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此厉害呀?”
哮天更来劲儿了。
“那当然!不然,我家少爷为何说 ‘做狗,也当如哮天’呢?”
曹军明白过来。
“哦。如此说来,此名也是关将军为你取的?”
哮天颇为自豪,高兴地讲起来。
“正是。那年,我才五岁,跟婶婶过。”
曹军听了,大为意外。
“跟婶婶过?你父母呢?”
“死了。”
曹军听了,十分惊异。
“死了?”
哮天点了点头,并不显得多悲伤。
曹军面带同情,又问。
“怎么死的?”
“恶霸抢我家的地,被打死了。”
曹军听了,伸手拍了拍哮天,叹了口气。
“你就因此认识了关将军?”
哮天点了点头。
“正是。少爷知道了,去杀了那恶霸。少爷问我叫甚么,我说叫狗子。少爷说,做狗,也当如哮天。我便取名哮天,做了少爷的书僮。”
曹军听了,更加肃然起敬。
“哦!原来,关将军还是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啊!”
“那当然!我家少爷……”
哮天很得意,但一说到这儿便没辞儿了。
曹军见哮天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笑了。
“噢,想吹牛,又没辞儿了,是吧?”
哮天颇不服气。
“谁吹牛?谁没辞儿了?”
见了哮天的样子,曹军笑了起来。
“你吭哧半天,也憋不出个屁,还算有辞儿?”
“那是…那是……”
哮天仍不知道当如何说。
曹军见了,大笑起来。
“那是甚么?那是没辞儿吧?”
哮天也诡诈地一笑,说。
“那是我不告诉你!”
受了愚弄,曹军举手要打。
“嗯?你这小鬼蛋子!”
哮天赶紧用被子蒙住了头。
鸡鸣声中,天已微明。
关羽仍在秉烛读书。
清晨,曹操正在院内舞剑,蔡阳来了。
“丞相,昨夜通宵,关羽都在门外秉烛夜读。”
曹操听了一怔,随即赞叹起来。
“云长,真君子也!汝等还有何话说?”
蔡阳无语作答,只好以手摸头。
到了许昌,曹操便让关羽住进了一座豪宅。
清晨,在古雅豪华的书房里,关羽正在整理书柜中典籍。
哮天神色烦乱,在收拾卧榻上的铺设。
他收拾好了,起身端详,自己都摇起了头。
于是又去摆弄。
关羽见卧榻与古雅的书房很不协调,便开了口。
“榻上之物,你无论如何收拾,都有碍观瞻。”
哮天听了,神色无奈。
“我也知不好,却不知如何是好。”
关羽听了,端详了一会儿,开口道。
“你将榻上之物尽皆收起,待我夜来睡觉之时再铺,便无碍观瞻了嘛。”
哮天听了,顿时高兴起来。
“嗯!还是少爷办法好!”
关羽见书房终于可以收拾妥贴了,便说。
“好了,你且收拾。我去向嫂嫂请安。”
关羽来到中门外,躬身长揖。
“二位嫂嫂,夜来可安好?”
甘夫人开了门。
“我等安好。”
关羽听了又问。
“嫂嫂初入此宅,不知适意否?”
甘夫人听了,神色喜悦地说。
“甚好!”
关羽见二位嫂嫂安好,便说。
“嫂嫂,若日后有事,可随时唤我。若无甚事,我便三日请安一次。不知嫂嫂意下如何?”
甘夫听了,忙道。
“甚好!只请二弟多多打探皇叔消息。”
关羽听了,颔首应道。
“关羽知道。”
关羽请过安,辞了二位嫂嫂,便上朝等候召见去了。
早朝时,曹操闪身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名将关羽,已归顺朝廷,正在殿外候召。”
“好。宣来晋见!”
常侍应了一声,便向外大声宣诏。
“宣,关羽晋见!”
关羽自外入殿,拜伏于地。
“末将关羽,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关爱卿平身!”
“谢陛下!”
“念爱卿曾斩逆贼华雄,又灭吕布、袁术有功,威名赫赫,朕赐卿偏将军,以报效朝廷。”
关羽闻旨,再拜谢恩。
“末将谢陛下隆恩!”
此时,相府内正在大排宴席。
早朝毕,满朝文武便齐聚于相府大,庆贺关羽受封偏将军。
上朝回府的一路上,曹操一直携着关羽,与他并行在所有文武前面。
步入大厅后,曹操仍携着关羽之手,一直向上座走去。
曹营文武见了,不少人面带妒色。
曹操不理众人,仍高视阔步,继续携着关羽到了上座。
“云长请!”
关羽听了,急忙推辞。
“丞相尚未落座,关羽怎可先坐!”
曹操听了,将关羽推了过去,又将他按在座位上,并说。
“你且坐下,我方安心!”
关羽虽心中不安,也只好落了座。
曹操待关羽入了座,才入座坐了。
曹操入座后,才开口请众文武入席。
“诸位,请入席!”
“谢丞相!”
众文武得请,纷纷入席。
入席过程中,蔡阳靠近夏侯惇,阴笑着小声开了口。
“降将都封偏将军了,甚么时候轮到功勋卓著的夏侯将军呀?”
夏侯惇妒恨地看了关羽一眼,愤怒地哼了一声。
“哼!他配?”
曹营文武的妒恨,关羽早已注意到了。但曹操执意如此,他也无可奈何,只好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曹营文武的神色。
曹操一直欣喜地注视着众人。待众人坐定,便起身开了口。
“诸位,云长乃忠义之士,深为我敬!今日受封偏将军,来日将报效朝廷。本相特设此宴,以贺云长受封!”
曹操说完,高高举起了杯,提高了声音。
“诸位!让我等一起举杯,共贺云长!”
