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了三天,在云洁细心的照料下,云飞很快能四处走动了,只是还不能做一些剧烈的活动。
在云飞的再三恳求下,云洁将他带到飞行器失事的地方。飞行器的碎片散布着山林里各个地方。石山变成了一堆圆锥体形的碎石,无法辨认乱石下面压着什么东西。四周也找不到任何从石山里飞出来的半件物品。显然,只有精心设计的爆炸装置才会有如此的效果。
在离爆炸中心大约五百米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具白色人种的尸体,被乱石已砸得面目全非。看来,这儿并不止云飞一人到过这里。
望着面前小山似的废墟,云飞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所有这些,变得那么陌生和遥远。在他的记忆里搜索不出任何熟悉的蛛丝马迹。继续探寻下去,显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我们回山洞吧。”云飞说道。
在进入秘洞经过女石像时,云飞的脚步忽然停在了女石像的面前。
“云洁,你那天是怎么发现这山洞的?”
“我无意之中戳中她的左眼,潭水就消失了。”
云飞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走到洞壁前,敲下一块尖细的石片,然后将石片插入女石像的右眼,转眼潭底里的石板慢慢封住洞口,水潭四壁纷纷喷涌出大量的地下水。水面很快升了上来。
云洁见云飞的视线望着下面的潭水,便催促他道,“我们快回山吧,你头上换药的时间到了。”
说完,未等云飞回话,拉着云飞的手就往前走。
云飞对云洁的行为感到诧异,但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跟着她回到山洞。其实,他哪里知道,云洁是害怕的他看到水潭下女石像和她两脸相衬的镜头。巨大的反差一定会引起云飞心头上的不快。
进山洞后,云洁拿起放在石板上的蟾蜍,剔出里面的黄脂肪,一只手拿着放在火上烤,另一只手拿着小竹筒接上一滴一滴往下掉的蟾蜍油。
“妈妈说蟾蜍油治外伤特棒。你头涂的就是这种油。”云洁说道。
云飞走过去帮着云洁一起烤蟾蜍肉。
烤好后,云洁在上面撤上一层烘干的麻椒粉,递给云飞,“尝尝味道如何?”
“嗯,好吃。”云飞咬了一口,接着又狠狠地咬了几口,“真的好吃。”
“捉住蟾蜍后,一定要去掉头,让流动的水冲掉蟾蜍血。沾有血的蟾蜍肉,既有毒又有苦味。”
云洁拨弄了一下炭火。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出一分少女的妩媚。
“你怎么不吃?”云飞问道。
“我吃了。这是特意留给你的。”秋天的蟾蜍很少,云洁花了很大功夫才捕着两只。
“云洁,你不要骗我。”云飞说道,“你整天吃的是那些粉团。”
“你身体弱嘛,需要补充营养,才能恢复得较快。”
云飞指着石板上的粉团说道,“我尝尝。”
云洁来不及制止,云飞走过去拿起一只粉团送进了嘴里。
“原来这么难吃呵,是什么东西做的?”
“风尾松果。这是我和妈妈过冬的主食。”云洁老实地回道。
云飞“啪”地将含在嘴里的粉团吐了出来,叫道,“风尾松果有毒呵。”
“你怎么知道?”云洁大吃一惊。他连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忘了,为何还记得这些?
“我说不清楚。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意识到松果里含有氰酸钾。”
“松果虽然有毒,只要将果肉用竹片切成一片片,放在清水浸泡到发软,毒就去掉了。放在薄竹片上晾干后,再在火上烘掉水分,用石头磨成粉团。这样,它能贮存很长时间。我和我妈利用这种粮食度过了十年的冬天。”云洁说道。
“十年?”云飞望着云洁,吃惊地问道,“十年前你很小呵,你们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一句话勾起了云洁心底里的往事,眼圈不禁一红。
“我和妈妈原来住在瓦寨,一个偏僻的小山区。瓦寨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连绵不断的山头,草木茂盛,郁郁葱葱。瓦寨人虽然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但安宁恬静,滋润自如。没想到一场浩劫,倾刻间改变了一切。”云洁说着,眼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纷纷流了出来,“那年,我才五岁。我们瓦寨人被入侵者成批成批地追赶、屠杀,四散逃亡。尸体漫山遍野,血流成河。父亲,还有瓦寨人就这样……”
云洁扑在了云飞的怀里,泣不成声。
云飞紧紧搂住云洁颤抖不己的肩膀。眼泪,溢出他的眼眶,顺着他的脸颊,滴到了云洁的身上。
“入侵者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瓦寨人?”云飞气愤地问道。
“我不知道。”云洁茫然地摇摇头,“得到他们进寨的消息后,小孩,妇女,还有老人都转移到了一个大山洞,但最后还是被他们找到。在一位叔叔的帮助下,妈妈带着我逃离了瓦寨。为防止仇人斩草除根,我们来到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妈妈去世前忽然在心里感应到爸爸的存在,嘱咐我出山后无论如何要注意打探爸爸的消息。”
“要找到你爸爸,恐怕不太容易。”
云洁扬了扬手中的寒光表,“这是叔叔送给我妈妈的礼物。妈妈说,凭着这个,可以找到叔叔。通过叔叔,就能打听到爸爸的情况。”
云飞瞧着云洁手的表,没有说话。
“云哥,换药的时间到了。”
云洁说着,拉着云飞坐在草铺上,去掉云飞头上的旧草药,接着在伤口涂上新的蟾蜍油,再敷上嚼烂的新鲜草药,最后捆上两条树皮。
云洁温柔细心的动作,像一股清新的电流透过云飞的全身。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看着云飞望着她出神的眼睛,云洁小声地问道。
“你很美……”
云洁不禁笑出了声,“其实,我清楚,我长得很丑……”
“你的五官比例、身材、脸型,都符合一个美人的标准……”
“真的嘛?”云洁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云飞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脸上虽然有些疤痕,以现在的科学技术,要消掉它们并不为难。”
正说着,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走,过去看看。”云飞拉起云洁就往外跑。
三芯谷四周都是石山林,如果不是根据每一天太阳运动的规律判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