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佩列斯拉维谢放牧的牧民们,不怎么用言语来沟通,他们只是相互吹口哨。在扎博洛季耶的牧人就更欢快了,每天天刚蒙蒙亮他们就吹起了喇叭,他们的伴奏则是吹木笛。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物,那些用瑞香木做管,葫芦做簧片,牛角做木笛的,对我有一种极大的吸引力,如果失去听到这声音的机会,对我来说将是一大损失。终于,有一天早上,我急切地想要自己演奏一下属于这个沼泽的音乐。我也定做了一支木笛,做好后,那个人给我送过来了。
我对音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我试着吹了几首柴可夫斯基的浪漫曲,可是和牧人相比较,我的水平真的差很多。于是我扔掉木笛,放弃了演奏。
阴雨连绵的一天,我坐在家中整理稿件。到了傍晚,雨终于停了,太阳也出来了。晚霞在空中显得那样冰冷。我走到台阶上,看着晚霞,突然想起了木笛,就把它拿到了嘴边。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我启示,这些启示传递给我音符,也许是路边的柳树,远远看上去它就像是一个有鼻子有头发的庄稼人……此时在我的脑海中,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歌剧的片段,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柴可夫斯基,只是很自然地将指头放在了木笛的上面,优美的乐曲就这样飘出来了。
这时,一群妇女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的凳子上。我就问她们:“听起来怎么样?感觉如何?和那些真正的牧人比较一下又怎样呢?”
女人们的答案让我非常高兴:“你吹得比他们好听多了!”
我又吹了很长时间。渐渐地,晚霞也消失了,天黑了。就在这时,过来一辆马车,上面坐满了人,全是老乡,我心想:“这下完了,炫耀得有点过头了,他们一定会笑话我。”可是我并没有听到预期的嘲笑,结果反而是他们停下来,和那些女人们一同听我吹木笛。
我决定不吹了,转身就走进了屋子,屋子的窗户是敞开的。我看见一个老乡正摸着他的马,同时听他说“吃饱饭了”!
另一个接着说道:“那是,要是饿着肚子怎么能吹动啊!”
听了他们的对话,就不难猜到他们的想法了,他们一定是把我当做到好人家吃饭的牧人了,填饱了肚子后,就吹起了木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