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泰府注定一夜未宁。
“你是谁?放我下来。”苏辰夏怒道,他能感觉来人是个女子,被一个女人扛着的感觉可真够憋屈的。
“嗬,臭小子,就学了这么点三脚猫功夫就敢独闯泰府,真有你的!哼,你还真是给我长脸啊。”若不是看他受伤这么重,真想一把将他扔到地上去,黎漫没好气地想,拉下面罩,戏谑地望着虚弱地靠在墙根的苏辰夏。
“漫姐姐!”苏辰夏又惊又喜,“姐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怎么,就许你来,还不许姐姐我来敏京逛逛?”些许柔光从眸底漾起,黎漫的脸上多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臭小子,你的事既然我知道了就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漫姐姐,我想亲自杀了那混蛋!”第一次她觉得这个少年这么有气概。
“好,有志气,放心吧,我不会越俎代庖的,只是凭你现在的本事估计再练上个两三年才是人家的对手,到时候这混蛋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我倒有一计,或许可以试试。”
黎漫的眼中闪烁着几分邪恶的味道,你不是好美色嘛,那就让你做个风流鬼。
赫羽晃晃悠悠地回到赫堡,来福几乎痛哭流涕,“少主,你可算回来了,来福想死你了,怎么一走就是一年多,堡主都快急死了。”
赫易凯绷着一张脸,走上前一把拍到他脑袋上,“你个浑小子,出了门把老爹都忘了。”
“嘿嘿,老爹,别生气,我怎么敢忘了您呐,看看我给您带什么好东西回来。”赫羽献宝似地将手中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盒子递上前去。
赫易凯睨了他一眼,虽然面无表情,可他泛着喜悦的眸子却泄露了他的情绪,一手接过盒子,拆开一看,顿时乐了:“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你老爹最喜欢南浔国的极品香茶,哈哈哈,还有北秦国的冠墨砚,唔,不错不错,一年的时间游览了这么多地方。”
狗腿地上前帮他捶捶背,涎着脸道:“老爹,那您现在不生气了?”
“嗯,生气顶个屁用,你小子婚都逃了,我能怎么着。不过羽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既然不想爹插手你的事,那媳妇儿你可抓紧找,我还等着抱孙子呐。”赫易凯享受轻声哼哼着,口中的教训毫不落下。
“知道了知道了。”赫羽虽然不耐烦,但刚刚回家,总是不能太冲。说起娶媳妇儿,他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弃之不顾的影,心中有些愧疚,小心翼翼地问道:“爹,那影现在怎么样了?”
原本热络的气氛经他这么一问,顿时冷却下来,大厅中不少下人识相地离开,连曲风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赫羽明显感觉赫易凯的身体忽然绷紧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曲风,还没有她的消息吗?”品了口茶,赫易凯随口问道,可任谁也能听出其中的丝许恼怒。
曲风屈了屈身,有些无奈地回答:“一年前自她从滚落后山,我再派人去找都没有任何消息。她离开到现在也有一年了,恐怕血咒的反噬……”
“影离开赫堡了?”赫羽震惊地打断曲风的话,他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进入赫堡四大基地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如果他们离开,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被赫堡派人追杀而死,亦或者被血咒反噬而死!而影的离开显然是因为他逃婚,她是自己的影随,老爹定然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全着想欲除掉影,结果影逃走……
追根究底,竟然是自己害了她。
“爹,你们怎么能杀影,她本是无辜的。”
赫易凯收起笑脸,冷酷本色毕现:“羽儿,这是你任性的代价。想要当好下一任赫堡的主人,这点成长代价算得了什么,你只要记住,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堡中任何一人,包括他们的生命。”
没人发现他掩藏在眸底的沉痛,当年若不是自己的任意妄为,也不会差点害了曲风,更是害死了然儿。
赫羽呆然而立,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冷酷的一面。
影,她真的死了吗?双手爬进发中,宣泄着内心发胀的闷气,抬脚踹开身前的椅子,那把由珍贵而又坚韧的花梨紫檀木所做的椅子碎裂成块,赫羽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再次走出赫堡。
“凝脂,你是否也觉得我做错了?”他只是不想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这有什么错,可是他也不想影因为这件事受到这么重的惩罚,虽然他不喜欢她,可是她陪伴了自己这么久,他是打从心里当她是朋友,即使他们的关系不允许。
琴姬柳眉一弯,叹息道:“少主,要我说真话?”
“说!”
“这次你做得确实太过分了。”凝脂的眸子第一次露出气愤的神情,“不说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容不得你这般践踏,堡主那边你如果努力说服,我相信他也不会那般不讲道理,可是你用了最笨的方法,逃婚!这样置影于何地,而且你明知赫堡影随的限制极多,只要你否定了她,便会遭到赫堡全力绞杀,她武功再高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面对这样的变化,她能怎么办!”
赫羽握着酒瓶的手蓦地一紧,酒瓶应声而碎。
“她在赫堡这段时间的表现有目共睹,她不仅以女子之身成为了你的影随,年纪在赫堡百年的影随历史中也绝无仅有。如此天赋被这般糟蹋,连我都觉得可惜。我相信堡主决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是用心良苦,你肩上担着重任,其他四大家族对赫家虎视眈眈,堡主只是想让你明白你肩上的责任,经过这件事,你该知道你的一言一行皆会影响到我们……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