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墙术……”季雅整个人如打了鸡血般兴奋,口中低喃着,往别墅一楼正对着客厅的落地窗户走去。
“穿墙术?”黑子抚了抚额头冷汗,赶快追去想要拉住季雅,生怕她撞坏自己。
天呀,小姐真的是中邪了,这么荒谬的事都能说出来。
“砰”的一声,迟到的响声终于来了,却是季雅一头撞上了那透明结实的玻璃窗上,她的心情瞬间从高空跌到了低谷。
“怎么回事,竟然穿不过去?”季雅愤怒的声音响彻在夜空,听得黑子脚下一滑,差点跌倒,更震得小伊慌忙假寐,拼命装死。
宽大古朴的红木办公桌上散乱堆满了各种文件,碗大的水晶烟缸中积满了无数个烟头。
冷然静立窗边,出神的俯瞰着那些不断穿梭在街头的人们。
似乎好久都没有休息过一样,俊美的脸庞上难掩疲惫,狭长的凤眸中泛着几缕淡淡的红丝,配着那黑漆漆暗沉的瞳仁,平增几许妖异。
像是突然间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他狠狠抽了一口指间的香烟,然后用力一捏,将那明灭的火光给熄灭在修长如玉的指间。
转过身,他大步走到桌前,接起一直响个不停的话机,旋即又放回了原处,然后重新拿起,快速拨了一个分机号码,简短的说:“张姐,进来一下。”
很快的,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身干练职业装的张秘书走了进来,面容平静的问,“总裁,你找我?”
冷然晃动着手中的鼠标,头也不抬盯着屏幕,“通知下去,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召开股东大会。”
“是的,总裁。”张秘书略略一怔,点了点头,试探的问道:“请问总裁,会议主题是什么?”
“开会的时候就知道了。”冷然眯了眯眼,抬起了头,温和的对她笑道:“你只需要告诉他们,迟到或者缺席,将会失去发言权。”
张秘书立即挺直腰,认真的答:“好的,还有吗?”
“没了,你可以出去了。”冷然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凌乱的办公桌,刚欲张口,却听咔嚓一声轻响,张秘书已经走了出去。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冷然直起了身,靠在了椅背上,眸光复杂,薄唇轻绽,扯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张秘书今年四十多岁,是公司的老员工,是总裁办的首席秘书,同时也是季中天在公司少数几个最为信得过的人之一。
当他以代理总裁的身份第一天来公司的时候,季中天特意打电话给张秘书,嘱托她一定要好好配合,凡事以公司为重。
“季总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还记得当时张秘书就站在他的桌前,对着电话那边的季中天,想都没想就如此回答,那声音简洁利落,那神情只差以命起誓。
可事实呢?
公司内突然空降一个压人一头的领导,任谁都不会服气,更何况这个领导之前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保镖!
纵然季中天在公司内宣布他任职的时候,对外称冷然并非他的保镖,而是好友的儿子,一直在外国留学,回国后才跟着他学习经商等等。
可问题是,去年一年,他日日以保镖身份跟着季中天出入任何场合,如今即便季中天改口,虽然大家面上不说,但心里谁会相信?
所以,公司里那些心高气傲之流私下里便开始了窃窃私语,然后发展成搞些小动作,拖慢任务进程,或者专揪他的错处以图在会议上让他出丑。
起初几天还好一些,公司内隐约开始分为两派,一派是反对他,一派是暂时不反对他的,那时候两派之间基本没啥矛盾,即便反对派们搞些小动作,张秘书总会及时的帮他一把,所以张秘书的称呼就成了张姐。
但随着季子鸣公然跳出与他对持之后,公司的内战就算正式拉响了。
季子鸣是季中天的义子,又是公司总经理,在公司多年,早有了不菲的人脉,那些股东们几乎早就默认了他季氏接班人的身份,和他私交颇好,更是大力支持着他。
而冷然则除了张秘书之外,几乎算得上孤家寡人,就算后来逐渐拉拢过来几个部门经理,但跟季子鸣比起来还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这样一个实力差别悬殊的对战,冷然能够勉强坚持下来,不被人挑出错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余力去战胜对方?
就算有多余的精力,他也不会真的毫不留情的对他们开战。
否则,季氏将加速走向灭亡,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自从季子鸣公开和他对持,张秘书对他的态度开始有些疏离起来,不再事事提醒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不再看见陷阱的时候拉他一把,虽然他也从未真的跳进去过。
视线再次滑过凌乱的桌面,冷然凤眸暗沉,悄然滑过一丝狠厉。
总裁办大大小小一共六个秘书,天天出入他这办公室,硬是没人看到这桌面的凌乱……
看来,他不能因为担心损害季氏利益再一味忍让下去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他只能想法把损失降至最低。
腾地起身,冷然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拿着车钥匙,大步走出了总裁办公室,一阵低低的笑声从秘书室中细微的传出,他面无表情的推开门。
两个聚在一起正闲聊中的小秘书看到他脸色一变,笑声戛然而止,然后慌乱分开,垂下了头。
三名小秘书则抬头看了冷然一下,唤了一声总裁后,又继续低头工作,但其中叫金虹的秘书则脸白了一下,急急低头,拿着鼠标的手慌张的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