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住一天都是要命,天天几个保镖树桩子似的伫在病房门口,黑衣墨镜,满身寒气,看一眼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哪一次经过这里都吓得腿软脚酸,这让联想力丰富的李医生很是心惊胆战,总不由自主的想,倘若来个不长眼的冲撞了这几个人,引起一场斗殴,再报个110,是不是拍下来就直接可以充当警匪片了!
“您若有任何一点不舒服,还请及时告知,好方便我们再次为您做一下全面的检查分析。”说完,李医生留下了三名小护士,自己一阵风似地逃了出去。
“冷太太,您……”看到室内一片冷寂,护士小心翼翼的出了声,医生临走交代,要她们重点注意病人的脑部。
季雅满腹烦闷,听得护士如此唤她,当下更是恼怒,直接怒喝,“闭嘴!”
一时间,三个护士被吓得瞬间站直了身,低垂着头,不敢再发出一点动静。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季雅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我爸爸呢?”
三个丫头直摇头,没一个知道。
“大小姐,醒了啊。”门外走入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青年,皮肤黝黑,眼睛清亮,笑道:“季叔大前天去了加拿大,走的时候特意嘱托了,叫您别担心他,和冷先生好好过日子。”
“黑子?”季雅略有些奇怪的叫。
黑子和季子鸣一样,也是父亲收养的孤儿,不过他性子野又好武,被安排到公司保全部当经理,平时工作忙得很,没想到他竟会亲自守在这里。
“是啊,大小姐,您没事了吧?”黑子憨厚一笑,双掌无措的搓在了一起。
“我……爸爸怎么了?”季雅顿了一下,还是喊出了那个多年都没叫的称呼。
自从十岁时妈妈去世后,她就再也不曾对着那人唤过一声爸爸,没想到这会却叫了出来。
“季叔得了中风,需要静养,冷先生怕老爷再被二小姐气着,所以才提议老爷去国外就医,那里环境气候都好,技术也先进……”
“什么,我爸爸中风了?”季雅大吃一惊,虽然对父亲以往的行为很不满,甚至到了愤恨的地步,但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她没有忽略黑子话中的“再”字,咬牙切齿的问,“季馨儿气的?”
“好像是的。”
“季子鸣在干啥呢,爸爸身体不好,他就不会多管管那小贱人?”提起季子鸣和季馨儿,季雅就恨得牙痒。
若不是那年季馨儿和季子鸣……她和季子鸣的关系也不会如此的差,也许后来就不会有机会认识凌志,就算认识,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发展。
“他在公司上班,最近他忙得很,公司事太多。”
“冷先生呢?”忍不住,季雅问出了口。
谁让她现在已经被冠上了这个姓,不了解一下,知己知彼,日后怎么提离婚的事?
纵然已经结婚了,但她还是不想和一个陌生的人过日子。
“呃……冷先生现在是公司代理总裁,子鸣是总经理,最近公司有些乱,他们这会都在公司处理,到了晚上冷先生和子鸣就会来看小姐。”
“冷先生什么来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年前老爷去意大利的时候救的一个人,听说被人伤着了脑子,忘记了从前的事,老爷见他身手不错,就带在了身边,还给他起名冷然。”
是他?
季雅心下大惊,那人太厉害了,只片刻就将自己给毙昏了,小伊为此还受了重伤,实在可恨!
“小姐,躺累了就坐起来休息一会,我给你开电视。”黑子见季雅不再说话,怕她无聊,于是就自发的摇起了病床,然后打开电视。
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冲进了房间,季雅抬头静静的看着那个在人潮拥挤的季氏集团大门口被团团围住的英俊男子。
“请问冷先生,有人说您和季大千金结婚是为了季氏的家产,请问您对此有何解释?”电视中,记者言辞犀利,意有所指。
男子凤眸含笑,俊颜舒展,优雅有礼的对着话筒,声音朗润温和,出口的话同样犀利,“有人,请问能告诉我这人是谁吗,我要告他诽谤!我若贪图季氏财富,为何不去娶正值妙龄的季二小姐,相比之下季馨儿更年轻美丽,名声也好,不是吗?”
“既然冷先生说不为财富,那么又如何解释冷先生现任季氏集团代理总裁一职?”
“我岳父身体不好,就医期间,作为半个儿子为长辈排忧解难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你不都说了嘛,只是代理,岳父终是要回来的。”
季雅柳眉略掀,定定看着那个笑意不减的无双男子,但见他在镁光灯的照射下雍容自若,艳光四射,哪里像之前让人无视的木讷样子?
这厮真会装!
“有人说冷先生和季馨儿小姐已有婚约,却被病重的大小姐季雅以命威胁横刀夺爱,请问冷先生对此有何说法?”
冷然瞪大了眼,努力想了片刻,神情迷茫而无辜,最终耸肩一笑,轻描淡写驳了回去,“看来还是贵报消息灵通,比我这当事人都知道的清楚,请问你是哪个报社的,以后多教教我,用在商业上应该很有效。”
“有知情人透露,冷先生和季雅小姐第一次见面,没说一句话,之后突然闪婚,请问冷先生对此又有什么看法?”
冷然怔了一怔,俊美无俦的脸庞上闪现出一种扭捏无措的样子,狭长的凤眼眨呀眨呀的似是羞赧,低低说道:“一眼钟情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