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奴见萧宝卷好不容易被请了来,顿时也不敢再耍泼,笑盈盈的圈起萧宝卷的手臂,柔声说:“皇上,你来晚了,玉儿已经将那事情解决了,要不,咱们到河上去卖猪肉吧?”
“这这这,这个主意不错,仙仙仙,仙妃,一一,一起去吧?”萧宝卷兴奋的扭过头望着我。
卖……卖猪肉?
我顿时满头黑线。
这样的事儿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不,不用,我在这市集上逛逛就好,逛逛就好!”
我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样的皇帝,果然就只潘玉奴这样的妃子才堪配。
潘玉奴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整个身子贴上萧宝卷,嗲嗲的撒娇:“嗯,皇上,就我们俩去嘛,人多了小船经不起的。”
“那那那,那好吧,仙仙仙,仙妃你在这慢慢,慢慢慢看啊,不不不,不要走远啊!”萧宝卷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叮嘱着。
望着四周那一派的“欣欣向荣”,我无语摇头,实在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一挥手,带着影二、影三就欲离开这个“市集”,却不经意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不敢置信的走过去,直到他突然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的惊蛰,我不得不相信,我没有看错人,正是那个出尘脱俗俊美如玉的湘东王,萧宝晊。
“想不到堂堂的湘东王,也会来这儿……买东西,真够兄弟的,如此为皇上捧场,皇上真应该多多奖励你。”我轻挑眉头斜睨着他左手里的一条鱼,右手里的一捆青菜。
仿佛想不到会在这儿突然遇上我,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听完我的话,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手足无措的尴尬,他提着菜的手更收紧了几分,然后很是无奈的一声叹惜,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到这边来。”
说完,也不等我应允,就自顾自的朝市集外走去。
我微微一犹豫,可还是挥退了影二、影三,独自跟了上去。
走出了市集,又绕过几座高大的假山,拐过数条白玉铺地的走廊,最后在一处青青绿草的小荷塘边停了下来。
他腑身将那条被蝇线穿着嘴巴的鱼儿放入小荷塘的水里,但手里牵制着鱼的蝇却没有放,然后静静的望着那条一沾到水就开始活龙活现的游来游去的鱼儿。
“你看,鱼儿游来游去,多快乐啊!”
他微低着眼,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很柔和很好看。
“你不是鱼,怎知鱼儿很快乐?”
我望着那条在水里游来游去,却怎么也无法挣脱他手里的蝇线牵制,怎么也游不远的鱼儿有些微微愣神。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知鱼儿很快乐?”他依旧低眼望着水里的鱼儿,投身水底的倒影被游来游去的鱼儿搅得支离破碎。
我顿时语塞,原来他竟是这般的能言善道。
彼此就这样沉默的看着水里的鱼儿,良久,他微微晃动着手里那条牵制着鱼儿的蝇线,恍若自言自语说:“其实我很想放它走,可是却不能,弱肉强食,向来是这个世道的真理,它天生如此弱小,就总有一天要被人吞噬,就像我和我的弟弟、母妃,在别人的眼里我们的身份是那般的高贵无上,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活得有多卑微多隐忍,每一天都犹如履薄冰,步步小心警惕,生怕稍有不慎,便引来杀身之祸!”
说到这,他抬头望向我,苦笑一声,又说:“也许你很好奇,为何我的母妃与弟弟会住在冷宫?这事说来其实很滑稽,想我母妃堂堂的兰太妃,只因一句话未能如了潘贵妃的意,便被下逐打入了冷宫,我怕母妃一个人太过于孤单寂寞,于是就向皇上请示将弟弟送到母妃的身边陪她,可我付出的代价却是交出所有的兵权。”
听到这,我不由的微微动容,我想不到他会跟我说这些,更想不到他的处境与遭遇其实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风光旖旎,望着他的眼也不由的变得柔和,“就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孤单寂寞就交出手中所有的兵权,值吗?”
“值!”他毫不迟疑的点头。
“如今乱世当中,手握兵权比什么都重要,为何你就不利用自己的权势扳倒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救出自己的母亲,然后自己当家作主,指点天下!”我说。
他猛的抬头望着我,眼里满是惊蛰,似乎想不到我竟然胆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我看到他的瞳孔轻微的缩了一下,说:“一朝天子变,得有多少鲜血流汇成河,得有多少白骨堆砌成山,我不能因为个人的私情而将那么多的人推入水深火热之中,再者,冷宫虽然偏僻冷清,但却更显宁静无争,母妃与弟弟能够平静的生活在那我很放心,况且我每天都会过去与他们相处半日,一家人,和乐融融,已经足够!”
望着他,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这种寄人篱下的平静会长久吗?可我却问不出口,他的眼里溢出了憧憬与满足,他就是这般无争的男子。
暗自叹惜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是他的选择他的生活方式,我无权过问。
我的无语他并未在意,轻轻的摇了几下头,又很是无奈的说:“唯一一点让我头痛的是母妃的日常用品与膳食,皇上听信潘贵妃的话,在御花园中建造了一条市集街道后,便下旨封锁了皇宫一切物品领取,所有的东西都必须到”市集“上去买,如果没有钱,就算就到皇上那里去借也必须得在”市集“上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