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莫可欣停住脚,“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风华市出现了僵尸,”她同情的看了一眼洪水般涌过来的僵尸,其中有的僵尸身上的衣服还很完整,“只要我们现在把这些僵尸全部消灭掉就行了,对吗?”
“恩。”林风明说,“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知道,”莫可欣的脸很秀丽,可是认真起来的时候却给人很坚定的感觉,“要把这些僵尸消灭得干干净净,最好是一点痕迹也不留。”
林风明环顾着四周,寻找最有利的地点。
红十字会古老的医院,在葱郁的灌木林之间露出头来,医院高高的尖顶让林风明灵机一动。
“去医院那边。”
他牵起莫可欣的手,拿出最快的跑步速度,飞奔开来。
要完成这个计划,身手敏捷,体力惊人的莫可欣是必不可少的。
林风明心怀感激的看向身边的少女。
“出租车!”
好不容易拦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林若京终于松了口气。
4月4日,真是很反常的一天。
满心期望的哥哥没有按时出现在机场,浪费了特地为就别重逢准备的心情,出了机场,似乎所有的出租车都不翼而飞了,拖着沉重的旅行包走过一条街,原本应该聚集在机场附近的出租车竟一辆也看不到。
不幸之中的万幸,拦到了一辆路过的红色出租,司机看样子也是很和气的年轻女性。
“大姐姐,送我到蓝康小区。”
漂亮的女司机回过头。
“你也是住在蓝康小区的吗,前两天我就遇见了一个个性直爽的小伙子,他也是住在那里的,说不定正好是你的邻居哦。”
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女司机说起很巧的事情。
“那个人长的蛮帅气的,一看就是那种很讨女人喜欢的脸,说起话来从不转弯抹角,是个性格爽朗的小伙子。”
“你们聊得很投缘吗?”林若京说,“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名字吧?”
“恩。名字也不错,秦兴遥,很阳光的,对吧?”
不是哥哥,也许是他的朋友吧。
红色的出租加入车的水流中,就像汇入江河的一条小溪,很快就辨认不出来它的身影了。
“你是从外地来的吗?”女司机打开了话匣子,“这么小的年纪就一个人出来,真是辛苦呀。”
“不,”林若京说,“我是在这里出生的,家也在这里,我很小的时候去了国外的大伯家,现在才回来。”
“原来是这样呀,”女司机说,“那你家里人怎么没有出来接你呢,让你一个人回家,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吧,他们对你不好吗?”
听出女司机的口气有点同情的意味,林若京觉得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他们本来要来的,因为堵车所以过不来了。”
林若京找了个还算恰当的理由,这个理由本来是在机场的时候为哥哥想的,现在就干脆用上了。
“也真是奇怪了,”女司机深有感触的说,“今天堵车尤其厉害呐,你看见机场那里了吧,要不是我正好路过,只怕你再等上几个小时也不会有一辆车的,也是你走运啦,我看今天堵车太严重,本来想提前下班回家的,哪知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你。”
林若京无语,她也觉着蹊跷,风华市是个繁华的大都市,车多是当然的,可是交通管理也绝对是一流的,出现这么严重的堵车事件,一定是交通部门无法处理的大事情发生了。
红十字会医院。
这座为无数病患贡献了自己几十年光阴的老建筑如果能听,能看,能说,他此时一定会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如潮水般的僵尸们,空洞的眼里都映照出莫可欣娇小的身影。
这是一群没有理智,丧失了一切人的感情的亡灵大军,整齐的意志是他们最可怕也最厉害的武装。眼下只有数千个僵尸,可是这些不惧怕死亡,体会不到痛苦的士兵都怀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把莫可欣变成自己的同类。
可以想象,数千个决不动摇的意志凝聚起来的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要摧毁这些意志,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用比失去人性的僵尸更加无情的烈火,将他们全部化为灰烬。
为了一次成功,必须把他们集中起来,红十字会医院就是最佳的场所,也是林风明选择的战常
这里的空气真是不好闻呐。
莫可欣拼命忍住胃里翻涌的酸性液体。
医院里长年不散的药味,和僵尸的腐臭味混在一起,只是这气味,就能把人给熏死。
不能吐,不能吐。
拼命的警告自己。
这是最后一道防线了,要是这道防线被瓦解了,一定会立刻瘫倒,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的。
莫可欣眯起眼睛,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斗志。
后门就是那里了。
看着光线射进来的地方,莫可欣赌上最后的体力。
“可欣——”
一双温暖的手把自己拥入怀里,感受到让人放心的味道的时候,莫可欣合上了眼睛。
在她身后,是被火焰包裹起来的大楼,火焰之中,是扭曲着,凭着本能挣扎着的残缺肢体。
“真是华丽的收场呐。”
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郁郁葱葱的灌木林深处,身穿白色大褂的罗伯茨眼睛眯成一条缝,苍老的额头上一条条皱纹像蚯蚓般拱起。
“这个我工作了十年,最后被埋葬的地方也如此美丽的绽放了它最后的生命呐,看来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眷恋也化为灰烬了。”
老迈的生物学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好好干一场吧,为了上帝,”他向天空作出举酒杯的姿势,虽然此时他苍老如树枝般的手上什么也没有,“我知道,是你弄醒我的,是你打扰了我的长眠,让我重新回到这个我早已厌倦的世界,你到底要我干什么,我本来还不知道的,唤起那些长埋在地下的人只是因为太无聊了。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宁可冒被上司炒鱿鱼的危险也要把我唤醒,是因为只有我才愿意为你效劳,也只有我有能力达成你的目的。”
像回应他一般,一阵风吹过,罗伯茨的白发在风中飘动,那些头发已经没有一点水分了。