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太很早以前就对五霸了若指掌了,父亲问鼎江湖,势必要了解各方人物的底细,他素有过目不忘之功,那些资料,他看过一遍就牢记心中。这五个人,一向听从于大哥龙庭风,只要龙庭风发话,他们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而龙庭风跟范慎的关系最密切,不仅是因为两人喜好相近,更因两人数次同历生死,情谊非比寻常。
席间,龙庭风让人抬进来一口箱子,沉甸甸,落地听得出分量不轻,打开,黄橙橙摆满一层金砖,他指着箱子:“宇文公子出手搭救五弟,此恩比天高,我等知道宇文府富可敌国,这点东西公子不会看在眼里,但我等实在无法表达感激之情,万望公子一定笑纳,如此我等方可安心。”
宇文太笑笑:“好啊,既然龙大哥这么说,在下却之不恭,我就收下了。”
范慎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宇文太一转身,对陆薪道:“方兄,在牢狱之中,多亏有你关照我,那些犯人狱卒才不敢为难我,在下无以为报,就已此金聊表寸心。”
陆薪一愣:“这……这是我们送给你的,你怎么又送给我?”
“既然你们已经送给我了,怎么处理是我自己的事。”
“可咱们在牢中那是患难之交,朋友间相互照应,又怎能用金子来衡量?你瞧不起我是不?”
“既然方兄知道患难之交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诸位送我这一箱黄金又是什么意思?”
龙庭风脸上一红,这个宇文太果然不一般,既没有拒绝他们,也没有冠冕堂皇的说辞,只是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江淮五霸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不合适。他让人将金子抬走,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很多,亲自斟酒赔礼:“刚才多有得罪,我等小看公子了!”
那范慎却不以为然:“宇文府富甲天下,巧取豪夺所得财富数不胜数,单单女儿两次出嫁所敛资财便能买下半壁河山,这点小钱自然不看在眼里,听说去年张易之做寿令尊所赠纯金佛像,足有二百斤。”
宇文太知道范慎暗指大姐两次嫁人,夫婿均莫名夭亡,怀疑是宇文复暗中加害,意在聚敛财富势力,且勾结张氏兄弟,别有用心。当下道:“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但我可以选择自己做人的准则。范兄所言,在下无意分辨,如果诸位今天是为了结交宇文府而来,在下这就告辞;若是觉得我宇文太还勉强够资格做你们的朋友,我就留下来陪大家一醉方休!”
范慎被宇文太那双精华内敛的眸子所散发出的气度震撼了,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压力,从来没有人能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不自在,但是在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面前,他竟觉得思维停滞,平素里的巧言善变到了这个人面前完全发挥不出来,他好像看透了你的心思,你在他面前就想一个不知深浅的小孩子,妄图用可怜的一点点小聪明去对抗他的睿智。
李应赶紧打哈哈:“对,我们就是冲着宇文公子来的!连临淄郡王对宇文公子都另眼相看,可见,公子不是一般人。”
陆薪抱来几坛酒:“今天请公子来,就是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宇文太打开红封,直接抱起一坛烈酒:“我敬五霸乃当世之豪侠,惩治豪强贪官,不畏世俗,在下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