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芸反射性地反驳胡雪的话,当初家里和刘家谈条件的时候提到要把她大哥塞进如意庄时她觉得过分,但后来也禁不住她娘的磨,松了口去和刘彦说,最终导致刘彦对她也失望,不就是因为她想回报爹娘的养育之恩吗?
可到头来,回报不回报先不说,却迎来了这么一个结果,她什么都没能得到,却仿佛顷刻间失去了所有……
何氏心里一松,面上也有几分喜色,她就知道以她这个大女儿心软的性子肯定不会和小女儿一样顶撞她,甚至只想着自己过好日子。
“既然你愿意回报,不如就点头了吧?”何氏趁机劝道。
“不,我不要……”胡芸咬着下唇,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哪怕是已经没了清白,可这是意外,可让她主动去做楼子里那些风尘女子伺候男人的事,她实在是无法接受,太脏了……
要是被刘彦知道了,他该怎么看她?只要一想到刘彦会用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简直比当初他一脸失望的模样更让她心痛。
虽然没了清白的自己可能也会被刘彦瞧不起,但她仍然不愿意让自己更进一步地变得更不堪,甚至可能让刘彦后悔当初怎么会帮她,怎么会差点和她结亲。
胡大富看着胡芸一直哭哭啼啼的模样,心里烦闷得紧,满脸不耐烦地喝道:“你不要,你一句不要就完了?你这是打算眼看着我们一家人因为你的关系吃不饱穿不暖的,过上比以前还不如的生活吗!连你妹妹如今都能自己赚钱了,你就想继续吃我们喝我们的却不付出任何代价!?那我们养你这么大干什么!?”
不管是在城里人还是乡下人眼里,只要是在这封建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便是根深蒂固,不可动摇的,生儿子传宗接代,生女儿便是赔钱货,养那么大花不少钱却到头来还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给人生儿育女,要是运气好的兴许还能让娘家人多得点彩礼钱,或者跟着沾沾光,曾经胡芸也差点做到这一点,但也只是曾经,连清白都没了的她,想嫁寻常清白人家都不可能了,还能指望什么?这比赔钱货还赔钱货啊!
不但不能给娘家人捞到什么,人还活着,他们就还得继续养着她?都到出嫁年纪了还想吃爹娘的,这像话吗?家里两个闺女,不管胡雪赚钱的手段多见不得人,多让胡大富黑脸,但好歹还能补贴家用,他可以选择性地当作不知道,眼不见为净,至少就算不嫁人,胡雪也不会增加家里的负担,可对比之下胡芸要是什么都不打算做,就着实碍眼了。
凭什么当妹妹的都做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愿意做?难道她不觉得造成胡家现在局面的她应该负全责吗?
面对胡大富的指责,胡芸拼命地摇头:“我,我没有……”她怎么会希望家里人过得比从前更苦,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一个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如果是个男儿身,她当然愿意做任何她能做的事情来帮助家里渡过难关,可她爹娘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是……
胡芸咬着唇道:“我可以和娘一样做女红卖钱,给家里补贴。”
何氏皱紧眉头:“那点钱够干什么的。”雪儿几天的功夫就能赚五两银子,做女红赚钱?一个月下来能有五百文钱吗?五两银子一年都不一定能有,如此明显的对比,她如何愿意?
“你就听娘一句劝,做女红赚不了几个钱不说,还累眼睛,坐久了腰酸背痛的有什么好,指望你做女红改善家里情况,估计咱们早都饿死了,学学雪儿多好,穿漂亮的衣裳,戴好看的簪子,也不用做什么体力活就能赚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银子,再说这事儿也不是让你去遭罪,咳,不也挺享受的吗。”何氏面上有些尴尬,但仍然苦口婆心又语气坚定地说道:“一开始你可能不习惯,但慢慢的自然就好了,又不是让你去卖身,等以后家里条件好了,你不愿意继续做了,随时都可以不做,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可是!”胡海早就不耐烦了,怒骂一声道:“又没让你去死,吞吞吐吐,磨磨蹭蹭的,这就是你所谓的想偿还爹娘的养育之恩?”
