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听了,仅淡淡一笑。其沉稳,与他的年纪大不相称。
孙权得陆逊急报,说荆州之兵已大举出城往樊城,兴奋得坐下又站起,踱几步又站住,兴奋得忍不住挥手自语道。
“孤久欲得荆州,今日终得良机矣!”
此时,吕蒙大步进来了。
孙权一见吕蒙,欣喜上前,抓住吕蒙的手,用力握着,兴奋地说。
“子明,关羽中计矣!”
吕蒙一听,也立即兴奋起来,忙欣喜地问。
“可是荆州兵动?”
孙权听了,仍兴奋不已,急忙欣喜道。
“正是。据伯言急报,荆州之兵,已大半调往樊城!”
吕蒙听了,更加兴奋,欣喜不已地说。
“伯言果然能惑关羽,不负我望!不知吴侯将如何举措?”
孙权听了,神情慷慨,兴奋地说。
“此役,荆州必得,称孤夙愿!卿与孤之弟孙皎,同引大军前去,如何?”
吕蒙一听,笑了笑道。
“吴侯若以为吕蒙可用,则独用吕蒙。若以为令弟可用,则独用令弟。”
孙权听了,大感意外,忙问。
“为何?”
吕蒙听孙权问,仍笑着说。
“吴侯,非蒙争权,为免不睦也。”
孙权听了,沉吟起来,久久不语。
吕蒙见了,又开口说。
“吴侯,昔周瑜、程普,命为左右都督,事虽决于周瑜,然程普自以旧臣居其下,颇不相睦;后因见瑜之才,方始敬服。此事,吴侯当知也。”
孙权听了,点了点头说。
“孤知矣。”
吕蒙听了,又笑了笑说。
“吴侯,今吕蒙之才,不及周瑜;而令弟之亲,则胜于程普;若生不睦,恐误吴侯大事矣!”
孙权听了,恍然大悟,忙说。
“子明之言甚当!孤今拜卿为大都督,总督江东人马,往攻荆州!”
吕蒙听了,立即叩首领令。
“是!吕蒙遵旨!”
吕蒙领令毕,又说。
“吴侯,今攻荆州,不当用大军。”
孙权听了,又不明白了,忙问。
“今荆州空虚,不用大军一鼓而下,那当如何?”
吕蒙听了,笑了笑道。
“吴侯,我动大军,关羽必知。关羽英勇善谋,荆州焉能得下?”
孙权取荆州心切,听了一脸焦急,连忙问。
“那,依卿之意,当如何取之?”
吕蒙听了,立即答道。
“当用奇谋。”
孙权听了,急忙问。
“卿可谋定?”
吕蒙见孙权问,自信地点了点头。
次日,孙权便聚文武于厅中,宣布出兵取荆州之令。
“众卿,孤今决意取荆州。请大都督吕蒙点兵!”
孙权言罢,退身一侧。
孙皎听孙权称吕蒙为大都督,顿时怔住了。
此时,吕蒙已升帐而坐,大声传令。
“众将听令!”
“在!”
“韩当、蒋钦、朱然、潘璋、周泰、徐盛、丁奉,七将听令!”
“在!”
“今令汝七人,各率两万人马,按计回营待命。得我之令,立即各赴所在,迎战关羽,不得有误!”
“是!”
吕蒙点了将,又说。
“我自率三万精兵,往取荆州!其余八万人马,随吴侯策应!可都清楚?”
“清楚了!”
众人齐答,声如雷震。
陆口帐中,陆逊面带喜色,正在看信。
众将在注视着陆逊。
陆逊看完信,兴奋得一跃而起,明显露出了孩子气,兴奋地叫道。
“吴侯拜子明为大都督,荆州指日可下矣!”
众将听了,却将信将疑,说道。
“吕将军守陆口有年,并未下荆州,如何今日拜了大都督,便可下了?”
陆逊一听,先是一怔,继之以笑,才说。
“汝等日后方知,日后方知。”
偏将一听,颇为不悦,说道。
“又是‘日后方知’!‘日后方知将军’,你葫芦里到底装的甚么药,可否让我等略知一二?否则,我等还如何用命啦?”
众将听了,也一齐应和。
“是啊是啊!将军且透露一二吧!”
陆逊听了,笑了笑说。
“此役,无需汝等用命。余事日后方知。”
还是“日后方知”。众将听了,相视摇头苦笑。
吕蒙部署停当,立即调三万精兵,登上八十艘大船。
此时,江边浪涛拍岸,哗哗有声。
八十艘大船停在江边。江风猎猎,旗幡飞扬,气势甚为壮观。
一艘船上,只挂“隆兴号”布幡,别无旌旗,与其他战船炯异,俨然一艘商船。
船上,四十个身着白色坎肩的强壮橹手列于船舷两侧。
坎肩背后,也大书“隆兴”二字。
此时,吕蒙率众将立于江边。
吕蒙神色严肃,静静地遥望对岸。江风拂动其衣带,甚是威严。
吕蒙一侧的马忠抬头看了看天。
此时日已中天。
马忠见了,有些着急,忙说。
“大都督,我等已静候半日,眼见江风愈大,白浪翻卷,如何还不发船呀?”
