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独孤十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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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为父就怕这些暗里的帐,皇上已经知道了。”独孤清叹了一口气,皇上如此对付独孤家,恐怕也是知道一些的罢。

“若是今天之前我不敢保证,但今天之后,除了我们自己人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得懂这些账册了。”笙依看着那些繁复的繁体字,别的不会,阿拉伯数字的用法她还是会的。

“小姐是何意?”关管家疑惑的问道。

笙依笑笑不语,手指醮沾这茶水,在桌子默默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又在对应的数字下写上那些繁体字。关管家顿时眼睛一亮,明白小姐说的意思的。

笙依掏出丝帕擦擦手上水渍道:“至于皇上知不知道,等我回来就清楚了。”

笙依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看着宽阔深远的大道,空旷寂寥的大道之中几乎见不到行人,没有在北京旅游时那么热闹。

深墙高院,寂静无声,咕噜噜的马车滚轴回荡在高高的院墙之中。一眼望去一片雪白雪白,一块块白色花岗岩垒叠起来的城墙足有十来米那么高,抬头望天,像是一线天那般华美壮丽,似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蓝蓝的天空。

笙依有点明白为什么皇宫会被称为牢笼的意思了,光是这高高的院墙就让人无法翻越,一旦进去,想要出来那还不是如履薄冰般困难。马车骤停,马声嘶鸣,专注的笙依猛然前倾,皱起柳眉,拂过额前的发梢轻声问道:“怎么了?”

“小姐,是将军?”坐在车板边的菊香皱眉的说道。

“绍将军吗?”

“不是,是沈大将军大驾。”菊香没好气的说道,真是不想遇见谁还偏就遇见谁。今天上午她们忙不迭的逃离他的视线,怎么又在这里遇见了,真是冤鬼阴魂不散。

笙依心脏一抖,郁闷不已的揉着太阳穴,这该死的沈将军不是在京城中玩耍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说皇上是故意的吗?

菊香同车夫一同跳下马车,躬身行礼道:“见过沈将军。”

笙依安坐在马车之中,轻声细语的说道:“民女独孤笙依见过将军。”隔着粉色的纱帘,依稀可见那貌似很壮硕的男人,鲜衣怒马,高骑在骏马之上,挺立的身姿犹如正在巡视自己士兵的国王,坚韧威武。笙依虽看不清他的五官面容,但是仅凭他这般沉稳内敛的气势,便知他是一个刚毅的人。

想来这就是她未来的丈夫,她是不是应该掀开帘子瞧个仔细,若是实在太难看无法入眼,就干脆设计陷害他破坏协议好了。

清脆如黄莺的声音犹如歌唱一般,简单的几字道明的不仅是女子的身份,也道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沈烈阳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声音温婉怡人的女子,怎么会想出那份让他实难接受的协议。不,应该说她是故意让他无法接受那协议的内容,最好由自己主动向皇上提出退婚吧。

沈烈阳略微点头,深幽的黑眸细细的瞧着那马车之中的女子,隔着窗纱朦胧不清。收回探视的视线,他猛拉缰绳,枣红的骏马蹄子踢踏几声转到马车身侧,并示意车夫让车子继续前行。

菊香侧身上车,细声道:“小姐,坐稳了。”

“嗯。”笙依轻哼,依旧端坐如常的靠在马车之上。弄不明白这个沈烈阳要干什么,并肩同行?貌似他们一个骑马一个坐马车,做不到所谓的并肩。

他不开口,笙依亦不说话,心下倒是对皇上的用意揣测了几番。未入宫门先遇沈烈阳,莫不是沈烈阳对协议内容有什么不满,特意找她来更改协议内容吧。若有似无的看向窗外的人影,那挺拔的身姿犹如一尊战神,坚挺有力,又睥睨天下。

“我,不是只知杀戮的莽夫。”低沉的声音悠悠然,浑厚如大提琴般有力。

想起太子和南宫的嘲笑,沈烈阳再次补充道:“如果你不想嫁,可以直说,我会奏请皇上要求退婚。”

笙依哑然,这叫什么?解释吗?说他是莽夫的人又不是她,对她说有什么用。听到他坦然说出退婚之事,笙依不禁轻笑出声。那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

沈烈阳皱起眉头,不觉自己说的有什么好笑。不过,这笑声如萧如笙,竟是那般的清脆,倒让也心绪飞扬起来。

“退婚吗?沈将军你放心,若是我们有缘,一年之后仍旧结为夫妻,若是无缘,或是你忍耐不住,那再自行解除婚约也不迟。”笙依俏皮的眨巴着眼睛,不管怎么说,这个沈烈阳倒是个男人味十足的男人,要让她放手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笙依掩嘴嗤笑,越发觉得这个沈将军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凶恶,倒是一个木讷汉子。

沈烈阳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菊香的声音正在此时传来,“小姐,皇宫到了。”

笙依取出纱巾在脸上系好,她是不是美人她自己最清楚。就算不是美人,也不想自己五官过早的让沈烈阳看到,保持点神秘感,让他产生点兴趣,自己才能将其控制在手心之中。

踏下马车,一片金璧辉煌,雕梁画栋,白玉柱子盘旋而上的金龙张牙舞爪,好一派帝王之风。腾台楼阁,绿树白墙,点点诉说头的巍峨宏伟。

笙依依身扶着墙壁细细的摩挲,细腻的触感像是在平滑的白纸一般。这玉砌的石头可都是上好的花岗岩石,坚固程度比之一般的红砖绿瓦,那不知是硬上多少倍。让笙依不禁怀疑这皇帝有那么胆小吗?将皇宫修葺得这般固若金汤。

白玉石上,佳人一袭鹅黄色的长裙拖曳到脚踝,宽大的领口之下肤白胜雪,轻盈纱织的鹅黄长丝带束起纤纤柳腰,两袖飘飘似藏风,随之起起伏伏,葱白的玉指藏匿其中。青丝垂肩,如新绿抽芽的丝带缠绕成蝴蝶结在发髻之上,透明的黄色琉璃系着银质的柳叶簪摇摇荡荡。那不施粉黛的白玉桃花面容被纱巾半掩,隐隐约约可见其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