胡雪瞥了自己哥哥一眼,在心里暗自不屑地撇嘴,真要说偿还爹娘的养育之恩,他似乎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一个手脚健全的男人不出去找活做赚钱,却在家里吃爹娘的,他一个男人要说吃,肯定吃的也比胡芸多多了,可就算是现在家里欠了债,也没见他有半点想赚钱帮忙的意思。
说这话他也真不嫌臊得慌。
何氏劝了几句见胡芸还是不答应,本来对大女儿被人糟踏的疼惜也被不耐取代,看着胡芸一直苦着脸只知道摇头的样子,心一狠,干脆道:“芸姐儿,你还是不肯答应吗?是不是得我这个当娘的给你跪下你才愿意?如果是,我现在就给你跪下还不行吗!”说着真的作势要跪下。
虽说他们的确可以把胡芸关起来,不给她吃不给她喝逼着她答应,但对待亲生女儿那样,未免太丧良心了,至少,至少就算他们此时的态度和逼迫也没什么两样,但如果能让胡芸妥协,不用用关起来的强硬手段,到底面上还是能过得去一些,她心里,也相对能说服自己说这是胡芸自己愿意的,不是他们逼的。
胡家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连胡雪都瞪了瞪眼睛,但紧接着很快便明白了她娘的想法,心情说不出的复杂难辨,冷冷抬头看了眼面色刷白的胡芸,嘲讽地说道:“你一个当女儿的居然还要让自己的亲娘给你跪下,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我……”胡芸怎么也没想到何氏要给自己跪下,虽说她第一时间就反射性地把人扶住没真的跪下,但真看着生她养她的亲生母亲都被逼得要给她下跪了,心里也着实跟针扎一样疼得难受,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家里都这样了,她却仍然只想着要保住自己,不愿意用她唯一能用的上的地方去帮助家人摆脱困境。
其实,那种事虽然真的很难接受,可她身子都已经脏了,被三个人脏,和被更多人脏,又有什么分别呢……
胡大富也知道自己婆娘不是真要给闺女跪,又注意到胡芸面上明显露出动摇之色,立即冷喝道:“你看看你,你是非要把我们都逼死了才甘心是不是?让亲娘给你下跪还不能点头,要不要我这个当爹的也给你跪下!只要你受得起!”
“不要!”胡芸大惊失色,把亲娘逼得要给她下跪她已经很难受了,要是再让亲爹下跪,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胡芸从左至右看向胡大富,被自己扶着的何氏,胡海和胡雪,面前四个人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从前她在家里并不受重视,家里有什么家务活也都是她来做,洗衣做饭刷碗擦地,照顾弟弟,都是她的事,但却从来没能得到过一句夸奖,因为得不到爹娘的夸奖,她只能告诉自己,爹娘让她做家务表示他们需要自己,只要她做得好,爹娘自然会记着她的好。
只有靠着做家里的那些家务,她才能实现自我价值,觉得自己被人需要,活得很有意义,此时此刻,平时很少关注她的亲人们却一个个都带着期待地望着她,撇开从前那些自我安慰的时候外,这是她第一次真切地从家人眼中看见了他们对自己的需要。
胡芸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咬牙道:“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刚说完,她清楚地看见对面的四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满心欢喜的笑容,让胡芸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喜悦的笑容。
谁又能猜得到,这么一副阖家欢乐,好似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却实际是因为他们终于让他们家的闺女答应靠着伺候男人赚钱来养活他们呢?
“早这样不就完了,非得费这么多时间。”胡海哼了一声,想到以后两个妹妹就能不断地赚钱让他过上比以前好得多的日子,面上的笑容便止也止不住。
何氏则拉着胡芸的手笑呵呵道:“芸姐儿,你放心,只要以后家里条件好了,你不愿意了,没人会逼你。”说得好像现在就不是他们在逼人一样,呵呵。
再说,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可不是说不再继续做就能不做的,说难听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习惯了那种事,即便是最初不是胡芸自愿去做的,习惯了伺候男人后的某一天要是没了男人,又没其他讨生活的本事,她还能做什么呢?
