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我在阿木身后叫他,他没有回头。
我没有追上去,就这样让他走了。
阿木的背影这个时候像个男子汉,他像是很清楚自己将要做什么一样,义无反顾地向着他的方向走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阿木那么冲动地来看我,一方面是因为悲伤,而另一方面是为了告别。他要与我告别,也与他自己告别。
我的第一只手机,是阿木的手机,虽说旧,我却一直保存了很多年,和于箫送给我的那些音乐盒一样。于箫给我的那只小小的可以随身携带的音乐盒早已不会发出音乐声了,它躺在一个完整的记忆的位置,和于箫送给我的英雄钢笔一起,后来又和阿木送给我的手机一起,它们很安静。
我几乎整夜未归的事很快就被大家知道了。
但是在这样一个时期,这个事情被大家所关注的不是我跟一个男生在外面彻夜未归,而是我跟一个父亲死于非典的人在一起呆了一夜。
我不想跟他们解释,阿木在他父亲染病后根本没有和他父亲接触过。大家在传说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会走偏方向,并且按照他们自己的主观想法去走。
校医院的老师找我谈了好几次话,并且对我进行了严格的体验,最后终于认为我没有异样,不需要隔离。
渐渐,非典在夏天渐渐逼近的情况下终于得到控制,学校的很多秩序恢复正常了,每周一场的电影终于又开始放映了。
放暑假之前,我收到阿木发来的一条短信,他说:“我已经退学了,再见了,唐零。”
我打电话过去,阿木没有接。
阿木为什么退学?难道是要接管他爸爸的公司?可是他这么年轻,他能扛的起那么重的担子吗?
他拒绝与我分担他接下来的一切压力和苦痛,阿木,从此消失于我的世界。
放暑假前几天,季晓雯跟我说张扬找我,叫我去他们宿舍。
季晓雯说张扬通过别的同学找到了蔡悬宁的QQ号,他们宿舍有电脑,叫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