吕蒙看了看江面,又望了望天空,才开了口说。
“稍安勿躁,我自有计较。”
马忠听了,静候着,百无聊赖地望着船上。
船上,“隆兴号”布幡在江风中荡来荡去。
橹手们也无聊地或坐或立,三五成群闲聊着。
吕蒙回到江堤,坐在青罗伞盖下,静静地望着江对岸。
马忠看着“隆兴号”布幡,开口问道。
“大都督,荆州商号林立,我等为何独打‘隆兴号’旗幡呀?”
吕蒙听了,笑了笑道。
“‘隆兴号’之掌拒,叫潘雄,乃潘浚胞兄。如今,潘浚暂督荆州之事。汝可明白?”
马忠一听,颇为惊喜,忙道。
“末将明白。潘家商船,谁敢小视?如此,便更有胜算!大都督可是此意?”
吕蒙听了,微微一笑道。
“正是。”
马忠听了,又问。
“‘隆兴号’乃潘家商号,大都督如何得知其详呀?”
吕蒙听了,又笑了笑道。
“我曾令人,潜入荆州,私作暗访。”
马忠听了,大为惊讶道。
“噢!如此说来,取荆州之事,大都督谋划甚久呀?”
吕蒙原来,点点头说。
“打仗用兵,无所不用其极。所知越多越详,自有益处。”
马忠听了,肃然起敬,忙说。
“大都督苦心,此役必获全胜!”
吕蒙听了,自信而笑,又说。
“还有。汝将夺之烽火台,台监姓文。其父为‘隆兴号’西门分号帐房师爷。汝此去,可以其父捎物之名近之,便一举可下。”
马忠闻言,大为敬服,说道。
“大都督谋划如此周详,令末将万分钦佩!”
吕蒙没答话,而是看了看江面。
江面浪涛更大,拍在岸边轰然作响。
吕蒙又抬头看天。
日已西斜。
吕蒙起身一挥手,高声下令。
“出发!”
“是!”
马忠领令,大步奔向江边,纵身上了船,高声下令。
“出发!”
众水手得令,整齐有力地荡起了桨。
第三十五章 速报吴侯,约曹操共击关羽!(上)
第三十五章
速报吴侯!约曹操共击关羽!(上)
时近黄昏,烽火台上,风声阵阵,呼呼作响。
一个士兵在聚精会神地瞭望。
远处江面上,暮霭中一艘大船正划了过来。
正在瞭望的士兵见了,立即惊呼起来。
“文台监!您看!”
文台监听了,急忙过来,神色紧张地顺着士兵指向而望。
众士兵也都围上来观望。
大船正划过来。橹手一色白坎肩。布幡上,“隆兴号”三字隐约可见。
文台监见了,神色立即释然了,说道。
“噢,此乃‘隆兴号’商船。”
瞭望的士兵听了,疑色不减,立即质疑起来。
“昔日过往商船,橹手衣着斑杂,今日为何一色?”
众士兵听了,也尽皆狐疑地望着文台监。还有人问道。
“是啊。今日商船,为何异于往日?”
文台监听了,笑了笑道。
“此乃潘将军家商船,自然不同往日。”
众士兵听了,都不甚相信,有人立即问。
“文台监如何得知?”
文台监听了,颇为得意,答道。
“‘隆兴号’乃荆州最大商号。掌柜潘雄,便是潘将军胞兄。家父便是其分号管帐师爷,我岂能不知?”
众士兵听了,这才释疑了。
这时,大船已向岸边划来。
瞭望的士兵见了,又紧张起来,忙道。
“文台监,不对呀!过往商船,皆沿江上下,从不靠岸。此船为何向我驶来?”
文台监听了,也紧张了,急忙望江面。
大船离岸仅百步之外了。
文台监见了,急忙大喊。
“来船且住!不得靠岸!”
众士兵也一齐大吼。
“不得靠岸!”
大船上,江风吹拂,布幡飘飘。
橹手已停止了摇橹。
扮作商人的马忠,从船舱中出来,向烽火台上喊话。
“军爷,我等乃荆州‘隆兴号’商船。因江风太大,天色向晚,不便夜行,特来避风,请容我等靠岸!。”
烽火台上,文台监听了,高声回应道。
“汝等欲避风,可另择他地靠岸。此乃军事重地,不得靠近!”
这时,马忠在船上问。
“请问,文台监可在此地?”
文台监与众士兵听了,无不诧异。文台监忙问。
“汝是何人?询问文台监何事?”
船上,马忠听了暗道。
“幸亏大都督探得仔细,否则,我等休想近岸!”
马忠想着,高声回道。
“在下乃荆州东门分号马管事。今西门分号文师爷捎了东西,欲交文台监。不知文台监在否?”
烽火台上,文台监听了,面带喜色对众士兵说。
“家父捎了东西,我且让它靠岸。”
文台监说完,便向船上喊。
“马管事,请靠岸吧!”
文台监传令马忠靠岸后,便带着十几个士兵,站在烽火台门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