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馨话音一落,瘫软了一大片朝臣在地上,特别是户部尚书黄铎,两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柳洛馨看到众人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的陪嫁都放入了自己宫里的库房内,要不就藏在宫外的柳家的私库,唯独那笔数量惊人的银两和部分珍贵的瓷器和玉器没来得及搬运,硬是被户部扣了起来,说是代为保管。
早就料到了这点,所以事先将这些物品下了慢性毒药,故而她并没有阻止那些人拿去。想来是国库空虚多时,没有油水可捞了,见到她丰沛的嫁妆就跟猫闻见了鱼腥味一般,上赶着往回家搬,可是没有想到倒了那么大一片,由此可见自己的东西必然是所剩无几了。
摄政王周黔见大部分朝臣都中招,皇上的脸色也怪异得可以,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过关。那些人估计是认为此任皇后和以往一样无能短命,故而拿起来一点都不手软。谁曾想会有暗手在,所以一个个都露馅了,若是皇后再强势一些,完全可以借机会铲除这些贪墨的份子,将各个派系的羽翼慢慢拔除。
情急之下,也顾不着会不会牵连到自己,仗着自己算是两朝老臣直接冲上前去,指着皇后柳洛馨便怒道:“皇后娘娘,古语有云,嫁乞随乞,嫁叟随叟,历来都是男子为尊,女子为卑贱。既然说是陪嫁的财物,应该自大婚之日起就和娘娘没有了关系,完全该属于皇上。可是娘娘不但和皇上分得清清楚楚,还往财物上下毒,这不能说皇后娘娘居心叵测了!”
又一个大男子主义,鼓吹男尊女卑低贱思想的沙文猪!柳洛馨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将这周黔打成女人,看他还敢那么说吗?可是气归气,不能就此发火失了身份,所以柳洛馨挑着眉,道:“摄政王的意思是说,女儿嫁到人家家去,就是为了送钱给夫家的奴才管家什么挥霍,等没钱就该没有用了,所以要关起来不见天日,然后再娶一个进来?那么,您的女儿嫁到宫里做了多少贡献,是不是已经被榨干了该关进冷宫等死?给皇上纳新妃腾位子呢?您知道的,永安国库空虚,缺钱啊,那个连年征战,江南水患,本宫的陪嫁都不够蛀虫蛀的,看来还要多娶几个女人来充裕后宫,噢……不对!是充裕国库!”
“至少本王未曾在嫁妆上下毒,皇后娘娘,要知道这毒要是不慎让皇上碰到了,哪罪过不是你柳家可以担的!而且户部负责看管国库,总要清点和搬运还有归类,若中毒也是在所难免,娘娘何必要如此而为?实在是太草菅人命,用心险恶了!”周黔急了,生怕祸延到宝贝女儿,更没想到皇后并没有那么好对付,气急败坏地吼道。
“呵,摄政王您老人家给本宫扣的帽子不小呢!您不是说了吗?陪嫁是皇上的,要拿也是皇上拿,再说了那是本宫的男人自然会给他服用了解药不让他中毒,其他的人关本宫何事?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谁让他们乱伸手拿了不该拿的?另外,这批财物原该是放入凰择宫库房的,分类规整地很好,是户部强行劫了去,若是没有多事打开或者贪墨到自己家里去长时间接触也不会中毒。如今算是证据确凿。不知道,按律令……该如何处置呢?刑部的人呢?刑部!”
“臣在,回皇后娘娘的话,按永安的律令数额巨大的,情形恶劣的可以抄家,并且充军边关,首犯当斩!”
一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子走了出来,神色清明,镇定自若,丝毫不惧这摄政王爷,这样反倒衬得他一身傲骨气质卓然,让人自然信服。
“郑清,你少起哄,别忘了你才是刑部侍郎,你的主子都没吭声,哪里容得着你说话?”
“王爷,您没有看见吗?刑部尚书我的主子在看着手发呆,人在发抖,估计病得不清,所以下官才越俎代庖的!”郑清神在在的,指着不远处的尚书大人,不用说也知道,属于那贪墨的一分子。
“郑侍郎,估摸着你的主子近几日不能主持政务了,因为本宫的毒解除之后还会双手无力数月之久,你就暂时代任了吧,相信皇上不会反对的!”
柳洛馨趁势将原来的尚书贬了,而座上的皇上也没有什么意见,听到皇后的话除了点头还是点头,乖得很,让周黔等人气得不轻,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鼓动让柳家的女儿进宫为后,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皇后,后宫不能干政,按律也当诛!”周黔睁眼说瞎话了,因永安开国皇后就是一起参与政事的,所谓后宫不得干政,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王爷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你没看到这干政是皇上授意的?本宫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柳洛馨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瞪得周黔恨不得掐死她。
终于还是放弃了,知道自己打不过,而且如今被噎得又说不出话来,又处于理亏的状态,故而扔下一句“实在不可理喻”便不等退朝甩手离开,那样子估计快爆发了,可是临走之前示意的眼神却是在让同僚继续折腾,毕竟朝堂还是他们的天下,盘根错节的,相互牵扯着,特别是面临外敌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致的。
摄政王周黔一离开,大家伙才幡然醒悟过来,这不是还没有毒发么?只要将财物还回便能保命,所以又准备开始发难了,至于解毒之后手软几个月什么的,并没有多少人听到,因为柳洛馨故意说得很轻。
可是,还未等朝臣们出列,龙漠年就先行走到了大殿中央,冷眼扫视着众人,道:“今日的事情不能就那么罢了,若是不给本王的皇嫂一个交代,怕是传了出去会丢尽朝廷的颜面,所以但凡有牵扯的,解毒之后麻烦到东厂留个底,记得别忘记了,不然本王会亲自令人上门邀请诸位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