胡雪比她聪明得多,性格也更强,便是碍于血缘关系必须把一部分赚来的钱拿出来给爹娘,但也会聪明地留下钱给自己傍身,可胡芸就不一样了,胡家人太清楚胡芸的性子,一旦胡芸也开始赚钱,将她赚到的所有的钱软硬兼施地弄到手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就算她以后真不想做那种事了,哪怕家人再用同样的手段逼她,她便是想远走高飞了都没有钱,注定了若是不改变她的性格,这辈子都只能被胡家人拿捏在手里,搜刮干净她身上能捞到的最后一滴油水。
当然,此时的胡芸还无法知道那很久以后的未来,只是在依旧不情愿的同时又为了总算也帮家里做了一件事感到欣慰,并且在心底里无声地对刘彦最后说了一句:我和你这辈子只能是有缘无分,希望下辈子还能再续前缘,若能再相遇,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至于刘彦愿不愿意下辈子还碰上这么个让人犯膈应又毫无自知之明的愚蠢女人,呵呵。
不出所料,第二天,胡家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几乎都知道了昨天黄昏时分胡家大姐儿衣衫不整,身上还有暧昧痕迹地在街上走的传闻就传了出来,本来胡家想攀上如意庄的事热度就还没退下去,忽然又听说这个胡芸疑似可能是被人给糟蹋了或是干脆和人偷情的消息,自然是迅速引起了又一阵轩然大波。
虽说胡家人只是城里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家,但架不住人家和在整个青远府都有名的如意庄扯上了那么一点点关系啊!尽管这关系并不怎么值得人称道,但知名度的确是有了,甭管好消息坏消息的,一旦有相关的内容,有的是人一传十十传百,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儿。
同样隐约流传出来的消息还有胡家二姐儿胡雪,那位曾自称是玄参大管家未过门媳妇儿的丫头片子做起了伺候男人勾当的事,放出风声的自然是被伺候过的某个胡雪的恩客,据说,别看这胡家二丫头年纪不算太大,但伺候男人的功夫确实不错,不比城里最有名的青楼里那些专业的窑姐儿差!嘴也甜,而且特别放得开,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良家女子。
这话要是对着窑姐儿说是没什么,但本应该是良家女子的姑娘被人说一点都不像良家女子,那是夸奖吗?分明是讽刺,谁听不出来啊。
城里的百姓们对胡家的这些消息也相当得震惊并且觉得难以接受,忽然理解,怎么着前段时间才说差点和如意庄结亲的人家转瞬间就变得如此不堪了?
要说是因为得罪了如意庄,被如意庄的人穿小鞋,以如意庄在所有人眼中的好名声来说,也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就算他们真要对付胡家,也不至于会让人家家里好好的一个姑娘去做那档子肮脏事吧?人家如意庄可是想来坦坦荡荡,真要对付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也不会用什么阴损招儿的。
和某家巴巴儿地想占便宜的人可不一样!
而胡家大姐儿胡芸确实被人糟踏,并且糟踏的对象还似乎就是当初如意庄那位老板娘表哥帮她解决掉的差点调戏她的那几个人!注意,是那几个人!
这消息一出,众人更是唏嘘一片!先不说胡芸不只是被一个男人给糟踏了,就说这几个人的身份,也够让人心情复杂了,要是胡家人不那么作死,亲事就不会黄,亲事成了,刘彦便肯定会找看着胡家,胡芸怎么会有机会被人给糟踏了?
就因为胡家作死,想占如意庄的大便宜,刘彦也不再管胡芸,结果这回那些人再来找她的麻烦就再也不会有人保护她,虽然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肯惹人怜悯,但还是有人免不了要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该啊!
