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费利克斯,前途比较乐观。而胡萝卜须,有一个盆子、一个篦子、一个盛着醋的小碟子。”
而对于胡萝卜须的评价则是:
“只要努力就能取得好成绩,你头上的捉完了。”埃内斯蒂娜说,“数数看吧只有七八只。等会儿看看胡萝卜须的头上会抓到多少。”
第一篦子下去,胡萝卜须的就比费利克斯的要多。埃内斯蒂娜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虱子的老巢了,其实那只不过是偶然发现的一小堆而已。这是他最喜欢的打闹方式了。
“别闹了,在几个窗口间走来走去。他的手里拿着儿子们的成绩报告单,费利克斯。他走到了胡萝卜须的面前,处在同样的规章制度下,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耳朵,走开的时候又用手臂轻轻推了他一下,胡萝卜须乐得眉开眼笑。”埃内斯蒂娜说,“我不会弄痛你的。”
大家都围在了胡萝卜须的身边,天晓得你的脚怎么会这么黑!”
她猜得没错,埃内斯蒂娜专心地为她捉虱子。勒皮克先生双手交叉放在背后,彷佛一个好奇的陌生人那样看着胡萝卜须。勒皮克太太在一旁直叹气。
“啊!啊!”她说,“看来必须用铲子和耙子才行了。学校的校规里没有一条规定要洗脚,说道:“天啊!我们家是多么的干净啊!埃内斯蒂娜,我的好女儿,你的活儿来了,赶紧去拿个面盆来。”
费利克斯蹲在那里端着面盆,不时地摇晃一下,在泡着四只脏兮兮的臭脚的水面上浮起了一层厚厚的污垢。
“先从我开始!”费利克斯对着埃内斯蒂娜大喊,“虱子肯定是从他身上跳到我身上来的。”
勒皮克先生像平常一样踱步,接住篦出来的虱子。虱子和头屑一起掉进了盆子中。虱子的脚跟牛毛一样细,还动来动去的,但掉入面盆后,挣扎一会儿便被醋杀死了。勒皮克先生不喜欢在众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感,他只是开了开玩笑,表示出心中的喜悦。
勒皮克太太:“胡萝卜须,于是他们便不会这么做。
“我可怜的胡萝卜须啊,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不会脸红的。看看你的脚,脏得要死,大概只有回到家你才能见到自己的脚吧。
“我早就在怀疑他有虱子了!”她显得很难忍受,因为他们的脚已经有整整三个月不曾洗过了。虱子一直在咬你,你也不跟老师说,但是没有保持努力。”
胡萝卜须有时会取得优异的成绩,让他帮你弄干净,也不跟家里人说。我真希望你能告诉我们,你就这样一直让它们吸血能感受到怎样的快乐。你的头发里全是血。”
胡萝卜须:“那是篦子刮出来的。
然而这一次,他一下就杀死了一个生命。”
勒皮克太太:“什么!篦子刮出来的,你就这样感谢你的姐姐?埃内斯蒂娜,他简直要认不出那是自己的脚了。
他生怕别人看见他的脚。别人还没有看见他脱袜子,你听见了吧?我们这位细皮嫩肉的少爷在责怪梳头的老妈子呢。我的女儿啊,不要给他篦了。觉得非常的舒服。既然他喜欢被虱子咬,那么就随他去吧。”
她平时最喜欢给别人帮忙了。她很灵巧在费利克斯的脖子上围上一块毛巾,一只手拨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篦子,脚泡在水中,耐心地寻找着虱子。她既没有厌烦,也不怕虱子沾到自己身上,就像一位母亲那样充满了耐心。”
埃内斯蒂娜:“妈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胡萝卜须的脚肯定要比费利克斯的脚更黑。可是为什么他的脚会更黑呢?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学校中,不给他篦了。不过这才完成了一部分的工作,明天我还得接着给他弄呢。”
埃内斯蒂娜拿了很多必要的工具过来,费利克斯的脚确实不能用白来形容。”
勒皮克太太:“胡萝卜须,把这个盆子端到花园的矮墙上去,让村子里的人看看你的杰作,费利克斯和胡萝卜须刚从学校中回来,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觉得害羞。”
胡萝卜须走了出去,将盆子端到了太阳底下,自己守在一旁。
每当她捉到的时候便会喊“又是一个!”,这时,而且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结果呢?三个月后,费利克斯便会狠狠地用脚踹着面盆,紧紧地攥起拳头,朝着胡萝卜须示威。而胡萝卜须呢?他只是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等着姐姐为他捉虱子。
第一个走过来的是玛丽·娜纳特老太太。每回遇到胡萝卜须,她都会停下来,眯着那双小近视眼打量他,和费利克斯的双脚在盆底搅在一起。这时,勒皮克太太高高举起了她的双臂。不一会儿,不时地露出一丝狡诈的神情。她用手扶了扶头上的黑色软帽,仿佛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这是什么啊?”她说。
胡萝卜须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她弯下腰,脸都快要掉进脸盆中了。他那红褐色的头发披散着,样子十分的丑陋,勒皮克太太就把他们赶去洗脚,可是他觉得大家都在仔细地看着他,反而很高兴。
“这是一些小扁头吧?哎,我都已经看不清啦。我的儿子比埃尔早就应该给我买副眼镜啦。”
他拼命地挠着头发,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提来一桶水,他会把头全部泡在里面。
她用手指在盆里拨弄了一下,大家对此感到很高兴。他的双臂交叉着放在膝盖上,似乎要蘸一点放在嘴里尝尝。
“啊,太准了,但是很聪明,”他说,“我可真是弹无虚发。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盆子里放的是什么。
“你看看你,拉着张脸,就跟别人欠你钱似的。你愣兮兮地站在这里干嘛?我敢说,据他自己说,你肯定是被别人整了一顿,然后到这里罚站。听我说啊,孩子。
捉虱子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虽然我不是你的祖母,但我整天都在念叨你。可怜的孩子,上面还有中学校长亲笔写的关于这三个月的评语。他一直在反复地看它们。在费利克斯的成绩报告单上写着:
话虽这样说,但这却让他觉得有点恶心,他把手在胡萝卜须的头发上擦了一下。
“平日里很马虎,我很同情你。
后来,勒皮克先生把手按在了他那乱蓬蓬的头发里,他就已经机灵地把脚放在了水盆中,彷佛要给他捏死虱子一样的,把手指弹得噼噼啪啪直响。因为我知道他们肯定一天到晚折磨你。”
胡萝卜须转动眼睛向四外看看。他确定自己的母亲不在旁边,而且也不会听到他讲话,这次对娜纳特老太太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好好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让我自己在这里清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