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易三元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拒绝鱼鹰,虽然鱼鹰身上有伤,但是用驴车带着他,甚至让他躺在渡厄舟里养伤,都是可行的。
她只是隐约有种预感,如果带上鱼鹰,自己会很麻烦,唔,是非常的麻烦。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是可怕的,她觉得自己还是尽量避免让第六感变成现实,所以尽管鱼鹰现在的表情让她觉得有些心疼,可是她还是死咬着不松口。
“那……我祝姑娘……一路顺风。”
鱼鹰失望地松开捏成拳的手,神色一片黯然。
易三元再也坐不住,勉强又说了几句关于修炼上的事,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她牵着驴车离开了渔村,来送她的人只有海珠儿和老村长,正依依惜别的时候,龙玄皓从悬崖顶上飞下来,绕着驴车啧啧出声。
“这什么破玩意儿,女人,你真的要坐这破玩意儿上路?”他一脸嫌恶,觉得自己的女人坐这种破车,太掉面子。
老村长一看到他,就怒哼一声,扭头就走,显然对于龙玄皓冒犯龙君的事情,还没有消气呢。
易三元也没理会他,正教训海珠儿呢。
“我不是让你把这份修炼心得给鱼鹰送去吗?你怎么还揣在怀里,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修炼,知道不知道。”
海珠儿哭丧着脸,她好心好意地用瘪脚的针线绣了块帕子想送给师父路上擦汗,没想掏出来的时候,掏错了,结果反挨了一顿教训,这时候忽然看见龙玄皓来了,她小脸一喜,可怜巴巴道:“师公救我,师父教训我呢。”
龙玄皓正琢磨着自己的肚子里有什么好货色可以取代这辆破驴车,忽然听见一声师公,简直就跟大热天里喝了一碗凉水,那个舒爽啊别提了,就上前一步,把海珠儿扯过来,大手一挥,将小姑娘的脑袋揉成了鸡窝。
“别理你师父,她嫉妒你的资质比她好的,来来来,这颗定神珠你拿去,修炼的时候戴在身上,保证不用多你,你就可以翻身做师父,到时候你就可以把你师父教训回来了。”
“谢谢师公!”
海珠儿大喜,接过定神珠当宝贝一样放在怀里,然后转身就跑。
“师父,我回去努力修炼,下次您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让您大吃一惊。”
易三元翻起了白眼,怒瞪了某人一眼,某人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已经触动了她身为师者的尊严,仍是笑嘻嘻地凑过来,讨好道:“放心,你不会被徒弟超过的,我的龙珠比定神珠功效强百倍。”
易三元顿时眨巴起眼睛,怪不得她修炼得这么快呢。
“不过下次你可千万别在雨里修炼了……”龙玄皓讪讪的,“龙珠对水中的天地元气,吸引力非常强大,你……咳……你的身体……”
上次易三元在雨中修炼差点弄到走火入魔,根源就出在这里,虽然她也因祸得福,不但没事,反而突破成功,但是当时可是差点没吓个半死。
佩戴龙珠有这样的注意事项,他也不早说。想到当时的情景,她忍不住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爬上驴车,“驾”的一声,径自走了。
龙玄皓站在原地,一脸迷茫地直摸后脑勺,这女人又生哪门子的气?
坐驴车的滋味很不好受,车板太硬,道路不平,一路颠下来,易三元觉得自己的屁股上已经疼得没啥感觉了,偏偏耳边还要听一个男人的唠叨。
“早就让你扔掉这破车了,本龙大爷这里有一辆九龙辇,你求我一句,求我我就把它给你。”
易三元翻翻白眼,将海珠儿绣的帕子找出来,一撕两半,然后揉成团,塞进了耳朵里。九龙辇她自然是想要的,不过这条弱智鱼的态度太差,本姑娘又不是乞丐,才不要嗟来之食。暂时不予理会,反正到最后他忍不住,还是会把九龙辇塞给她的。
“女人,你胆敢无视本龙大爷。”龙玄皓咆哮。
易三元翻开一份地图,这是她跟商人聊过之后,根据商人透露出来的信息自绘的,地图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地名,中间用数字标注着距离。
“喂,昆仑仙宗在什么地方?”
“本龙大爷又没去过……”龙玄皓一脸不爽。
“龙大爷……”
“好吧好吧,你往西走就是了,我说你真的不想要九龙辇,昆仑仙宗离四海有万里之遥,靠你这辆破驴车,走一百年也到不了。”
龙玄皓觉得自己好心好意,偏偏这女人还不领情,心里那叫一个委屈,蠢女人,说一句软话会死吗?四海之内,多少女人想求他,他还不爱搭理呢,凶女人,懂不懂什么叫温柔埃
易三元低头着,拿着炭笔在地图的正西方写上昆仑仙宗四个字,然后一条直线画到四海 边上,标上一万里的数字。
“那落凤坡又在什么地方?”她又问了一句。这是日冕神君交代她送信的地方,本来她是想去那里的,不过自从发现金色羽毛能变成小金乌,小金乌又可以变成金乌火之后,她就起了黑吃黑的心思。
“你问日冕那个王八蛋的行宫之地做什么?”龙玄皓突然警惕起来,黑亮的双眼瞪得溜圆,“蠢女人,我忘了问你,你什么时候见过日冕那个王八蛋?我告诉你,少跟他来往,他不是好人,最喜欢骗你这样的蠢女人。”
“嗯,我知道了。”易三元从善如流,“你告诉我落凤坡在什么地方,我好绕道。”
只要自己没去落凤坡,就不算反悔,金乌火自己先用着,等以后找到更好的火种,再去落凤坡送信,这样好处自己占了,也不会落个不守信的结果。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龙玄皓顿时又高兴起来,哈哈大笑道:“对,对,就是要绕道,本龙大爷才不想看他那张臭脸,每次看了都胃疼。哎哎,你走错方向,这个方向就是往落凤坡的。”
哦,是西南方向。
易三元又在地图上写写划划,随口又问道:“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