如意庄每天都有那么多客人去吃饭,胡家的事情最近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又和如意庄有关系,少不得会有人在庄里吃饭时谈到这些,刘彦,包括刘朗和刘倩倩自然也能收到消息。
得知胡雪和胡芸的事情,他们也非常震惊,同时心情也格外复杂,怎么也想不到差点成为儿媳妇(大嫂)的姑娘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要说同情,不是没有,只是,既然亲事已经崩了,就算胡芸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和他们没有关系,差点毕竟是差点,只要没成,胡家人于他们而言便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们除了叹息一声,也提不起别的什么想法了。
刘朗和刘倩倩还算是有点反应的,但刘彦却反而最为平静,得知胡芸被人糟踏,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有人小心地问他想法时也只冷淡地说上一句‘她的事和我无关’,听起来非常不近人情,买卖不成仁义在……咳,这词儿用在这里似乎不太准确,但大致意思大家还是懂的,可偏偏,刘彦这话吧,说得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差点成媳妇儿,却到底没成媳妇儿的一个女人,就算有了遭遇,但又怎么样呢?当初真正被寒了心的可是他,要是胡芸没遇到那种事,是否也该有个人问问他失望不失望,心情如何?两家都已经崩了,他还需要有什么想法?
她可怜就可怜,关他什么事?难不成还指望她跑过去安慰,然后说一句‘就算你被人糟踏了我也会要你’,然后反而因为这么一件事再重新结亲不成?那才真是荒谬。
秦霜和阿辰对于刘彦一旦有了决定便一点不拖泥带水,甚至连多余的想法都不会有,也不会做任何可能引起人误会,再延伸出什么本可以避免的麻烦的性格还是非常欣赏的,这样做事干净利落的人,要不是那时候一时被胡家人装模作样的态度糊弄住,看明白后又因刘朗一直操心他的亲事让他也不好直接拒绝让他爹更担心,估计早就快刀斩乱麻,趁着没真正深陷泥沼无法自拔的时候远远避开胡家人了。
他又不是真的娶不到媳妇儿,只是暂时没有遇到真正适合他的人,何必将就呢?
要说人们对胡芸还有那么点同情怜悯,对胡雪干起窑姐儿的活就只有不耻了,尤其是那些曾经到胡家去讽刺数落贬低过她配不上玄参的人,更是恨不得大笑三声,顺便再去狠狠地再去放一顿嘲讽。只是,到底这些人都是比较讲究的,当初可以‘屈尊将贵’去胡家警告胡雪,但而今,就凭胡雪没卖身,却做着卖身的勾当,她们都觉得再特意去看胡雪一眼都脏眼睛!
这种放荡的女人居然还妄想要嫁给玄参,真当玄参是瞎的呢!
如果说之前她们当中还有那么少部分人依旧担心着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真的勾上玄参,那么当确认了胡雪真的伺候了不少男人以后,便彻底放下了心,相信玄参就算眼光再差,也不可能会要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破鞋!
更何况也没人觉得玄参眼光差,那么多女子对他暗送秋波,那么些媒婆几番到如意庄想给他说亲他都没有看上眼的,便能证明他的眼光非常高!一般姑娘人家压根看不上!
胡雪?哈!那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现在胡家的风言风语在城里传得满城风雨,但很多人还不知道,胡家真正让他们大开眼界的还在后头。
你们以为胡雪一个做拿出出卖*的勾当吗?太天真了!当连胡家大姐儿胡芸都做起那种事来,才真叫一个让人大开眼界,感叹这家当爹娘的心真大!这要是别人家的闺女做这种事,当爹娘的非得把人活活打死免得出去丢人现眼不可!
可偏生胡芸和胡雪的爹娘却没有,不但没有,据某些他们的街坊邻居们透露,他们不但不以为耻,还用两个女儿的‘卖肉’钱偿还了欠他们的钱财——因何原由欠下债务也早就传开,再次增加了一个让百姓们鄙视胡家的理由——不但靠着那些钱还完了债,他们家的生活还因此得到了改善,这不快过年了吗,当初为了还债变卖了家里的东西,如今又开始买年货,穿新衣服,一副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样子呢!
