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怒气冲冲地跑到了城里,却见泰伦特正一脸惬然地享受着美酒佳酿。也算是泰伦特运气,还真让他在城里又找到了许多好东西。感情布尔先生只喜欢真金白银,而布尔的手下也没有几个识货的,故而大军过处金银一空,古董与文物几乎是秋毫无犯,仍旧留在贵族们的府邸里,等着贱价处理,准备用卖废物的价将这些破烂东西推给远道而来的商人。真是够暴殄天物的,布尔还觉得自己是发大财了,如果有人告诉布尔他可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知布尔会做何感想。不过泰伦特可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只要是值钱的东西绝对逃不出泰伦特的火眼金睛。贵族的无数年的积累,钱财只是最普通的东西,真正的精华就是那些布尔不屑一顾的破铜烂铁或是发黄的图画书籍等。魔法师正处于极度的兴奋中,正喝着小酒琢磨着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到手呢。
布尔迈进了城主府的大厅,更是火上浇油般愤怒,得,一个魔法师竟然跑到了主位上坐着,布尔的权威受到了侵犯,大声呵斥着:“嗨,那个魔法师,是谁下命令投降免死的?这可是本将军的队伍,哪里能让人胡乱指挥?”
泰伦特连脸都没有抬,就故意拉长了语调说道:“你的军队,怎么我好想听说这是卡其顿军,难道是我听错了,哦,原来这不是卡其顿伯爵的军队啊,是布尔大人的私军埃”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军当然是伯爵大人的,但是现在可是我布尔在当统兵大将,这军队里,命令就应该由我下。”布尔的话明显软了下来,跟文人耍嘴皮子,布尔还真不行,被抓住了漏洞,气势也就降下来了。
泰伦特这时终于抬起了头,面有倨傲,瞥了瞥布尔,自顾自地啜了一口酒,清香而值得回味啊,而布尔已经是暴跳如雷了,“布尔将军,如果本人不下命令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布尔大“哼”一声,叫道:“当然是全部杀光了,这种两面三刀的叛徒,还是干掉得好,否则怎见我卡其顿大军的厉害。 本将军就是要将这些草原蛮子杀怕,让这些叛贼听到我布尔的名字就浑身颤抖。”布尔越说越得意,尽显屠夫本色,忽然布尔想到了点什么,对着泰伦特问道:“是不是那些贵族里面有你的亲戚,要不你怎么同情他们?”
泰伦特一脸鄙夷地看着布尔,一点也不在乎布尔话里挑衅的味道,而泰伦特也不掩饰这一点,出身的不同,决定了两人走的路也不同,思维观点也是迥异的,泰伦特没有回答布尔的话,而是反问道:“按照你原本的想法,那些士兵怎么处理?”
布尔狡黠地一笑:“当然是按叛军处理了。”越是血腥越对布尔的胃口,如果有可能的话,布尔不介意血洗草原,布尔原本就属于一言不合拔刀杀人的狠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押解到勇士营了,按布尔的话来形容就是,我从来不爱帝国,帝国也是这样对我。布尔喜欢杀人,如果不当将军的话,布尔毫无疑问会选择刽子手这门比较血腥的职业,当然,如果当将军不能杀人的话,布尔宁肯辞职不干了。
泰伦特简直听不下去了,草莽果然是草莽,穿上龙袍也成不了皇帝,于是循循善诱地问道:“你知道伯爵大人现在需要什么吗?”
这下布尔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摇摇头,很干脆地说道:“不知道。再说我又不是大人肚子里的虫子,哪能知道那么清楚,不过这也不要紧,只要有我们卡其顿数十万的大军在,大人想要什么我们就能给大人弄来什么,敢不给,就怕弟兄们的刀子答不答应了。”布尔很是得意地炫耀着,枪杆子的好处布尔可是实实在在领会到了,没有这些个军队,哪有那么多的钱财。
“愚蠢,真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泰伦特简直是在训斥布尔了,至于布尔暴怒的样子,泰伦特也是没有在意,直到布尔的手摸到了刀柄,泰伦特才变换了语气,“布尔,我可以告诉你大人现在急需的是什么。”
布尔强忍住怒气,将手收回原位置,没有好气地问道:“是什么,快说,我布尔就不相信,在草原上还有人敢跟刀子过不去,只要大人需要的,我布尔就能给大人送来。”布尔怒视泰伦特,只要泰伦特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今天就要血溅五步了。说起来泰伦特也够倒霉的,凌飞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杀人如同杀小鸡的冷血之人,讲道理可以,先把他们揍服才行。
“大人需要的是这草原上数千万民众的人心。”泰伦特说得是义正言辞,如同平地一声雷,振聋发聩,可是泰伦特看到布尔那一脸无动于衷麻木的样子,泰伦特只能是苦笑,“人心,你布尔能带军队抢来吗?”
