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眼眉一挑,示意他低下高昂的头颅看自己的脚下。
果然他会意的低头看向了自己那被重枪压住的脚趾。
“你不痛么?”我见他面不改色,有点好奇,据我目测那柄长枪少说在60斤以上。
“痛!”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仿佛此刻才感觉到了痛,一声惨叫,抽出被压在长枪下的双脚,然后痛在齿牙咧嘴,却硬是倔犟的不再吭一声。
“你太可爱了!”我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只是笑到一半我再次停止,猛的转过身,走出了大门,我这是怎么了,这是我第二次真心的想笑了。
我讨厌这种影响我思维的笑,不准再笑,我冷冷的告诫自己。
身后隐约传来那朴实小侍卫的咕噜:“我叫石头,不叫黑石头啊,怎么……呵呵,不过黑石头也蛮好听的……”
我走的更快了。
走在前面的萧衍放缓了脚步,我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他知道的清清楚楚,等我走到他的旁边时,他伸手递给我一块天蓝色的手帕,眉宇间有着不悦。
“干什么?”我冷冷的说。
“给你做面纱。”他挑挑眉。
“你有见过用手帕做面纱的么?”
这手帕的颜色倒是与我身上的蓝色轻纱长裙的颜色相近,只是太厚了,蒙着脸会透不过气。
“你戴上不就见过了。”他皱皱眉。
“我不戴。”我轻摇头。
“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眼里已经有了簇簇的火焰,他想说的应该是:难道你就这么想让别人看到你的容颜?
“因为这是你的手帕,一定擦过口水鼻涕。”我说。
他气疯了,拽着我咆哮如雷,“该死的,我五岁后就不流口,十岁后就不流鼻涕,这条手帕跟了我才三年,哪来的口水鼻涕。”
话一说完,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顿时满头黑线。
我又差点笑出来,但我忍住了,一挑眉梢拉长着声音说:“原来萧刺史,五岁后才就不流口,十岁后才就不流鼻涕,真是”早熟“啊!”
“扑噗!”,旁边的花无蝶憋不住的失声笑出来,结果正一脸黑线的萧衍立即找到了一个出气筒,恶狠狠的眼神刀子般的射向花无蝶,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花无蝶早就直挺挺的倒地了。
花无蝶立马收起笑颜,变成了一张僵尸脸,伸手取下别在腰间的粉色丝巾,递到我的面前没好气的说:“这是我昨天新买的,还没用呢,给你了。”
“如果你是怕跟我走在一起自惭形象的话,我建议这块粉粉的丝巾你用得着。”我斜睨着她说。
仿佛被我猜中了她的心思,她气的混身颤抖,一发狠将手中的丝巾甩在地上,然后毫无形象可言的在上踩了又踩。
萧衍仰头哈哈大笑三声,手里的银扇刷的一声打开,摇啊摇的朝前走去,一脸的愉悦,仿佛我替他报了仇,顿时心情大好。
濑玉湖,四周群山环绕,连绵起伏,千条万条杨柳迎风飘絮。
清晨,青雾弥漫,百鸟齐鸣,甚是赏心悦耳,望不到尽头的湖水就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镜,粼波细细碎的闪烁着一种言语亦无法表达出来的美妙光芒。
真美,我在心里赞叹。
花无蝶很是不情愿的带着我上了一艘画舫,这是一艘豪华又失雅致的精美画舫,舫体尽是由名贵的红木精心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各种各色的花朵,那惟妙惟肖的形态就像飘飘零零要落下的花瓣,竟让人有一种凄美的感觉,想来这就是花无蝶所说的落花画舫。
画舫很宽敞,轻纱垂挂,飘逸潇洒,里面琴棋书画样样皆有,且都是极品,就连普通的桌椅也是价值不匪。
而且还有十二名武功不俗的打手严阵以待的站哨着。
三年前,在首富慕容尼龙一家被灭后,作为慕容家唯一存活的旁系亲属——铁定女婿花无迭,毫无疑问的接收了慕容家所有的财产,再加上他花家本身也是富裕的大商户,所以这几年来花家已经坐实了首富之座。
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买通我们血影灭慕容全家的人是不是就是花无迭?
但看他那么的爱慕容梨梨,而且他本人也是那样的温儒淡然,所以我否定了这个可能。
画舫缓慢而稳妥的飘向了湖中央,我走出舫舱迎风而立,感受着习习微风拂过我的脸,吹起我的发,扬起我的裙襟,闭起眼,我可以闻到夹在清风里清澈湖水的清甜味儿。
身后传来了两个脚步声,我知道萧衍与花无蝶也出了舫舱。
突然花无蝶特别刹风景的尖叫了一声,“快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睁开眼,竟然见到濑玉湖上的大到画舫小到竹筏,纷纷从四面八方朝这边靠拢,距离比较近的舫筏,此时他们的说话声已经成够听得清楚。
一个个声音激动人心的喊叫着起来。
“你们看,那女子好美……”
“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啊……”
“是呀,是呀,好美啊,还有她身边的男子,也好俊哦……”
“哇,你们看,旁边的那个女人好丑啊……”
“丑八怪啊……”
“……”
众说纷芸的声音嘈杂传来,远处的游船见这边聚众哗然,顿时也纷纷划了过来凑热闹。
萧衍愤愤的瞪了我一眼,敢情又是我的容颜惹的祸。
花无蝶就不干了,想她何时让人叫过丑八怪,顿时双手一叉腰,怒吼道:“说谁丑八怪啊,你们这群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