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为是小事一桩?”秦心火大地道,“这刁蛮的小郡王本身是没什么,但宁欣王爷的势力可不小,当初陛下强行指了这门婚事,王爷可是很不乐意的,她中意的是三皇女!后来还是陛下直接下了圣旨,才定下来的!”
“我不要还不行么……”江若梓郁闷地道。敢情这个太女妃还是女皇硬塞过来的?天哪,三皇女如果想要就送她好了,她对那种被宠坏了的小孩可没“性”趣!
“如今陛下亲征北燕,朝中由凤后听政,而当今凤后是三皇女的生父,若是再加上宁欣王府的势力……你这个太女的位置还想坐稳吗?”秦心语重心长地道。
江若梓闻言不禁一愣,太女竟然不是凤后生的?这个……帝王心思果然难测!看来由机会得把宫里这些人的关系都搞清楚了,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是想当昏君,但是她想当享乐的昏君,而不是丢命的昏君啊……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官打扮的清丽女子。
“这不是凤后娘娘宫里的清玫女官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有空过来。”秦心立即换了一张笑脸。
“清玫参见太女。”清玫行了一礼,又皱眉道,“秦女官,好歹太女也是储君,这太女殿的守卫也未免太松懈了,我一路走到正殿,怎么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这……是秦心疏忽了。”秦心心头一紧,赶紧答道。
平日的太女殿自然不会如此松懈,但今日江若梓偷溜出宫,至夜不归,秦心才调开了守卫,以免太女回宫时被撞个正着。
“罢了。今日我来是奉了凤后之名,请殿下前往栖凤宫。”清玫道。
江若梓和秦心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
好一会儿,江若梓才道:“既然如此,我立即前往。”
“殿下请。”清玫说着,便在前带路,走了几步,忽的又道,“凤后有私话和殿下说,请墨尘侍卫不用跟着了。”
江若梓立即垮下了脸,连暗卫都不让跟,那个什么凤后不会想趁着皇帝不在就杀人灭口吧!
秦心也是满眼的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出去。
凤后住的栖凤宫倒是离太女殿不远,宫中遍植花卉,清雅幽静,似乎也没有多少守卫。由此看来,这位西夏王朝的凤后并不像是喜欢弄权的人。
“殿下,请自行前往后花园湖心亭便是。”清玫将她带到一条幽径口,行礼后便告退了。
江若梓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慢慢走过只容一人通行的绿竹小路,脑子不断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说。
凤后啊,这个国家中最尊贵的男人,相当于现代的首相夫人?
小路出口,是一片不大的湖泊,枯萎的荷茎在晚风中摇曳,充满了残秋的气息。湖边的凉亭里,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衫的丽人背对着她而坐。
“若梓,过来坐吧!”一个平和清朗的声音缓缓传来。
“是。”江若梓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是在叫她,连忙答应了。只是,这就是凤后吗?只是一句话,那无形的威严竟让她兴起不敢反抗的念头。坐下来,她才细细的打量对面的人。
只见他一头长发漆黑如墨,但两鬓却各带着一缕皓白如雪,没有用任何饰物,只是以一根银色发带束在背后。但那张容颜却是精致光滑,甚至带着一丝稚气,只有那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不见底,让人无法捉摸。在他身上,竟然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和威严外露的高贵两种不同的气质完全溶为了一体,宛如一块古玉,在岁月的沉凝中虽然渐渐敛去了光华,却变得更温润如水。
但是最让江若梓吃惊的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一时让人难以判断年纪,可是……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有一个三皇女那么大的孩子!
这人,真的是西夏的凤后?
“见到我很意外吗?”蓝衣男子温和地一笑,为江若梓倒了一杯茶,“凤后已经歇下了,是我想和阁下谈谈。”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江若梓知道这人不是凤后倒是松了口气。
“比如说……”他静静地注视着她,“你到底是谁?”
“噗——”江若梓毫无心理准备,受惊之下一下子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
蓝衣男子张开手里的折扇一拨,茶水就泼在了地上,一滴都没洒在他衣服上。
“我不是太女是谁?”江若梓硬着头皮道。
“你是太女?”蓝衣男子一声哂笑,“别的我也不多问,只有一句,我是谁?——你是太女的话,不会不认识我吧?”
“我……”江若梓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样?答得上来,我便承认你是太女。”蓝衣男子道,“不要和我说你失忆了。”
“我……”心一横,江若梓豁出去了,“我不是太女,你想怎么样?我……又不是我自己想要来做这个太女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被他清澈的目光一转,就好像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似的,什么秘密都无法藏住。
“呵呵……”蓝衣男子笑笑,也不理会她,自顾说了下去,“我姓苏,名涵清,是西夏的‘暗影’,只有帝后与太女才知道我的存在。我们现在所处的大陆上有四个国家,分别是北燕、西夏、南唐、东齐。东齐素来闭关锁国,甚少与他国邦交,倚仗大江天险割据一方。南唐富庶,千里沃野,物产丰富,但民风软弱,兵力不强。北汉苦寒之地,兵马彪悍,但却十分贫瘠,为了掠夺物资与我国连年交战。今次陛下不听我劝阻,强自亲征北燕,情形恐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