布尔一脸无所谓,冷笑连连:“人心有什么用,在草原上谁敢不服大人,草原人数十万大军还不是土鸡瓦狗,只要军队在,谁敢对大人说个不字,我布尔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泰伦特只能仰天长叹,不是话不投机,而纯粹就是对牛弹琴啊,而且是头红眼的蛮牛,泰伦特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泰伦特长长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来,待心跳不再那么剧烈时,才对布尔耐心讲解着:“布尔,你真当草原人是懦夫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帝国之所以在草原大筑城池,目的还是想拴住草原的权贵,已实现有效统治,帝国对于草原蛮族从来是颇多忌惮的。你暂且别慌着辩解,先我问你一句,你布尔带领的大军能胜得过伯爵大人带领的勇士营吗?”
“肯定不能,这还用问吗,布尔不如大人,我的军官也不如我和我的同僚。 别说是我布尔带领的军队,就是禁卫军也比不上我们勇士营。”布尔还不是太自大,当然布尔也不敢跟凌飞相比。
“好,难得你还承认这一点,我且再问你,大人的军队在与草原军在卡其顿战斗时,是否是以一敌十,而且也是完胜?”泰伦特觉得自己好累啊,明明是一个浅显的道理还要用无数事实去验证。
布尔的脸色变了变,毕竟那一场血战打得太苦了,胜负只在一线之间,卡瑞兹成了独眼,布莱德变为断臂,布尔也是增加了许多伤痕,也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得神乎其神完全是出自皇室的需要,皇室需要的是一个鼓舞士气的例子,至于真实是不是那么得可歌可泣,也无人提起,让泰伦特这一提,布尔的脸色也不自然了,那一战,死去的老兄弟可多了去了,即便是布尔冷血,可终归还是与士兵们有患难之交的,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布尔忍不住神色黯然,多少兄弟就在那时死了,否则现在也该享福了吧。“血衣将的军队真是汉子。”布尔也不是傻子,只是承认血衣将的军队才是军队,其他人带领的草原蛮族只能是乌合之众。
泰伦特还真怕布尔死硬,睁眼说瞎话,听到布尔坦白了事实,倒也松了口气,“布尔将军,你之所以会这么轻松地大败草原军,还是跟你的名声有关。你布尔将军在草原上可是鼎鼎有名了。仁慈的布尔,呵呵,真是一个恰当的比喻埃”泰伦特说道最后不无嘲讽了,阴差阳错,屠夫也变成了仁义之士。
布尔一脸不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仁慈的布尔,真他丫的,怎么可能,一定是你拿本将军开涮。”布尔这时一想也对,草原人啥时候都变成狗熊了,再说自己的队伍大部分也是草原人啊,虽然他们有布尔这样英明的领导,但是造反的草原人还是太不济了,不济到自己还没有杀个痛快就崩溃了,真是败得有些蹊跷。
“若布尔将军不相信,将军尽管到俘虏营里问一问,我泰伦特愿意出十万金币和将军赌一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泰伦特也看出了布尔表情的变化,才步步紧逼,若布尔再想起什么歪理来,泰伦特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赌就赌,谁怕谁啊,你有这么多金币吗,别空口说白话,别当我是傻子,空手套白狼,我布尔玩得可比你多。”尽管布尔有些心虚,到还是死要面子。
泰伦特也没有说话,只是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许多金币,虽然不到十万,但也足有五万不止,“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里没有十万金币,若是将军输了的话,只要把这些贵族家里的东西给我就成了,放心,金银珠宝我一样不要。”
布尔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感情输了也不用往外掏钱啊,这些破烂反正也没有人要,卖给商人想来也不会有多高的价码,生锈的生锈,褪色的褪色,桌子板凳还尽是腐朽的,看着就不舒服,“成交。”布尔说的很干脆,大不了作价一万金币报账就是了,就当自己只输了一万金币罢了。
“好,布尔将军,来,咱们干一杯。”泰伦特好高兴,连笑都是那么含蓄,就像举杯的布尔一样,两人都是心情不错。不过以后就不知是谁在笑,又是谁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