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詈京又投入了两千精兵、天色已经过午的时候,天牢城的南城门,突然洞开,数万圣元军重骑兵,滚滚冲出,将城前攻城的魔武军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顿时缓解了城头沉重的压力。而城头上的圣元军,趁此良机,一鼓作气,将攻上城的魔武军一举赶了下城去,而在付出了两名管将的惨重代价,亦将魔武军魔剑军团的副军团长,击毙在城头之上。
数万圣元军重骑兵,在一马当先的白虎的率领下,冲到攻城的魔武军后,毫不停歇,对魔武军的大本营冲突而去。
身在魔武军后方的詈京,面上浮现出一丝意料之中的微笑,果断的下令道:“命令待命的苍狼军团长,指挥麾下的苍狼军团,按原计划对这股圣元军铁骑进行合围,务必围住全歼,尽数吃掉。”圣元军一向躲在坚固的防线之后,占尽防御的优势,平均魔武军每牺牲掉两名士兵,方可击毙一名圣元士兵。而担任突袭的圣元骑兵,在浩泊的指挥下,又是神出鬼没,很难对付。同样打着损耗圣元军有生力量算盘的詈京,而今见圣元军坠入陷阱,自然不想轻易放过,——毕竟在平地上吃掉数万圣元军,较之在防线上硬攻消灭,魔武军的损失相对要小得多的多。
詈京又冷冷的下令道:“传令给在前线督战的各位军团长,不许懈怠,不许张望,不许彷徨,不要顾虑圣元军出击的骑兵。他们的任务,是竭尽全力攻击城墙,务必要有所突破。告诉他们,胆敢作战不力,小心军法!”
命令很快有效的传达了下去。见到圣元骑兵出击,曾经大吃苦头的魔武军果然大为慌张,但闻听命令后,又很快的稳定了下来,不理会身后冲击大本营的圣元骑兵,聚集兵力,全力进攻城墙。
此时白虎的三万铁骑,不等对魔武军大本营形成威胁,半路被四面八方围上来的苍狼军团给包围了,左冲右突,却就是打不开一个缺口。攻击者,变成了被围者,形势殊为不妙。
察觉到形势严峻的圣元军,中门突然洞开,又有数万圣元铁骑,对被围的白虎军冲来,意图解救兄弟军的困厄。
詈京一笑:“还敢出兵?太好了!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能够一举消灭掉圣元军五、六万的精骑,这感觉太美妙了。立即传令给魔剑军团的军团长,率麾下精兵,将这送死的数万圣元军狙击住,不要让它靠近先前已经围住的那股圣元军骑兵。”
不一刻,魔武军中的最精锐军团、隶属魔武皇族的近卫军团“魔剑”,在军团长的指挥下,对出击的玄武两万骑兵迎去。一接战,魔剑立即中军后退,两翼合围,将前冲的圣元骑兵,尽数包围了起来。
詈京见被重重包围的两股圣元铁骑,在包围圈内不停的冲突,企图打开缺口逃生,忍不住“嘿嘿”冷笑不断:能够一举吃掉圣元军堪称主力的这数万精锐铁骑,一定大伤圣元军的元气,破城将指日可待。蓦的,一事涌上他的心头:身为自己最大的劲敌浩泊,与自己对垒交锋以来,何曾吃过如此的大亏,露出过如此明显的破绽?莫非,此是他的诱敌、惑敌之计?
詈京毕竟也堪称军事大家,一瞬间猜测到了浩泊的意图:这小子是不是想将我机动兵力给抽空,从而有所谋取?他立即下令道:“传令给攻城的各位军团长,堵住中、南两座城门,切断出城的圣元骑兵回城的退路;同时,再有出击的圣元骑兵,务必堵在城门内,不许其冲出城门。”
然而已经晚了一步,就在詈京刚刚颁布命令下去、各军团长还来不及实施时,天牢城中城门再次大开,三万重骑,在圣元军元帅的亲自率领下,冲出城来。
詈京大惊,发现璩仪率领的这三万重骑兵,果然不去解救被围困的两股圣元军骑兵,而是沿城防前护城河一侧,不停冲击攻城的魔武军队。
詈京冷静下来,暗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刚才的两股圣元骑兵,为的就是牵制住我的机动部队,从而为这支真正的突袭骑兵创造战机。参加攻城的堡垒与铜狮两大军团近二十万魔武精锐,正在攻城的紧要关头,遭遇上下两面夹击,还真有可能被击溃。但浩泊这小子明显低估了我魔武军的机动部队的数量,他以为经过了半年的消耗,我魔武军已经损耗过巨,不足以阻止他这三支骑兵军队了,哼,今日,就让他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吧!
念及一举可以消灭近十万圣元军精锐骑兵,饶是冷静如詈京,也忍不住兴奋的浑身颤抖,他立即下令:“将拱卫指挥中枢的坚石与烈风两大军团,尽数派上去,将这第三股出城的数万圣元骑兵,给我包围起来,尽数歼灭!如被其逃出,让两大军团的军团长军前自杀。”
“慢!”侍立詈京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羽琏侯爵,开口道:“这两大军团的任务,是拱卫指挥中枢,不可妄动。元帅,指挥中枢的安危更重要,是不是,派上去一个军团即可?”
