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火红的光彩拼成了一朵牡丹的形状,挂在夜空中熠熠生辉,许久不散。
“烟、烟花?”楚涵秋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道。
“喜欢吗?”秦筝笑道。
“可是……”楚涵秋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一朵接一朵生气的烟花。
很漂亮,很喜欢。
但那个方向,好像是落日山庄后面举办武林大会的那个山谷吧?怎么会放烟花呢?庆祝推选出新的武林盟主?怎么可能……
“喜欢吗?”秦筝又问了一遍。
“喜欢。”楚涵秋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他常年居于蝶仙谷,远离里人群和繁华的城镇,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很少有机会看到烟花,何况还是如此盛大绚丽的场面。
“你喜欢就好。”秦筝笑得眉眼弯弯,辛苦了这么久,不亏啊……
只可惜,风青洛昏睡着,确实看不见了。
“你怎么弄的?”楚涵秋忍不住道。
“那天我和青洛跟季悠禾……就是打伤青洛的那人斗了一场,两败俱伤,不小心就发现他们的阴谋了。”秦筝尽量减弱了其中的危险性。
“果然是火药?”阮红衣走了过来。
“嗯。”秦筝点点头。
“那这个是什么?”阮红衣很无语地指指漫天烟火。
“我看人家这么辛辛苦苦布置的东西,就这么拆了太可惜了啊。”秦筝很无辜地道。
“所以你就用烟花代替了火药!”阮红衣脸上一抽一抽的。
“几乎在季悠禾眼皮子底下干这事,还真挺不容易的。”秦筝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幸好落日山庄地形特殊,季悠禾或许以为只要少量炸药炸塌两边岩壁就足够让所有人葬身于此,真要像黄昏谷那次的分量,又是这种条件,光凭我和青洛两个人,还真是无计可施。”
随着最后一束烟花寂灭,天空又恢复了黑暗,似乎空气也一下子安静得不闻丝毫声息。
原本,就凭他们两个人,能弄出那么多烟花就已经很奇迹了。
“季悠禾会气死的。”阮红衣喃喃自语道。
“那多省事。”秦筝一耸肩。
阮红衣苦笑着摇摇头,眼中却也闪过一丝快意,回头望望楚涵秋的房门,现在时风青洛养伤的地方,正想开口说什么。
“我饿了。”楚涵秋忽然道。
“不困了?”秦筝怔了怔。
“心情好,不困了。”楚涵秋一转头,露出一个绝美的笑脸。
阮红衣张了张嘴,也只能闭上了,一边在心里叹气。
男人啊……还是温柔点的好,左拥右抱,也未必就是福气。
突然间,她的脑中也闪过一张俊俏的小脸。
那个男孩……不过现在的自己声名狼藉,那桩本就不是双方情愿的婚事,大约会是不了了之了吧,也好……
风青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头顶是木制的天花板。
房间很狭窄,从简陋的窗户里透进来的一丝微光,让屋内更显得昏暗。布置也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边一个大柜子,就没有别的了,连桌上的茶具都是木制的。
窗外传来悠悠的水声,浪涛声,配合着微微摇晃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是身在一艘船上。
不过……他记得,应该是在落日山庄受伤昏迷才对。
身上的感觉,虽然依旧无力,但明显经脉畅通,真气流转,痊愈不过是时间问题。能有这种手段的,举世唯有医仙楚涵秋一人。
慢慢地撑着身子坐起来,薄被滑落,身上是一件月白色的丝质里衣,再一转头,边上放着浅蓝色的外衣,同样用料贵重,裁剪精致。
风青洛的习性原本不惯穿着这样华丽却不方便行动的衣服,但此刻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幸好这衣衫的奢华尽在不显眼的细节处,也只有行家才看得出来,整体还是很素净的。
系好衣带下床,脚下还有些发虚,但呼吸间胸口已经没有了那种仿佛要把心肺都撕裂般的痛楚,看来内伤已经好了五六成。
拉开门,一瞬间,漫天的星光迷了眼帘。
夏夜凉爽的江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厚重的水汽,让人耳目一清。
几步来到船头,果然见到有人随性地坐在甲板上,背靠着船舷,一腿平伸,一腿屈起,手里拿着个酒壶,动作潇洒地往嘴里灌。
“在这里喝酒,小心醉了摔下去淹死。”风青洛眼神一凝,缓缓地走了过去。
“醒了?”秦筝抬起头来,扬眉一笑,随即挪了挪身子,让出一块地方,一手拍了拍,“坐下说。”
“我睡了多久?”风青洛没有拒绝,安静地坐到她身边。
“整整七天。”秦筝望着星空,一摊手,很无奈地道,“在船上倒还好,只是明天就要上岸换陆路,我刚还在想,要是今夜你还不醒怎么办……不过涵秋计算得还真准,果然该醒的时候就醒了。”
风青洛轻轻“哼”了一声,隔了许久才道:“武林大会怎么样了?”
“如你所愿。”秦筝听到这个,忍不住回头白了他一眼,恨得直磨牙。
“我看你对这个盟主挺有意思的,不是吗?”风青洛一脸的淡然。
秦筝直想立刻把这人抓过来咬上几口才甘心,不就是开个玩笑让他去抢这个盟主嘛,至于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她么?
武林盟主啊……以后真有的烦了!
“那么,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了没有?”风青洛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