这话一传出来,可把城里关注这些消息的百姓们都给惊呆了!
这说是开眼界都有点说不过去了,还真没见过让自己闺女做那种事不藏着掖着,居然光明正大地靠那些钱财给家里置办东西,一点不怕让人知道的,那种钱,当爹娘的怎么就能花的心安理得的,而且也花的下去?
该说这家人活得坦荡,都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还是该说他们没皮没脸,掉进钱眼里出不来了好?当和如意庄闹出来的事不就是因为他们想占便宜,说白了就是贪财嘛,现在看来,这种骨子里的贪心本性果然是无法改变的,就算攀不上如意庄,人家自给自足也能改善生活呢,呵呵。
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后头还有更精彩的等着胡家人,更留给那些最喜欢这种茶余饭后话题的小老百姓们呢。
别看胡家现在这些事情似乎都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外头的人尽管有人怀疑过如意庄,但更多人觉得如意庄不可能对胡家做什么,人家压根没那个必要,直接不搭理就完了?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反而跌份不是?再说胡家这些事情分明也没什么需要如意庄多插手的地方,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作得让人无言以对。
可实际上如意庄真的没插上一脚给他们添把火吗?那就只有时刻关注着胡家后续发展,并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胡家人的秦霜和阿辰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继续回头来说胡家还有什么精彩事情。
说道胡雪和胡芸‘接客’的事情,前者是自己自动自觉地想到用这种法子赚钱,心态上说有那么点破罐子破摔,及时行乐的意思,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反正胡雪是不觉得自己做那种事有什么可耻的,就算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也能毫不相让地骂回去。
但胡芸就不同了,她本就做得不甘不愿,第一次由胡雪介绍着伺候第一个男人的时候还因为刚被糟蹋过,想到被三个男人强行那什么的时候的绝望情绪,差点把‘客人’踹下床去,好在开门红以后勉强也算是‘开张’了,得了消息的人也陆续有了一些,也确实有人号她这一口,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其实这类型的喜欢的男人还真挺多,胡芸倒是不知不觉中把胡雪的客人都抢了好几个。
好在胡雪并不在意,胡雪和胡芸本身追求的就不一样,胡芸只想着赚钱补贴家用,如非必要,并不愿意主动去揽客,都是胡雪,或者胡海,何氏帮着联系合适的人选,而胡雪之所以不在意,主要是因为她将眼光放到了一些比较有家底的男人!说白了,就是比较有野心,不只想赚一点点的小钱,她还想着能不能给一些小富,能纳妾的人家做个正经小妾。
至少在她心里,给人当小妾是只伺候一个男人,比起人尽可夫,自然称得上‘正经’二字,要是能生个一儿半子的,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胡雪的‘壮志雄心’是真不小。
只是,有这种野心,却未必有能成功的命,一个没有别的本事只会勾搭男人,却不好好了解了解人家男人的正妻是个什么主儿的女人,注定了要悲剧。
要是她找没娶妻的单身汉,为他们解决一下需要,也勉强算是造福百姓了,可他偏要专门找一些有家底,也有媳妇儿的男人,这不是没事找抽是什么?胡海和何氏给胡芸找的基本上也都是些本身条件不好,娶不到媳妇儿的男子,只有少数那么一两个是想尝个鲜,瞒着家里婆娘的,所以胡芸的新‘事业’除了她自己本身还在适应当中,并不需要太过担心会出什么乱子,定夺就是被人继续说闲话呗。
可胡雪却要倒霉了,就在事情发生大约十来天的时候,胡雪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刚开了家门准备出去见客人,脚刚踏出去,前方便猛地扑上来一道人影,她还没来得及闪避,只听见一道尖锐的女声大喊了一句‘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让你勾搭男人!’便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更加尖锐的痛楚。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惊得周围许多邻居们都吓得赶紧出来看出了什么事。
众人听出声音是从胡家传来的,又隐约间似乎像胡家二女儿胡雪的声音,觉得肯定是有热闹瞧了,也有些人是担心出了什么大事,没多久就聚集了许多人,结果这些人一道胡家门口便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穿着打扮也看上去颇不错的女人正把胡雪按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剪刀往胡雪的脸上划!