关羽急忙起身。
众人也纷纷起身举杯。
“贺云长受封!”
关羽回敬深深一揖,并说道。
“关羽不才,蒙丞相与诸位错爱,唯来日建功以报!”
席散后,曹营文武散乱地从厅内来到院中,众皆不语。不少人还神色抑郁。
蔡阳看了看众人,大笑起来。
“我等虽未高升,却白捞了顿酒喝,当知足矣!为何郁闷?”
夏侯惇十分恼怒,逼近蔡阳。
“你谗那酒?”
蔡阳讪讪笑着。
“如何叫谗呢?捞不到高升,捞顿酒喝,也算不错嘛!”
夏侯惇大怒而吼。
“你想捞酒喝?那好,待我扔你进酒缸!”
夏侯惇一脸怒气,欲抓蔡阳。
见他并不像玩笑,蔡阳吓得一溜烟逃了。
众文武却抑郁如初,竟无一人发笑。
英娘打扮成一位少爷,坐在八仙桌旁细斟慢饮,两眼却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相府大门口。
这时,英娘突然一惊。
远处的相府大门外,关羽正在下马。
“呀!那不是云长吗?”
英娘十分惊喜。
远处,关羽下马后,将马缰交给了哮天,便向相府内走去。
门口守卫见了关羽,纷纷哈腰。
英娘大惊。
“嗯?这是为何?他为何在贼府出入?为何守卫纷纷哈腰?他?他难道降了曹贼?”
英娘又惊又怒,直到晚上,她仍在床上辗转反侧。
“许田围猎,爹爹便见他屡想诛杀曹贼。他也曾说,他与曹贼,誓不两立。他怎么会投降曹贼呢?可是,他出入贼府,分明形如上宾,如若不降,怎会如此?”
英娘仍在床上辗转反侧,十分烦躁。
“他若降了曹贼,我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回京之后,张辽与关羽过往最为密切。此时,他正在关羽客堂中举目观望。
客堂陈设十分豪华。
关羽匆匆出来了,欣喜道。
“不知文远光临,有失远迎,乞谅!”
张辽听了,笑道。
“兄长休要客气。”
张辽说着,又看着关羽豪宅,赞叹道。
“此宅如此豪华,足见丞相何等厚爱兄长。”
关羽听了,却叹了口气。
“我知丞相厚爱,却令我十分不安啦!”
二人说着,落了座。
张辽接过哮天奉上的茶杯,又说。
“兄长可是担心他人见妒?”
关羽听了,神色忧虑地点点头说。
“正是。自我投曹公以来,便有不少人侧目,真令我不知如何是好。”
张辽见关羽忧虑,忙说。
“此情丞相尽知,兄长不必多虑。”
关羽听说曹操尽知此情,有些吃惊。
“噢?丞相尽知?”
张辽点了点头。
关羽当然关心曹操知不知情,但更关心的,还是曹操如何对待,便问。
“可知丞相如何处之?”
张辽见问,宽慰道。
“丞相已严诫彼等,兄长且放宽心。”
虽听张辽如此说,关羽还是忧色不减,说道。
“丞相如此,自是好意。然彼等奈何丞相不得;便更加迁怒于我,几近敌视。唉!真令我不知如何是好啊!”
张辽听了,却说。
“据小弟看来,彼等并非敌视兄长。”
关羽一听,颇为不解。
“那是为何?”
张辽立即答道。
“是担心。”
关羽听了,更为不解。
“担心?担心甚么?”
张辽直视着关羽说。
“担心丞相无论待兄多厚,亦难令兄归心,枉费了丞相心血。”
关羽听后,看了张辽一眼。他心中明白,张辽是很希望他归心曹操,可是,对关羽来说,这如何可能呢?
关羽沉默了。
张辽见关羽沉默不语,也没再多说。
其实,曹操随时都在令张辽探关羽之意。
张辽立刻将所探之情回报于曹操。
曹操听了,有些着急。
“如此说来,云长并无归心之意?”
张辽见曹操着急,急忙劝道。
“丞相休急。关羽已知丞相厚爱,并为此不知所措,足见其心已动,只是尚在徘徊而已。”
曹操一听,又高兴起来。
“如此说来,我之厚待,已大见成效?”
张辽听了,没正面回话,却说。
“丞相,人之归心,远非数日之功。关羽忠义,欲其效命丞相,更非易事。丞相得假以时日,方可得关羽归心。”
曹操听了,连连点头。
“文远所言,甚合我意。”
曹丕在练习射箭。
便衣来到他身边跪下。
“公子,属下无能!派人搜遍芒砀山,一无所获。”
曹丕听了,并未相责。
“起来吧。我未搜到他,他还会来寻。汝等给我盯牢点儿!”
“是!”
便衣转身欲去,又被曹丕叫住了。
“还有!自徐州搬兵回来,已两度有人夜入相府。幸亏许将军护卫甚严,未酿大祸。我想,或有董承同党漏网,伺机阴图丞相。汝等当仔细缉察,不得有误!”
“是!”
酒楼八仙桌旁,女扮男妆的英娘仍在透过窗户盯着相府门口。
远处相府门外,有人正在往三辆车上装东西。
英娘想了想,起身离开了。
英娘尾随三辆车,一直跟到一座豪宅前。见三辆车从侧门进了豪宅,她才悄悄退下了。
这座豪宅正是关羽的住宅。
其时,关羽正在书房看书。
哮天进门来报。
“少爷,丞相又差人送来不少东西。”
关羽立即放下书起身。
“哦?去看看。”
院中停着三辆车。一车凌罗绸缎;一车古玩器皿;一车大大小小的精美箱柜,装的全是金银珠宝。
女扮男妆的英娘躲在墙角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