,余漫一屁股坐下,双脚拼命的踩着沙发前的大理石茶几,一边咒骂一边大声哭泣。
刚才顾行楚就猜她有这么大情绪波动和钟凡跑不了关系,现在更是确定,心头百感交集。她现在单身,他追求,不会再束手束脚。当然,听见她这么难受,他心里也跟着疼。至于老是被当成受气包,他有些无奈。那一通罪,不管他怎么撇清,看来这辈子都已经被她判了刑。在她眼中,顾行楚就是破坏她感情的元凶,这一点她或许会铭记一生。
“你在哪里?”顾行楚上车关上车门,眉头微微皱着。
“在唱分手快乐,呜呜……”余漫呜咽着拿着麦克风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跟着原唱大唱,“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该死的,余漫,我问你在哪里!”那不成调调却充满悲伤的哭唱让顾行楚乱了方寸,她就是有这个轻易让他情绪波动的本事!担忧,嫉妒,心疼,愧疚……这些情绪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你耳边对另一个男人唱着“分手快乐,祝你快乐”时煞那间闹哄哄涌上他的心头,即便他是顾行楚,有涵养的出名,却依旧被这一系列大杂烩的情绪所左右。
“你干嘛吼我,我被甩了你还吼我!”余漫吼的更大声,连歌都不唱了。
顾行楚深吸一口气,镇定,他要镇定。这种时候他应该更加包容,更加包容她。
“漫漫,告诉我,你在哪里。你给我打电话,也是想见我的对不对?当着我面骂怎么也比对着电话骂要更解气对不对?”顾行楚压下心中情绪,柔声诱哄着,即便对方可能并不想见他,却被他轻飘飘丢出的一点蝇头小利而被他轻易牵着鼻子走。
他语气好了,余漫也不那么激动了,她拿纸巾擦了擦鼻涕,一抽一泣,眼里依旧泪光点点,诺诺的说,“嗯,我今天喝的有点多,钱没带够。这事是因你而起的,你得负责到底。”
顾行楚听完,差点闯了红灯,叹了口气,“漫漫,你又在讹我。”
他怎么有一种是这妮子钱袋的错觉?上次是冰激凌,这次是酒钱,下次会是什么?
“那这事是因你而起的嘛!要不是你多管闲事,钟凡怎么会知道陈露回来了!又怎么会和我分手!是你是你是你,都是你啦!你赔不起我的爱情,难道连几瓶酒都不肯赔嘛!”余漫立刻又歇斯底里的大喊,那踩着大理石彪悍的劲道让一旁小心翼翼注视着生怕会有意外的小蕾脑门冒汗。
顾行楚头部隐隐发涨,太阳穴凸凸的跳,这丫头该不会就赖上他以后总会拿这个做借口三不五时讹诈?他不在乎那点小钱,甚至为能被她依赖而隐隐兴奋,但问题是再兴奋一旦她拿钟凡说事都好像是头顶让她浇了一盆冷水,告诉他只有钟凡才能让她喜让她忧,这叫他怎么坦然接受?
女人是小气的,而男人嫉妒起来更是小气的变态。他甚至都懊恼怎么就没早四年遇上,不然她这四年的记忆里就不会没有他而只有钟凡。
路上有些堵车,他和余漫就这么煲着电话粥,一个嚷一个哄,等顾行楚赶到唛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手机因为长时间的连线而烫的可怕。
“到了没有到了没有到了没有……”余漫在一头依旧碎碎念着,顾行楚打着手机推开包厢大门,立时一阵格外刺鼻的冲天酒气扑面而来,彼时,余漫正蹲在茶几前用喝空了的红酒瓶子一层一层叠着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