当人们看清楚胡雪脸上已经被划拉了两道长条的血痕,顿时传出阵阵吸气声!
“啊——!救命啊!杀人啦——!”胡雪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的惨叫声也一直没停下来,胡家的人也已经跑出来,看着胡雪满脸血地被按住,大惊失色地赶紧上去阻拦。
“你在干什么!”胡大富大怒地冲上去把那陷入疯狂的女人一把推开,周围其他围观的人深怕被殃及池鱼,也赶忙推后,就怕剪刀一不小心就往自己身上也划拉一下。
“雪儿,你怎么样了!你的脸!”何氏扶着胡雪起来,看见胡雪满脸的血,吓得脸色都白了,胡芸也吓得浑身直哆嗦,想用手帮胡雪擦血,又怕碰到伤口疼,满脸慌慌张张的,“这,这可怎么办是好,雪儿,你疼不疼?”
胡雪此时早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了,根本没注意胡芸说得废话,没瞎眼的看到她脸上的伤和哀嚎声都该知道她都快疼死了!
何氏急忙冲着呆愣着的胡海喊道:“阿海,快,快去找郎中来啊!”
胡海也被胡雪一脸血的模样惊呆了,整个人傻了一样地看着胡雪,直到听见何氏喊他的名字才猛然醒悟过来,哦哦点了点头,又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慢半拍地接收到何氏话里的讯息,赶紧撒丫子跑出去请郎中,而胡大富,一边不时地往胡雪脸上瞥,一边又怒又惧地望着手里死死握着沾了血的剪刀的女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跑来刺我们家的人!”
那女人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盯着疼得直叫唤的胡雪,怒骂道:“这个贱人好好的良家女子不做却偏偏来勾搭我男人,这种贱货不就是靠着一张脸勾人吗!我要是不把亲自来收拾她,谁知道什么时候她是不是要把我男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当我是死的吗!你敢勾我男人,我就敢把你这贱货的脸给划掉,看你以后还怎么用这张脸去祸害人!”
周围那些本来对女人极为惧怕的人们听了她的话以后面色变了变,目光里的惧怕淡了不少,反而有些同情。
难怪这女人会作出如此极端的事情来,敢情是胡家二丫头勾人勾到有妇之夫的头上去了!啧!这要是男人自己去窑子里寻欢作乐的,婆娘去捉奸也是和男人闹,又不是窑姐儿逼着他去的,但胡雪并不是真正的窑姐儿,也不会被拘在窑子里不得出,她若要招揽生意,必然得自己经常到处走动找男人……
换言之,她是主动去勾人的,说不准还是明知道对方是有妇之夫还把人给勾来了,这不是作孽吗!
街坊邻居们本就因最近的事情对胡家人极为不喜,胡雪做出这种事以后更是心存不屑,得知连胡芸都被她爹娘半逼迫着做和胡雪一样的事,对胡家人的厌恶简直攀升到了一个顶点,今天的事情一发生,邻居们真可谓是忍无可忍了!
“胡大富!你就是这么教闺女的!让她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也就算了,居然还勾引有妇之夫!你们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有邻居怒骂。
“就是说啊!就算再穷也没有这么干的吧!你看看,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有人上门来算账了!啧,看胡雪那脸上的伤,肯定要毁容了!”
“毁了也好!留着就像这位大妹子说的,难不成还让她去勾搭更多有妇之夫,破坏人家好好的家庭吗!”
“胡大富!你们家让闺女做那种营生,以后肯定要遭报应的!你小心以后抱不到孙子!”
邻居们越发尖锐的说辞也让胡大富非常火大,可是手里拿着剪刀的疯女人就和邻居们站在同一个方向,他就算想发作也因忌惮着那把一看就非常锋利的剪刀不敢乱动弹,就怕刺激了这疯女人对着他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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