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目前的她还没有将自己和国家的命运连在一起的觉悟,但是……京城的楚灵、墨尘、秦冰、苏涵清、萧瑾之、秦心……她一个都不想他们出事。
两匹骏马风驰电掣一般,狂奔了一整天,几乎抵得上他们前几日三天的路程了。
掌灯时分,两人已经来到云州和隶州交界处的一座小县城里。
“不能再走了,马会受不了。”夜月冷静地道。
江若梓点点头,脸色有些发白。别说马受不了,她也受不了啊。又不是有高深内力的夜月,她就一个普通人,连骑术都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奔驰了一天就已经是极限了,再要连夜赶路的话,恐怕不到京城她就要先把自己给交代了!
小县城不大,因为他们是抄近路,这原本也不是商队走的大路,来往的行商很少,整个县城也就只有一家小客栈,而且只剩下了一间客房。
好说歹说,掌柜的才勉强在房间里又搭了一张床,另取了一套被褥过来。要不然,就那张小床,就算夜月和朝颜都不介意,也躺不下三个人。
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洗澡自然是不用想了,勉强吃了些几乎难以入口的晚饭,乱七八糟地灌了一肚子热茶,待身子暖起来,江若梓便直接往床上一倒。
好累,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起来。”夜月低声道。
“不是吧?又怎么了?”江若梓勉强睁开眼睛,却还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夜月不答,只是叹了口气,一手指了指头顶。练武的人耳目一向较常人灵敏,尤其是杀手这种冷静又经验丰富的人,尽管外面风声正紧,他还是听出了房顶上有人在轻轻地行走。
江若梓顿时苦了脸。又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夜月打了几个手势,从半开的窗子里窜出,立即一个倒翻飞上屋顶。
屋上,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小心翼翼地揭开屋瓦,冷不防,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喂,朋友,你做贼也得挑个好地方吧?”
黑衣人猛地回头,却见身后的人正是应该在屋中的夜月,倒是吃了一惊,但马上镇定下来,道:“我认为这个地方很好。”
话音未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她忽然脚下一空,跌进了屋子。与此同时,下面屋里有人带着邪肆的笑意道:“既然你认为这个地方很好,就进来吧。”
夜月微微皱了皱眉,便从破洞中跳了下去。
黑衣人全身动弹不得,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是只有一男一女的吗?那么这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朝颜只凌乱地裹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两条晶莹如玉的小腿,赤足站在床前,正苦恼地和自己的一头长发作斗争。
江若梓没由来地一阵不爽,飞快地抓起床上的薄毯,瞬间将人裹成了一个大粽子,就差没在外面绑上几条绳子了。
“喂,很难受。”朝颜低头看看自己整个人被包起来的样子,苦笑着垮下脸。
“你给我把衣服穿好了!”江若梓顺手将他连人带毯子扔上床,随即扯下帘帐,气急败坏地吼道。
夜月一头黑线,决定直接忽略掉他们,一把扯下了那黑衣人的蒙面黑布。
那是一个相貌平凡,毫无特色到就是你见过她十几遍,在大街上遇到也未必能认出来的女人,的确是很适合做探子这种工作。
“什么人派你来的?有神目的?”夜月冷冷地问道,没有一句废话。
黑衣女子一声冷笑,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夜月也不多说,出手如电,毫不留情地捏碎了她的左肩骨头。
“呜……”黑衣女子死命一咬嘴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呻&8226;吟又咽了回去,惨白的脸上也冒出丝丝细汗。
“我的耐心不怎么样。”夜月的神色很平和,但手下可不停止,又捏碎了她的右肩,竟连一点儿考虑地时间都不给。
“呃……”黑衣女子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浑身肌肉不停地颤抖着,然而朝颜用的不知道是什么方法,明明并没有截断血脉,不是点穴,却完全封住了她的所有动作。
“哦。”夜月一挑眉,缓缓地又抬起了手。
黑衣女子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和哀求之色,却依然什么都没有说。
“不见棺材不掉泪。”夜月冷声道。
“等一等。”就在这时,朝颜从床帐里钻出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嗯?”夜月微微偏过头,没有放下手。
虽然单薄,但现在的朝颜总算是听话地穿戴整齐了,白发披散在一色纯黑的长袍外,流露出一种禁欲的美。
江若梓望望他那一双赤足,暗自叹了口气。
“我封了她全身神经,这个……”朝颜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她应该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的。”
屋中顿时一阵沉默,许久,夜月才道:“你不早说?”
“我又不知道你下手这么快。”朝颜无辜地道。
江若梓忍不住擦擦额头的汗滴,同情地望望那个欲哭无泪的倒霉鬼。
夜月的出手——看着就觉得疼死人,原来还以为这女人真有那么硬气呢,搞了半天,原来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啊……
朝颜有些厌烦地拨开散落下来的发丝,伸手一拂。
黑衣女子只觉得喉咙一震,顿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立刻就发出一阵惨叫。
“吵死了。”江若梓赶紧捂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