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沉静如水,听不到该有的鸡鸣和狗叫,大多村民都紧闭门户待在家里,仅有在外走动的几人也是提心吊胆,往往走一步就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像个刚出道的小偷一般。
一天之计在于晨,早晨应该是勤劳善良的村民忙碌的时间,村子不应该如此平静呀,怎么会难得见到几个人影呢。
苏乐显然对村里的情况迷惑不解,伸着脖子左瞧右瞧也看不出什么稀奇来,也许是风俗或者是本地的习惯吧,他这样想着也就对这异常的情况不以为意了。
苏乐大模大样伸了一只脚进去。
只是前脚才刚踏入村庄,那些弓着腰走路的村民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身子猛地直起来,用看怪兽般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他。
苏乐今天已是第无数次被吓得大跳,看着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他心头又是一寒,如果目光能杀人,他恐怕已经死了上百次。
苏乐尽量友善地嘿嘿傻笑,然后赶紧把踏出去的前脚缩了回来。
对村民来说,自己虽然穿着奇装异服,而且先前掉到土坑里,沾了一身的泥巴,但自己这张脸就是善良的最好凭证,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把他们震撼住了吧!那他们干嘛这样看着自己?苏乐脑袋飞快的转着,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乐咧开嘴笑道:“请问……”
话一开口,他的笑容立刻僵硬了,那些村民一听见他开口,立即以飞一般的速度跑得没影了。
村庄更静了。
靠,搞什么?照过这么多年的镜子,从来没在自己脸上发现一个“丑”字,有必要见到我就想见到了鬼一样吗?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呀!苏乐愤愤不平的埋怨着,脚步不停的迈进了村庄。
十几间房屋历历在目,全都门窗紧闭,屋子里没有一丝声音。
他一边埋怨,一边沿着村庄中央的大路向里走去。
快走到村庄尾端,苏乐才发现一间土坯房的后面还建着一栋房子。这间房子全由横木所建,方方正正,比土坯房又坚固了许多,只是显得很不合群罢了。
木制房显然新建不久,未进过风霜雨露的侵蚀,裸露着崭新的木制墙壁。
木制房间之内略显空荡,只摆着一张桌子与数条椅子,一名身着暗金色衣服的中年汉子正斜坐在酒桌边自酌自饮,好不自在。
这中年汉子瘦如槁木,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深陷下去,满脸猥琐之态,瞥见门口立着一个人也不理会,自管倒酒喝酒。
虽然对这中年男子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但好歹也在这村子里找到一个不见到自己就逃跑的人,苏乐也不挑三拣四,便大大方方地踏入房子。
“喝酒呢?”苏乐盯着木桌上灰色的大酒坛,问道。
中年汉子头也不抬,给自己满了一杯酒后,道:“这不废话,正喝着呢。”
苏乐大大咧咧找一条椅子坐下,在心中酝酿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这位兄台,在下有一事请教,不知道兄台可否指点一二。”
中年男子这才抬头将苏乐打量一番,贼溜溜的眼睛转了两圈后,说道:“也不像秀才呀,说话怎么酸溜溜的,不过老子现在心情很好,乘脑袋还在脖子上,你小子有酒就放,有屁就喝。”
中年男子眼睛又转了两圈,才喃喃地道:“呃,说错了,是有酒就喝,有屁就放,”
苍天啊,大地啊,如果粗鲁也犯法,老子第一个就抓你去警局,苏乐心中恨恨地想着,然后鄙夷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又问道:“你这间屋子应该是新建不久吧,怎么和其他的房子完全不同风格呢,虽然坚固不少,但显得格格不入呀。”
中年男子嘿嘿笑了两声,得意道:“这房子的确是新建的,你要是到附近村庄转悠转悠,就会发现,那些村庄都会有这样一间房子。”
苏乐纳闷地问道:“靠,谁这么无聊,这些土坯房整整齐齐排列着不是挺好看的,非要建这木制房间插在里面,真是吃跑了撑着?”
中年男子一口酒水全吐了出来,怒道:“就是老子要建的。”
苏乐撇了撇嘴,喃喃道:“还是孔子要建的。”
“建这些房子干什么?”苏乐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继续问道。
中年男子终于将酒杯放下,卖着关子道:“小子,你等下就知道了,老子建这些房子自然大有深意,不过我看你服装奇特,应该不是这村庄的人吧,不过是你自己要提着脑袋钻进来的,等下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见苏乐面色不变,中年男子倒有些诧异,道:“现在该我问问你了。”
苏乐并不是面色不改,只是在揣摩中年男子话中的意思,忘了改面色,当他终于从中年男子的话中悟出一点意思后,不由心里一寒,感觉一股冷风迎面吹来。
管它呢,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有什么可怕的,苏乐想到此心中大安,一张拍在桌上,讥笑道:“只听说我审问别人,还从来没有人能审问我。”
中年男子迅猛一掌拍在桌子上,豪情万丈地道:“好好好,有我朱霸节的性格,我朱霸节风流倜傥,英武不凡,就连性格也有这么多人模仿,快哉,快哉。”
被中年男子拍过的桌子摇晃了几下,“啪”的碎为了几截,朱霸节大气凛然的脸立即紧紧皱在一起,猥琐地道:“不是吧,走了那么多的村庄才找到这么好的一张桌子,就这么碎了,真是可惜,我还要喝酒呢。”说得差点就声泪俱下了。
苏乐装作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你叫朱霸节吧,不过我还真不认识,猪八戒倒是知道,嘿嘿。”
朱霸节一脸诧异,像是认错了娘一样,眼睛瞪得像铜锣,问道:“我朱霸节的大名没听过,那鬼刀门总知道吧!”
“依我研究,含有一个‘鬼’字应该是什么邪派魔教了,不过像取名成‘鬼刀门’这样看似很煞实则很俗的名字的门派一般都是不入流的角色。”苏乐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朱霸节的脸涨成猪肝色,死气沉沉地吼了一句:“我就是鬼刀门副门主。”随而单手将苏乐像小鸡般拎了起来,直接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