詈京“唔”了一声,随即断然道:“不成!指挥中枢有两千魔武军千中选一的精锐虎威军护卫,没有危险可言;我也不相信,浩泊胆敢深入魔武军腹地,来偷袭我指挥重地。即使他有这个心,恐怕也没有那么多兵力了吧?我们仅仅派上去一个军团,对于圣元军的精锐重骑,根本形不成有力的合围;如被其冲出,后果将不堪设想——我的所有布置与计划,将毁于一旦。”
羽琏侯爵张口还想再谏,被天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的詈京元帅,摆手道:“不必再说,我意已决。传令,坚石与烈风两大军团,全部出击,目标,是刚刚出城的圣元军重装骑兵!”
魔武军机动部队尽数派上战场,三股圣元军重装骑兵,尽数被魔武军重重围困,形势岌岌可危。而此时,大受鼓舞、士气高涨的魔武军,攻城力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超强地步。一时间整个战场,魔武军占尽了上风,圣元军完全处在了劣势景遇,随时有分崩离析、全军覆没的危险。
璩仪元帅率领三万重骑兵,不停的冲击魔武军围困他的坚石与烈风两大军团,试图着突围,心下暗道:师兄,一切都看你的了,能不能扭转整个战场的形势,彻底挽回圣元军的颓势,全在你、以及一万圣元军骑兵的身上了!
形势严峻至此,即使对浩泊一向怀有超强信心的他,也不由的心下惴惴了,毕竟,这一仗,投入的本钱太大了,一时不慎,辛苦经营的老本,就会陪个精光!
见到魔武军完全控制了整个战场的形势,魔武军元帅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对身旁的得力心腹道:“羽琏,看来魔武军的取胜,就在今天了。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将书写魔武国伟大的历史了!你知道吗,我为了这一天,等待了多长时间、付出了多少努力?而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
羽琏侯爵却没有像他一样得意忘形,凝重的道:“殿下,我总感觉圣元军还有足以扭转战局、反转形势之力!”
詈京元帅“哈哈”笑道:“你太多虑了!你是给圣元军吓怕了,在天牢城下,战斗如此长的时间,从未取得像今天一样的伟大胜利,因此让你感到很是不真实,从而有些疑神疑鬼!放心,我敢断定,浩泊小子已经技穷于此,我们就等着撷取最后的辉煌战果吧!”
羽琏侯爵摇头道:“你也许没有注意到,殿下,天牢城总共有三座城门,今日圣元军分别自中、南两座城门出动奇袭的骑兵,而北门,却一直紧闭不开。”
詈京失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北门是铜狮军团攻城力度最大的城段,重压之下,自保都很困难,还能够有闲暇开城门发动突袭?”
羽琏侯爵依旧坚持己见道:“北门也许攻击力度是很大,但较之中、南两门,却也并非是强上了很多。如果此时北门突然冲出一支圣元军精骑,我们又如何应付?”
詈京仰天大笑,对羽琏道:“你呀,真是太谨慎小心了。第一,天牢城内现在根本已经没有一支足以对我们魔武军构成威胁的骑兵军队;第二,即使有这么一支重骑军队,出北门,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即使它解救了北门的危机,将铜狮军团尽数冲垮,而北门离主战场那么远,如它想解救被围困的圣元骑兵,等他赶到,十万圣元骑兵也好被全部歼灭了。而我们歼灭圣元铁骑的军队,乘胜而进,反而还可以再将它也围困吃掉!”
见羽琏侯爵默默无言,似乎被自己说服,詈京得意的笑道:“你不必担心,战局是尽操我手。此时,仅凭区区一支圣元骑兵,妄想扭转战局,是根本不可能的,羽琏你也太小心了。除非这支铁骑……哼,啊!不对!”詈京忽然想起一事,羽琏也蓦的有会于心,终于察觉出自己一直感到不对头的地方到底在那儿。两人骤然对望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恐惧。
詈京一瞬间脸色变的煞白,丝毫不敢怠慢,立即果决的道:“立即下令,命令铜狮军团长,给我集中兵力攻击北城门附近的城墙,同时堵住城门,如被圣元骑兵自城门冲出,我就要他的命!”
羽琏侯爵亦急促的对另一名传令兵道:“命令围困圣元军骑兵的魔剑军团军团长,立即放弃任务,接到命令,马上率骑兵回援指挥中枢;如敢怠慢,立诛无赦!”
两名传令兵立即上马而去。
詈京对身旁侍立、统领两千虎威护卫的两名万夫长其中的一名,声色俱厉的道:“你,统领一千虎威军,立即驰援北城门,协助铜狮军团长。北城门如打开,有圣元骑兵冲出,你给我死死挡住,务必不能够让它冲出城来!”
那名万夫长第一次见元帅如此失态,意识到形势的迫急,不敢怠慢,慌忙召集起麾下一千名虎威军,上马对北城门急急赶去。
詈京咬牙切齿恨恨的道:“我真是蠢,竟然没有想到浩泊会来这一手!如果北城门真的有一支骑兵杀出,那么今天的整个战局,全是浩泊小子早布置好的,我们整个动作,都在他的算计之中!那么,我们不但不能够取胜,反而有大败一场的可能。啊!浩泊,浩泊!我真想亲手宰了你!”
羽琏侯爵望着近卫军飞一般赶去北城门,忍不住喃喃的道:“但愿能够来得及,不然,形势可真的就危急了!”
注目北城门的詈京,忽然脸色难看到极点,艰涩的道:“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一千虎威军尚在半路,铜狮军团长接到命令,还不及按令而行,天牢城的北城门,陡然洞开,一支银盔银甲、精锐无比、散发出无比强大的杀气的圣元军骑兵,自城门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