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的那边过来时,我没有看到任何鸟儿,甚至没有听到鸟叫儿。而在这些林区,我注意到有棕林鸫存在,它那响亮的颤声打破了森林的宁静。我在半山腰寻找钓鱼竿时,发现了一个棕林鸫的巢,它建造在一棵小树上,离地面大约十英尺高。我们沿着下山的路继续行走,小溪成为了我们唯一的向导。慢慢地,小溪的规模变得大了起来,水流渐渐变得汹涌,里面也开始有鳟鱼在游动。我们的目光四处乱转,寻找着湖的影子,或者说寻找与湖有关的痕迹。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们十分灰心。我们原先以为远处就是湖,然而经过认真观察确认,那片地方是耕地,而它旁边则是一片烧过的休耕地。我们受了很大的打击,心情变得失落起来。
找不到湖,便没有地方可以钓鱼,而晚饭更没有鳟鱼可吃。也许是那个懒散的向导和我们开了个玩笑,但我更觉得我们迷路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也正是鳟鱼在湖中欢跃的时候,我们急着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湖边,于是继续前进。很快,我们便来到了一片原野,那里长着荒乱的杂草。在离我们大约一千米的地方,出现了一所木房子,看上去虽然很简陋,但烟囱中冒出的袅袅炊烟,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房子中出来了一个小男孩儿,拿着木桶准备到溪边取水,我们朝着他大喊,他看了我们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急忙跑回了家。很快,他们全家人都从房子里出来了,朝我们这边观看。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惊讶,难道以为我们是从烟囱中飘出来的?
他们似乎在说什么,但距离太远了,根本听不清楚,于是我们走下山,来到了他们家中。然而接下来的内容让我们大失所望,原来我们依然在磨坊溪一带,只不过是翻越了一道山脊而已。我们走的方向不对,还应该更往左一点。我们必须回到和向导分手的地方,然后一直靠着左边走,很快就会看到一些有标志的树,它会指引我们去往湖边的道路。于是我们又重新上路了,沿着刚刚来的路走回去,这真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还随身带着很多物品。
太阳落山了,而我们走到山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我们的力气用得差不多了,走一段路就得靠在树上休息一会儿,这使得旅行进展得十分缓慢。天色太黑了,我们无法继续前进,只能在一块巨大平坦的岩石边停下来,扎营休息。我们打扫干净岩石,生起了火,吃了一点儿面包。附近常常有野猪出没,我们将装备高高地挂在周围,阻挡它们的靠近。这一切做完之后,我们便睡觉了。偶尔会有猫头鹰和豪猪前来观察我们的营地,就会看到一条野牛皮毯子铺在岩石上,一头排列着三顶老式的帽子,另一头是三双破旧的牛皮靴。
我们刚刚躺下睡觉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蚊子的身影,然而火熄灭了之后,我们却深受其害,印第安人将它们称作“看不见的敌人”,实在是太贴切了。我感觉双手突然间又痛又痒,以为自己中毒了。这种感觉朝着脖子延伸,之后到达了脸部和头顶,我这时才明白过来,是蚊子在攻击我。无奈之下,我只能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不让蚊子有机可乘。我试图在这些可恶的敌人睡着之后再睡,但是另一个小麻烦出现了。有一个包裹始终不平整,我把它抚平了,很快它又鼓了起来,原来女仆在收拾包裹的时候,没有将里面的毯子抚平。不过我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收拾包裹。很快便睡着了。
深夜的时候,一阵歌声将我吵醒,原来附近有一只橙顶灶莺在唱歌。它的歌声十分洪亮,充满着喜悦之情,如同它在中午时唱得一样。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虽然被蚊子咬到了,但是至少有美妙的歌声做补偿。有的鸟儿偶尔会在夜间鸣叫,比如短嘴鸦等。我曾在夜里听到过群织雀和极乐鸟的歌声,还有皱领松鸡敲出的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