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朕和皇后岂有不遵从之理?免得又被按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罪名来。良妃的职责既然是照顾太后,妃位就不需要太高了,即日起,降为良嫔吧,收拾收拾来陪母后住段时间,等清华阁腾空了便住进去,也符合身份!”
龙漠羽的眼神一暗,环着柳洛馨的胳膊有些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摄政王周黔似乎很不满意这结果,又接受到太后的授意,立刻上前,毫无谦恭,完全得咄咄逼人。
“皇上,今日皇后目无尊长,殴打太后,实属大逆不道,若没有丝毫处罚,如何让人折服?相较于没有什么错的良妃娘娘,实在有失公允,让本王实在难以向百官们交待啊!”
这样的威胁,摆明了是警告龙漠羽,今日不惩罚皇后,或者是惩罚得太轻,都会引起朝堂的轩然大波不能平息。这让柳洛馨耐不住了,她的男人怎么可以让人随意胁迫?
“知道为何再世神医悠南风不在宫里?本宫可以透露一下,其实是因为近日上折子辱骂和要求责罚本宫的人太多,他怕忙不过来,所以去找本宫的师兄断魂公子一起商量该怎么回报那些人。应该这几日就会有效果出来,难道你们没觉得家里开始有人生怪病了吗?或者少了什么多了什么吗?可惜就是那些折子烧掉不少,没有来得及记录,这次摄政王爷你可以多鼓动些朝臣来上书本宫,也好补齐这名单。”
什么叫峰回路转,豁然开朗?
此刻便是,柳洛馨此言一出,几家欢喜几家忧。
特别是摄政王周黔一下子就禁声了,随意就找了个理由告退,看来是真有其事,至于那太医也趁乱溜走,就剩下呆若木鸡的良妃和心有不甘的太后,气势减弱不少。
龙漠羽的心情也放松开来,忍不住在自己皇后的脸上偷香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用着不怀好意地目光瞄向太后,看得她如坐针毡。
“皇后,宫里的这位才是正主,虽然是母后,但也不能厚此薄彼有失公允不是?这样会让百官不服的!”
太后听了后惊骇地看着突然变得不听话的皇上,以为他是鬼迷心窍了,不然为何敢这样说话,巴不得她死的样子?好歹她对皇上还是有着很大的恩情的,想想不可思议,所以用着阴狠地语气威胁着……
“皇上,是谁教你变得如此不孝的,不要忘记当初若是没有哀家的保护,你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哀家既然能够扶你上位,必然也能拉你下来,这个位置想坐的人不少!”
“包括母后和摄政王么?”龙漠羽脱口反问,一下子直接击中要害。
“放肆!”被窥视到内心所想的太后,终于勃然大怒。
而龙漠羽面对太后提高了数倍的声音,突然变得瑟缩起来,立刻躲到了柳洛馨的身后,十分惊吓的样子。
“皇后,那个老妖婆凶朕!”
“放心,有本宫在,不会有人拿你怎么样!至于那老妖婆,她一定想在朝堂上和摄政王爷表演春宫秀,那就没办法了,凶就凶吧!忍着点,人家这是欲求不满!”
柳洛馨开始发笑,不禁佩服这龙漠羽真会演戏,现在这样软弱了,刚才可是很有气势呢。不过,她的话却是让太后脸色发白,唇色发青,比起地上瘫坐在地上的良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帝后俩人都走远了还没有察觉。只是在呆滞的目光中慢慢地露出一些狠戾,仿佛眼前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
许久之后,才在唇边溢出丝冷笑,狰狞不已!
御花园内,月影倒入,荷塘绝色。
亭子内矗立着的一双人影,碧玉通透,宛若天成,伴着时不时拂过的凉风,带起了几许发丝,显得更为灵动。
不同的是,一个在看荷塘月色,另一人却在看这景中的佳人,清淡冷艳,身上的银白光泽就犹如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猜不透触不及。
此刻的静谧异常,有些出人意表,特别是经历了这样一场风波之后,当事人就像沉静如湖水,不见丝毫涟漪,实在不像是一般女子该有的作风啊。被冤枉和人私通,还被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稍微柔弱点的寻死都有可能,可是某人除了在对峙时激愤了些,便没有其他的情绪,坦荡得让人折服。
龙漠羽踌躇良久也不曾开口,有些紧张,其实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就开始恐慌了,不单单是害怕她遭遇到不测,更害怕的是她的愤而离去,不管不顾地扔下他一人面对这纷乱的是非,那种孤独寂寥他不想再去尝试。
终于,耐不住了,在窥见到那秀眉微锁之后,轻叹了口气,认命地面对。
“洛儿,说吧,你发现什么!”
柳洛馨有些诧异,眼底还带了几分赞许,打量了一下面前玉雕般的男子,算是有了想说话的兴趣,只是语气有些淡淡的。
很轻,轻到只有俩人之间才能听到,以至于让龙漠羽产生错觉,那是他的洛儿在对着他温柔耳语,诉说情意。
“发现什么倒未必,只是有些疑问不知道皇上你愿不愿意解释一下!”
前所未有的正经,没有吊儿郎当,一个“我”字,让龙漠羽神色间有些异常,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扯了丝笑颜,虚浮在外,没有半点温度。
有些事情看来必须说出来了,龙漠羽缓缓地靠近着眼前如月光一样清冷的女子,将她拢进怀里,感受着那份突来的疏离冷漠,心中如同有着冰棱悬着,极度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