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汉晨接到了成绩通知单:三百一十分。
汉晨眼前一黑,晕倒了,醒过来时,见自己躺在学校医务室病□□。
汉仙在床边用蒲扇正在给扇凉风,一脸肿了一样,焦急着。
“怎么可能才考三百多分啊?阿姑,不可能才考这点分数!”
汉晨边说边哭,她算是最用功的学生之一。
读这个高中,几乎把家都忘了,一心攻读。预考时的成绩,也达到了四百八十分。
虽比不过汉人学生,但在彝族学生中依然名列全县第总分第五。
而且,在汉晨看来,预考的考题还要难些。
不久,送档分数线划定,三百六十五分。
这个分数线,看起来就怪怪令人讨厌。
……
“完了,彻底完了。”
汉晨不停地在嘴里念着,这就算少数民族得加五十分,也才只有三百六十分。
其实,不只是汉晨完了,整个双溪中学的高中毕业班都完了,没有一个上送档线。
全军覆没的现实,让这些毕业班的老师目瞪口呆。
他们没有一个相信今年的分数线会这么高,也不相信这些学生会考成这副模样。
平时搞的全县高中毕业班联合摸底考试,县中学、一中、二中、三中、四中和九中都不是他们五中的对手。
真正的高考,却被县中学剃了个光头,县中学预选过关八十三人,上送档线的就有五十多名。
而且上重点院校分数线的也有七人之多,就连往年教学质量最差的二中也有四名上送档线的学生。
五中的老师们震惊了,同时也在喊“完了”。
对汉晨来说,惟一值得欣慰的是她这三百一十分,还是全年级的高考第一名。
在汉仙家几乎天天哭,哭来哭去还是说对不起阿姑,对不起阿爸阿妈,对不起阿哥。
这么多人倾注的关心和期望,的确让汉晨难以自控情绪。
汉仙不得不放下家务,自己送汉晨回家。
龙德在阿爸家里能玩耍几十天是有其打算的:第一,他要等到汉晨带回好消息,并共同庆贺;第二,要等到汉晨带回坏消息,好做阿爸一家人的思想工作,并且帮汉晨再弄个老师的位子,以安阿爸和汉晨的心。
他深知阿爸早些年的脾气怪得出奇,怕汉晨万一没考上,家里闹出乱子,甚至人命。
因为汉晨这女子心眼细,被骂了会想不开。
加上阿爸本人也是一名长期生活在压抑感特沉的环境中,一时气短也难说。
所以,龙德来红村这些日子,常常说些娃娃考不上学可走别的路,或因一时失误没考上可以下次再考之类的下风话,便于减轻压力来接受真正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