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清晨,心情很沉闷。
来到前厅时,萧衍早已等候在那里,让我惊异的是花无迭也在。
一个白衣萧萧,一个黑衣如墨,两个都是那样的出类拔萃,卓然超群。
“什么事?”我淡淡的问。
“关于你入宫之事。”萧衍脸色凝重,“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下9天了,你进宫之事再不能耽搁,明天中午,荆州有一批入选秀女送往皇宫,我已经在那批秀女里为你争取了一个名额,为避免有心人生疑,你就今天起程去荆州,然后与那一批秀女一同进宫。”
果然是荆州,我点了点头,“可以。”
“正好花兄今天有一批商队要去荆州,你就与他一同去吧。”
我眉头一皱,望了望一脸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花无迭,“不用,我可以自己去。”
不是不愿意与他一起,实在是我们俩的关系太敏感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上次花无蝶被牛斗的事突然在半路上对我发难,再说,他虽然知道了慕容梨梨不是我杀的,但他也知道,杀慕容梨梨的紫夜与我关系匪浅。
“不行,你只有跟花兄一同去,才能证明你的身份,否则荆州那边不会接受你的。”萧衍语气坚定。
既然如此,我倒无话可说了,“什么时候起程?”
“就现在!”萧衍望着我说。
我眉头轻蹙,这么快,扭头望向一直面无一丝丝表情的花无迭,说:“你们可以先行整顿在城门口等我,半个时辰后,我准时到。”说完,转身就欲离开。
身后传来萧衍急切的声音:“你要去哪?”
我转过身,冷冷的注视他,良久,说:“萧衍,你记住了,郗徽她是我的朋友!”
萧衍脸分微变,然后花无迭疑惑了看了他一眼,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再不停留,凌厉的转身而去。
此次离去,如果任务失败,也许今生都不能再见他与郗徽,只希望他能够给郗徽想要的幸福。
出了刺史府,我策马直奔雍州大牢。
路过繁华的街道时,看到几个成衣店,很想进去给石头买上几套换洗的衣杉,可一想,他现在是以囚犯的身份禁锢牢狱,如果对他太好,反而让人生疑。
一走进大牢范围,由于昨天那些人见过我手持刺史令,今日一见,无需我出示令符,那些狱卒便非常识趣的将我请进了地牢,只是那个牢头表情有些古怪,额头上直冒大颗大颗的冷汗。
其实他们如果硬要我出示令符,我身体根本没有,令符我已经交给了郗徽,让她找准时机悄悄的放回萧衍的书房,否则没有了它,萧衍会非常的麻烦,我还留了一封信给她,如果一切结束后,我还没有回到雍州,她会代我来雍州大牢放出石头。
将我带到关押石头的那间牢房时,牢头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厉害了。
没有想像中的大动静,石头静静的躺在牢里的一角,一听见有人靠近,轻轻的动了一下,但却没有起来。
牢狱里的光线很暗,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石头不是不想起来,而是根本就起不来——他蓬头垢面,混身伤痕累累,破烂的衣杉遮不住他身上那一条条鲜红的血印,那皮肉外翻的惨淡,触目惊心。
我的心猛的停止了呼吸,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起来,握剑的手一圈圈的收紧,五指因用力而泛白,“这是谁打的?”我的声音充满了骇人的杀气。
“姑……姑娘……”身边的牢头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姑娘,不关小的的事啊,小的也是今早来出勤时才知道……”
“我问你,谁打的?”我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是……是昨夜里执勤的一个小狱卒干的,因为这名囚犯一直踢打着铁栏,吵得所有的人都不能睡,结果那名狱卒就……就挥鞭教训了一下……”牢头擦着头上的冷汗如实的说。
我曾经听说过,牢狱里的狱卒特别的不把囚犯当人看,可我想不到,我明明再三交待了还是出现了这种事,望着石头那一身的血伤,我混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声厉喝:“把那名狱卒给我押来,今日我……”
可是我话未说完,便看见石头一边猛捶着地面一边坚难的爬向我,他翘首望着我,眸子里那浓浓痛恨中有些微恳求。
我明白了,他不想我找那名狱卒的麻烦,他见识过我的手段,如果那名狱卒站在了我的面前,下一秒他就会变一具冰冷的死尸。
我摇了摇头,他总是这样的善良,即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那牢头也立即跟了出来。
“汪……汪汪……”走到狱牢的大门口时,一只经过专门训练的猎犬,向征性的叫了几声,我蓦的停止脚步,侧过头慢慢的望向那条狗。
跟在身后的牢头一看,立即就上前踢了一脚那条猎狗,讨好的说:“狗不懂事,打扰姑娘您了……啊……”
话未说完,他一声惨叫的握住了脸,因为他的脸上突然喷满了滚烫的狗血。
我手中的剑一个眨眼间迅速回鞭,地上的那条狗以后再也不会叫出声了,因为他的头颅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滚啊滚,滚到了那名牢头的脚边。
牢头身后的几名狱卒,瞬间也吓得脸色苍白,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们何时见过,出手如此快狠准的剑法,只是银光一闪,狗头便落了地,顿时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我轻轻一笑,笑声有如铃铛,好听的不得了,“这条狗不懂事,所以它活该死,但是人若是不懂事,你们说,他是不是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