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昨天的事,夜枭那好不容易安奈下去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蹿升,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状,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的话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敲在她心上,引出不小的波澜。
“女人,就因为你的愚蠢,我们差点失去孩子,你知道吗?”
璃懦咬唇沉思,昨天的一些记忆碎片从脑中闪过。突然,她眼神一动:“宝宝!”
她掀开被子,急切地朝着自己的肚子看过去。
“宝宝没事,虽然有轻微的流产迹象,但好在是保住了。不过医生交代了,未来的一个月你必须卧床休息,哪里都不准去。”
其实夜玫根本没交代过什么,夜枭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想让璃懦记住这次的教训而已。要不然,她如果还不长记性,下次逛街再给他追个布加迪宝马什么的,那恐怕等不到她和孩子出什么事,他就先被吓死了。
这样的意外一次就够了!
璃懦重重地长叹一声,还好宝宝没事,不然,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夜枭望着她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轻叹一声,摊开手心,把握在那里的项链露给她看,不解地问道,“就为了这个你不顾自己和宝宝的安危追着那辆摩托车跑?它真地有这么重要吗?”
闻言,璃懦的脸色白里透着一丝淡淡的看不真切的红晕,微微垂下头,喏嘘道,“那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也是她活了这么久收到的唯一一份礼物。
又是一声叹息,夜枭把她稍稍地扶坐起来,将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大手轻轻拂过那雪白的颈项,想责怪,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心疼她为了这么一条项链竟然可以不顾命地追着车跑,心疼她过往的遭遇,心疼命运对她的不公!
在她还没醒来的时候,他问过自己:倘若不是得知她怀了他的孩子,他还会追过去吗?
答案是无解!
也许正是这个孩子让他认清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在他心里的定位早就从一个‘玩物’上升到了女人的范畴。没错,是女人,而不是玩物。
“璃懦,我们结婚吧!”
蓦地,她怔住了,脸上布满了震惊。
不知过了多久,她那漾着迷茫的眼神不确定地落在夜枭脸上,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半晌,她才艰涩地开口,“你不用为了孩子委屈自己。”她记得在餐厅偶遇的那个日本女人说的话,他不喜欢被束缚,既然这样,又何必为了一个孩子而把自己的一生都圈禁在婚姻的坟墓里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委屈自己?”夜枭暗了暗眸色,虽然也有点被自己突然提出结婚的举动惊到,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想跟她结婚绝对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她咬了咬嘴唇,看着他突然黑下来的脸,不知自己又说错了得罪了他。
好在,气氛有些冷的时候,夜玫来了!
意思意思地敲了两下门,也不等人家回应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璃懦已经醒了,她也没打算上前打招呼,只是默默地打开医药箱,从中取出两瓶药配在一起,然后走到床边为她换了点滴瓶。过程中,不曾低头看过璃懦一眼。看来,她对她还真是‘深恶痛绝’啊!
“谢谢你!”璃懦知道是她救回了宝宝,由衷地说出感谢。
夜玫却根本不领她的情,冷哼一声,嗤了一句,“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枭吧,如果你不是怀了他的孩子,我才不会管这闲事呢!”说完,转身提着医药箱就走人,却在门口碰到出来抽烟的夜枭。
她蹙了蹙眉,伸手就把他的烟掐灭,“你不知道吸二手烟对孕妇和她肚子里的宝宝来说是最危险的吗?”
“所以我才出来了!”夜枭不以为然,却还是乖乖地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
看他的脸色有点怪异,夜玫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这是?谁惹你了?”
“我刚刚!”他欲言又止。
“刚刚怎么了?”夜玫似乎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算了。”他摇摇头,看见她手里提着医药箱,挑挑眉说,“这么快就走?不留下来吃午餐吗?”
夜玫露出一抹苦笑,逮住机会狠狠地抱怨一番,“我哪有那时间啊?你也知道,老大带着小嫂子去‘honeymoon’,夜漓又跑去泡妞,你在家照顾‘病人’,留下公司那一大摊事就夜岑我们俩,最近又多出几笔军火生意,哪个不得我和夜岑亲力亲为啊,还吃饭呢?你知道吗?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夜枭低低地笑了两声,颇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夜玫不客气地用手肘照着他的肚子给了一击,“还敢笑?”
夜枭忙收住笑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招惹这朵带刺的小玫瑰,谁知道下一秒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诶,说真的,我有个办法能帮你跳出火坑,想不想听?”
夜玫充满怀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了,我们可是同一国的!”
“那!说来听听!”
“你可以找个人嫁了,结婚再加上蜜月,我看起码老大也会放你三四个月的假,那不就解脱了!”
“呵呵!”夜玫干笑两声,亏他连这种损招都想得出。而更蠢的是她竟然相信他会有办法!看来,和夜岑相处久了,耳濡目染,连她都变得没有以前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