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寝殿门口停下脚步,苏涵清微微一叹,偏过头道:“好了,你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是。”新荷答应一声,静静地退下。
苏涵清又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回来了?”黑暗中传出江若梓带笑的声音。
“为什么不点灯。”苏涵清自顾放下琴,摸着烛台点亮。
“反正一会儿还要灭。”江若梓不在意地道。
“你明天不用吃饭了,反正后天也得吃。”苏涵清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走进内室,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女人……还真是老实不客气啊,理直气壮地霸占了他的床,他的被子,还一脸惬意的模样!
“愣着干什么?外面多冷!”江若梓笑眯眯地拍拍身边她留出来的半边床位。
苏涵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解了外衣,掀开被子躺进去。
“过来一点。”江若梓搂着他的肩,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果然,透过两层薄薄的衣料都可以感受到,下面的肌肤冰凉得如同一块冷玉。
“莫要得寸进尺。”苏涵清瞪了她一眼,警告道。
“进尺?我还想进米呢!”江若梓一手继续搂着他,一手从被子里抓住他冰冷的双手,放进自己怀里温着。
苏涵清不适地动了动身子,不防原本搭在肩上的手下滑到腰际,顺势一抱,两个人之间再无半分距离,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你见到夜月了?怎么样?”江若梓突然道。
听她提到正事,苏涵清也忘了挣扎,下意识地答道:“很强,若是公平一战,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胜他。”
“这么厉害?”江若梓吐了吐舌头。
“要说厉害……也未必。”苏涵清慢慢地道,“我又不是江湖人,谁耐烦公平决斗,要让一个高手死得无声无息,方法多得很,就看……”
“什么?”江若梓忍不住追问。
“就看你舍不舍得了。”苏涵清一声冷笑。
“喂喂,我像是好色到见一个要一个的地步么?”江若梓哭笑不得地道。
“像!”苏涵清毫不犹豫地道。
江若梓顿时哑了,许久才道:“我连你都没碰呢,哪里看得上人家了……”
“你……”这回轮到苏涵清气结了。
“好好,继续说正事。”江若梓笑吟吟地安抚。真要把他惹毛了,倒霉的还是自己,现在还能抱抱呢,但这人恼羞成怒起来一脚踢她下床也不稀奇。
“我觉得,他的目的不是要杀你。”苏涵清道。
“我想也是。”江若梓点了点头,自然地道,“夜星都死了两年了,始作俑者的先帝在的时候都没见他来行刺,总不会莫名其妙地现在才来找我报仇。”
“所以,我想,他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小皇子?”苏涵清道。
“若枫?”江若梓沉吟了一阵才道,“你怀疑小皇子真是夜星的骨血?”
“我与先帝分辨不出来,不代表贵君自己也不知道。”苏涵清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江若梓问道。
“找个时机,让夜月见一见小皇子。”苏涵清想了想道。
“什么?”江若梓皱眉道,“把若枫当成诱饵吗?他还只是个孩子!”
“慌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夜月不会抢人逃跑的!”苏涵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担心的话,之后先将小皇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便是,夜月也没那能耐把整个京城翻过来找人。”
“好吧。”江若梓权衡再三,终于点点头,不过随即又苦笑道,“但我总觉得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这人分明就是个面瘫!”
“试试总没有坏处。”苏涵清淡淡地道。
“嗯。”江若梓应了一声,松开他,往被子里钻了钻。
“谈完了,你还不走?”苏涵清一挑眉。
“我为什么要走?”江若梓一脸的惊奇,“我都告诉李总管,今晚留宿流云宫了。”
“你!”苏涵清顿时脸色铁青。
“你什么你?”江若梓顶了回去,“要是娶进门后我都不在流云宫留宿的,怎么看都不正常吧?若说你失宠——我每天下午还得找你议事,难道你要后宫都传说,新任女皇是个变态,只在白天临幸妃子?”
“你……你这个……”苏涵清恶狠狠地瞪着她,气得嘴唇发抖,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无赖?流氓?混账?还是今天有什么新花样了?”江若梓掏了掏耳朵,笑得明显是欠抽。
“哼!”苏涵清说不过她,愤愤地转身背对着她躺下,一把拉过被子。
“喂,你想冻死我啊!”突然被抽走大半张棉被的江若梓冻得打了个哆嗦,慌忙抓着被子再扯回来。
“你这种祸害,冻死算了!”苏涵清怒道。不过……手上的力气却是松了。
“我死了你怎么办?会守寡的。”江若梓现在时吃定了他嘴硬心软,手臂一伸,抱住了他的腰,然后整个人贴过去。
“离我远一点!”苏涵清低吼道。
“不要!”江若梓抱得更紧,“靠近一点更暖和呀。”
天晓得,这个世界没有暖气没有空调,光靠几个火炉炭盆取暖,而且没有温室效应,冬天的气温比现代冷得多,半夜少说也都零下十几度的,她以前可是个正宗的南方人!
“这么怕冷的话,明天我教你些心法,修炼着能强身。”苏涵清叹了口气道。
“内功心法?”江若梓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